第17章 玫瑰 我们已经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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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太粘人,我腻了。”这句话听起来非常耳熟,薄行简反应了一两秒,便如同遭雷击般心头大振,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五年前做下的混账事,会原封不动的返回到自己身上———所以说人不能做坏事,否则早晚会有报应。 在场的同学们,有很多都是没打算出席这场同学聚会的,都是他为了讨殷顾欢心,各种威胁着把人逼过来的,如今看来,这番苦心却是在当众打他自己的脸,薄行简一只手仍下意识搂着殷顾的腰,这般境地下,他还是不舍得松开她,颤栗着低头打量女人的面庞。 打量她细细的,柳叶般的眉毛,打量她淡漠中带着嘲讽的双眸,打量她小巧挺拔的鼻子,和那红润的,刚和别人亲吻过的唇瓣。 发狠似的盯着她,他一忍再忍,声音变得很低,低到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你恨我也好,想报复我也好,处心积虑也好!你直接打我,骂我,拿刀子捅死我啊!我都不会反抗,我一动不动站着让你发泄,但你不能去吻别的男人,不能用别的男人来气我,你知道我现在是什么心情吗?这比杀了我还让我难受!” 晋烯说得不错,刚刚那酒确实是有度数的,殷顾只觉得酒精在全身蔓延开来,她这人的醉酒反应很不一样,别人是萎靡不振,而她是愈加兴奋,外人看着,她像是很柔顺似的伏在男人怀里。 只有薄行简知道,她的话有多狠,她仰着头,神采奕奕的笑:“你难受了是吗?正合我意啊,我就是想让你难受,想让你丢脸才这么做的,如果你能痛不欲生,那就更好,五年了,我没有一天不盼着这一刻,我就是要把你给的羞辱全部返还,你以为就你会玩弄感情吗?我也会啊,我就是玩儿玩儿你而已,我以后还会和别的男人结婚生子呢,我们幸福满满也好,甜蜜无比也好,又关你什么事儿呢?” 她身上的茉莉香味儿还淡淡飘过来,身子柔弱无骨似的,穿得比哪一次都漂亮,可就是这么一个迷人的女子,为什么会把话语化成利箭,一刻不停的刺向他呢? 薄行简有些茫然的缓缓松开殷顾,转头望向一旁微笑着看热闹的晋烯,没错,就是他,就是晋烯,这个晋烯从高中起就对殷顾不怀好意,又长着一张迷惑人心的俊脸,一定是他刚刚故意勾引殷顾,不怀好意从中挑拨关系!两个人有着共同的利益关系,原本是友好合作的,晋烯却当先毁约,处心积虑的觊觎着他的女人! 大步走上前去,薄行简一把薅住了晋烯的脖领子,两个高大英俊的男人就这么剑拔弩张的对视着,谁也不先示弱。 … 整个酒店的聚会大厅全都封了起来,所有到场参加的人都被扣在里面,ocr的律师团来了以后,打印了数百份保密协议,要求大家在删干净手机中所拍摄的小视频后,再在保密协议上签完字,这才可以离开,当然这也包括酒店的所有工作人员。 即使在暴怒之下,薄行简也还是想到了这一点,现在的人都爱吃瓜,又有手机这种可以随时拍摄的工具,互联网这么发达,他们这些破事儿没一会儿就能传遍全网,他倒是没什么关系,只怕殷顾会因此受到影响,她是个财经记者,以后还是有出镜机会的,到时候人们讨论的都是她的私生活,却没人真正关注她的能力,他觉得她会很委屈。 殷顾并不知道薄行简这份苦心,以她现在的心态,她就是知道了也未必在乎,同样也在被扣的人员之中,她的表情淡定,带上耳机心不在焉的玩儿着赛车游戏,‘砰’一声,她所驾驶的‘赛车’与前车相撞,手机屏幕也跟着剧烈的抖动了一下,效果做得还挺逼真。 她烦躁起来,摘了耳机一抬头,正好有个律师拿了保密协议走过来,看清楚她的脸后,那律师就愣了愣,转身想要离开。 “拿来吧。”殷顾向前伸手,直接拿过那张薄薄的纸张,在最后龙飞凤舞的签下自己的大名:“我可以走了吗?” 那律师小心翼翼摇头:“对不起,殷小姐,薄总吩咐过,让您先不要走,在这里等等他,他有些话想和您说一下。” 殷顾就更加的烦:“他什么时候能出来?” 律师摇头:“不知道,他在里面的房间,应该是要跟晋副总先‘谈一谈’。” 但,两个互相看不顺眼的男人站在一起,怎么可能只是‘谈谈’呢。 一楼的侧厅内,薄行简刚刚吩咐完律师后,便走过去一拳击打在晋烯腹部,有无数的恨意要发泄,他恨不得现在就将面前这情敌解决掉,怎么狠怎么来。 平时看着文文弱弱,像是个斯文的古代书生似的,但晋烯的身手并不弱,从小在贫苦的环境中长大,他只是擅长伪装而已,就像是通体绿色的漂亮毒舌,‘嘶嘶’吐出信子的那刻,便是一击治敌的时候。 所以他们两个人打斗得非常精彩,精彩到如果殷顾在场,也可以津津有味欣赏的地步,到最后两个人都挂了彩,瘫倒在地上的时候,都还恨恨的瞪视着对方。 晋烯脸上挂了彩,面色便更显苍白,温柔的笑意不再,他冷冷的笑了一声:“怎么,没把我弄死,你还挺遗憾是吧?” 擦了下唇角的血,薄行简骂道:“我早就看你来气,一个大男人天天耍心机,以为自己很了不起是吧?你就不能堂堂正正一些吗?别像阴沟里的老鼠似的。” 晋烯倒笑了:“哦,就我耍心机了?你的心机还少吗?当初和阿顾的第一次相遇,你不也是用心机来博取她的注意力吗?还妄图制造一个英雄救美的戏码,你倒是堂堂正正让她喜欢上你啊。” 大厅里的大吊灯一闪一闪的,也不知被谁刚刚甩椅子的时候碰到了,马上就要灭了似的,外头浓重的夜色漫进来,清幽的月色早被遮盖。 两个大男人筋疲力尽,于是开始打起了嘴仗,这个画面还是蛮好笑的,但当事人都在气头上,并不这么觉得。 薄行简简直想爬起来重新揍人:“你别跟我提阿顾,你配吗?再怎么她也是我的女人,她和你亲了那一下,也不过是故意在气我,想让我吃醋而已,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插足当第三者?” 这么想着,薄行简又想起他前几天骂江承淮的话来,脑袋顿时闷闷的疼,妄想当‘第三者’的男人实在太多,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而且虽然他不想承认,但这些人也都还蛮优秀的…优秀到令他头大无比。 晋烯面庞上又出现那种迷惑人心的温和笑意:“是阿顾主动亲吻我的,她走近我,用手搭上我的脖子,然后吻了我,她的嘴唇很柔软,脸上也没有任何抗拒的表情,她有这样主动吻过你吗?” 薄行简嫉妒的简直要疯掉,‘蹭’一下又站起来了,两个人滚做一团,又互殴了片刻,才又重新瘫倒,薄行简继续骂道:“你别不要脸了,她喝酒了,连人都认不清楚!而且你还恬不知耻的主动诱惑她!你要不要脸!你要是不要脸的话,老子一会儿缓过来,就把你脸皮给扒了!” 晋烯也没什么劲儿了,头靠在桌脚旁,他想起什么了似的,叹息了一声说道:“是我最先喜欢阿顾的,在你没有注意到她的时候,我就已经喜欢上了她,但你知道吗?阿顾她早就暗恋你了,她每天下学后走很多路,都只是为了在酒吧门口远远看你一眼,我那么喜欢她,她却痴痴的暗恋着你。” 他又笑:“所以我安排了你们的相遇,安排你们相恋,因为我知道你的德行,知道你一定会喜新厌旧抛弃她,她虽然会受伤,但也会因此了却执念,只要我趁虚而入,温柔的安抚她,她一定可以喜欢上我…我安排了这一切,也预测到了很多事情,却独独没有预料到,她对你的执念有这么深,即便被你伤到了,也依旧要和你重逢!你今天的嫉妒算什么,我每天都沉浸在这种嫉妒中!我甚至希望被她报复的对象是我!这样我就能时时刻刻和她在一起!” 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如此清晰的表达心意,晋烯面色阴沉的站起来,他慢慢的推开门,离开前转头警告道:“你和她好聚好散吧,至于我们…生意上的关系扯不断,就维持表面上的和平好了,以后我会和你和平竞争,选择谁是阿顾她自己的权利,你我都不要干涉。” … 殷顾看到薄行简满身是伤的样子,整个人都震惊了,她脱口而出的第一句就是:“晋烯的战斗力有那么强吗?看不出来啊。” 她眼中完全没有关心,只有调侃和幸灾乐祸,自从发现自己有‘心’之后,薄行简就觉得这颗心沉甸甸的坠在身体里,很脆弱似的,时不时就会受伤。 他没什么好气,但还保持着强烈的自尊:“他伤得比我重,那小子现在一张脸肿得像猪头,我都快把他打瘫了。” 殷顾坐在椅子上抬头看他:“那怎么办?要不然我先打个110,再打120,把晋烯送医院,然后让警察叔叔来抓你?毕竟你是在故意伤人致残,后半辈子就蹲牢里吧。” “你就那么希望我没好下场?!”薄行简又有些发狂,他一抬手按在她身后的椅背上,那椅背竟然生生开裂,即便是这种情况下,他也不忍心伤到她,马上把人拽了起来。 “我可以走了吧?”殷顾却冷淡的将他甩开,拿起椅背上的大衣,她踏着满地的玫瑰花瓣往外走,根本没将这伤痕累累的男人放在心上。 夜色已经很深了,她找到自己的车子,代驾上车后直接掉头驶上马路,歌单自动换成了荒腔走板的地方戏曲,唱到中间时,唱腔已然有了些许凛冽的感觉,殷顾靠在副驾座椅上,懒得去换,就这么听着,筹划了五年的计划得以实施,她终于报了当年的仇,一阵轻松过后,内心却再无法泛起波澜,只觉得索然无味起来。 薄行简的车子一直在后面跟随,她也没有理会,却没想到上楼后,这男人居然也紧随其后,将一条腿挡在门内,铁青着脸想要进门。 她喝了酒力气有限,又不想在这种大好的日子里与他大声冲突,免得扰了熟睡的邻居,就松开手放他进来。 狭小的屋子里多了个高大的男人,总也站不开似的,显得拥挤了很多,她径自去卫生间卸妆洗澡,踩着湿漉漉拖鞋出来时,才发现薄行简正沉默着替她收拾茶几上杂乱的零食袋包装。 他面上全是红肿的伤口,有的还往外渗着血,看起来格外惨烈,他却不知道疼似的,西装外套扔在一旁,只穿了里面染上污渍的白色衬衫,挽着袖子认认真真的在整理卫生,昏黄的灯光下,侧脸线条干净流畅,平静而沉默。 不知怎么的,殷顾看到他这副淡然的样子,心里头有一股子余火‘猛地一下就窜了出来,这股火就这样燃烧着她,让她的眼睛沁出泪来,让她的脑袋闷闷的,脑袋里有一根筋一拽一拽得疼痛。 凭什么呢,凭什么他经历了这一切后,还能如此岁月静好,还能安然无恙,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似的,而她当年却难受得死去活来,有一天傍晚来临的时候,差一些就从楼上跳下去了。 如果没有江承淮后来严厉而暴躁的‘掰正’了她,让她幡然醒悟,那么她可能现在还那么不人不鬼的活着,被轻易的摧毁了全部的自尊和自信,一辈子闷在昏暗的卧房里,不敢再出门,也不敢再面对社会上的一切风风雨雨。 是因为人与人之间的心理素质不同吗?还是她如今的报复太小儿科,才让他能如此快速的恢复过来?酒精的作用下,让她的心态发生了扭曲,在那一瞬间,她甚至希望薄行简可以大喊大叫,可以使用暴力,那么至少证明她是真真正正惹怒了他。 她惯常用的茶色玻璃水杯被薄行简擦得干干净净,轻轻放在了餐桌上,伸手拿起了那杯子,殷顾一步步后退着走到了卧房门口,而后高高举起手,猛地把杯子摔碎在地。 玻璃碴子平铺在地板上,也让她的小腿出现了细碎的伤口,殷顾并不在意,忽然笑起来,挑挑眉说道:“薄行简,你不是很渴求我吗?那么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怎么样?如果你能光脚踩着这些玻璃走进来,我就和你再发生一次关系,你敢过来吗?” 昏暗的光线下,两个人就这么对视了几秒,薄行简弯腰脱掉了拖鞋,然后是袜子,他是四五码的脚,脚背劲瘦,骨骼分明,能看到清晰的青色血管,就这么一步步向前走,他把浑身的重量都均匀分布在两只脚上,任由玻璃渣均匀的刺进皮肉,血液漫出来,如同他求婚时在大厅内洒下的片片玫瑰花瓣。 原来,一切在冥冥中早有预设。 殷顾莫名觉得这场景很熟悉,于是她眯着眼睛看着,看着这满身染着血气的男人慢慢来到她的身旁,很守约的踮脚吻了吻他的唇,胳膊攀上他的脖颈。 女人身上淡淡的香味再次笼罩了他,薄行简笑了笑,这不是来了吗?无论在何种情况下,她终究也主动吻了他。 脚底的痛楚逐渐剧烈,他根本就不去理会,而是一心一意沉入这温柔的幻境内,体验这牡丹花下死的绝妙感觉,两个疯子拥抱在一起,缠斗,翻滚,床单上到处都是鲜血的痕迹,而后渐入佳境,抵死相拥。 这一晚的酣畅淋漓,床板也不堪重负,凌晨殷顾翻身时,便听见‘咯吱’两声,底下的木头床铺从中间断裂,两边都翘起来,她被迫滚到中间,几乎摞薄行简身上了,但她筋疲力尽,却也没有耐心起来换地方,就这么睡了。 天光大亮时,房间内的一切才逐渐清晰,衣服被子扔了一地,到处都有鲜血的痕迹,各种味道混杂着,任谁都知道这屋里发生了什么。 她的头有些发晕,下地后小心翼翼避开玻璃碎,穿好鞋子后先在网上下了避孕药的同城帮送订单,而后才抚着眉心回忆了一下昨晚的战况。 不得不说,感觉挺不错的,她承认她性子里有‘疯’的一部分,但这种‘疯’每次都是被他激发出来的,激烈的感情碰撞下,那种事情便也是激烈的,她喜欢那种濒死般的绝望与纠缠。 身上的伤口太多,尽管那玻璃碴已经被取出来了,他的脚底已经包扎,但他还是发起了低烧,整个人面颊微红,躺在床上有些昏迷。 殷顾先打开窗户通风,而后叫了救护车,自己则穿戴整齐坐在门口等待,医护人员抬着担架进门接人时,薄行简这才醒了。 他赤着上身,一把推开旁边的人,侧头怒目而视:“殷顾,你这是干什么?想把我赶走吗?” 女人抱着肩站在人群外看热闹,笑了笑说道:“我们都已经分手了,作为前女友,我帮忙叫救护车,送你到医院已经仁至义尽了,你还要我怎么样?” 才过去了几个小时,她又翻脸不认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