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龙州之战
亢彦本着用人不疑的态度，并没有因为我年轻无资历，便对我多加干预，给了我充分的自主权。 回营后，叫到何锐天和五名千户，详细研究地形和战法后，众人先后离开。今明两天我没有再按排训练，让大家好好休息，养精蓄锐迎接明日的战斗。 待众人离开后，拉着洛柔说了些贴心的话儿，一路无事到了第二日夜。 全军吃过晚饭后，亢彦使人将我、洛柔、吴瑞林、段雍岗叫到帅营。 也不废话，直接到：“刚刚接到斥侯报告，敌情无变，敌军业已集结完毕，这个时辰恐怕已经出发了，你们下去准备一下，随时准备出发。” “是！” “我知道大家都是深经百战了，但还是希望大家明白——骄傲必败。” “是，我等明白！” “大家下去准备吧！”亢彦知道大家都是面响鼓，用不着重锤，轻轻敲打一下便行，亦不苦口婆心的扯什么大道理。 回营后，看望了一下营中将士，发现大家士气如虹，只等一声令下。 一个时辰后，亢彦差兵来报：“大将军令，敌军已经越过国境，立即率军攻击！” 奉令后，命何锐天集结官兵，直接开出了大营。 营外，和段雍岗挥手道别后，两路大军分道扬镳。 我、洛柔率队在前，何锐天在队尾压阵，一条火龙疾速往龙州而去。 骑兵后面是吴瑞林率领的第二梯队，他们的速度比起我们来慢了不少，不多时便只能看到队后那淡淡的火龙。 火光照耀在洛柔脸上，我忽然有些心疼，我居然让自己心爱的女人投身本属于男人的战场，是我无能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真想把她拉到怀中好好爱怜一番，只是想想身后还跟着几千人，只能把这个想法放在心中。 一路只闻马蹄阵阵、夜风猎猎，却不闻人声。静夜中，马蹄声传出数时之遥。 一个时辰后，我们到了距龙州东面十里的一外小山坡。 我勒马回头道：“传令下去，熄灭火把，全军减速，悄悄靠近龙州城。” 号令被迅速转了下去，巨大的火龙瞬间消失，眼界四处一团黑暗。过了一会儿，眼睛才习惯了黑夜，借着下弦月淡淡的月光，勉强能够辩识出路途来。 全军悄无声息的越过了小山坡，远处的龙州城出现在眼前。此时的龙州城已经被火海和震耳的喊杀声掩盖，虽然看不清战况，但是听声音也知道，战斗进行的十分惨烈。龙州守军原本只有五千，加强了三千后，兵力达到八千，但是他们面对的是数倍于已的敌军，虽然早就了预防，兵力的巨大悬殊还是令龙州城危在旦夕之间。 我已经不用多说什么，第一个催马往龙州城而去。 身后数千人一言不发的跟着我。 小半个时辰后，我们终于摸到了敌军的身后，火光下敌军狰狞的目光亲晰的落入我们眼中。数万敌军围着弹丸之地龙州发起一浪接一浪不间断的攻击。 城墙上，床弩、虎蹲炮、鸟铳、弓弩与石块并飞，对于攀爬上了城墙的，自有刀爷手接着，敌军一浪接一浪的攻势皆被瓦解。 看着身后的数千人，我大声道：“各位，别的我不多说什么了，你们看着，我冲在第一个，如果我停下来或者逃跑，你们可以立即后撤，甚至从背后给我一刀！” 众人低低应了一声。 “冲！”说完这个字，我取下铁弓羽箭，第一个往敌军最密集处冲了过去，身后是洛柔，然后是从后队赶来的何锐天，再后面则是全营官兵。 巨大的马蹄声立即让正全力攻城的敌军明白了情况，但来不及做出反应，我的弓箭已经射倒四名敌军。 身后“嗖、嗖”弓羽箭之声不绝，很快便有数百人被射倒。 骑兵的速度果然迅速，全力奔驰下，片刻便杀到敌军阵中。放下手中铁弓，由腰间得胜钩上取下铁枪，抬枪便刺死一名敌军。 旁人也放下铁弓，取下长柄眉尖刀在敌军中砍杀起来。 陌生的叫喊声响了起来，敌军阵势稍乱，被我们一番冲下折损了上千上。敌将领命令一道道传下去，稍乱的陈势慢慢稳定下来。经过短暂错愕后，敌军醒过神来，与我杀拼杀在一起。 手中铁枪盘打挑刺，瞬间十余人死在枪下。只见一名敌将张弓搭箭对准了何锐天，此时何锐天正被两名敌军夹击，无力闪避，而我与他相距数丈，中间还隔着许多敌我双方的士兵，冲过去接下这一箭是不可能了。抬枪刺入奔来的一名敌军胸膛，长枪去势不止，刺穿他的身体后又刺死了一名敌军，两人口吐鲜血一时却没有倒下。取弓搭箭，看准敌军射出羽箭的去路，“嗖”的一声，羽箭夹着风声后发先至，撞落敌箭。好险，晚半拍，我这个得力助手只怕就完了。 何锐天也看到了这个情况，见我救下他后，居然发了狂，手中长柄眉尖刀连劈带砍，将围攻他的两名敌军杀死。 而我撞落敌箭后，又是一箭射出。偷袭何锐天的敌将正诧异我神乎其神的箭法，根本没有注意到别的，羽箭直接射入他的咽喉，一声惨呼又一大口鲜血喷出，倒地不起。 放下弓，从尸体上拔出铁枪，两具尸体失去支撑，这才隆然倒地。 洛柔也如雌虎出闸般，长枪几不落空，枪出人亡。 孙景伟见援军已至，立即按照约定，亲领精兵打开城门放下吊桥杀了出来。 两下夹攻下，敌军阵型又乱，纷纷向后撤去。 两军合兵一路，掩杀过去。 敌军撤出二里地后，在一块小土丘上战稳了脚跟。 冲击了两次都被强弓硬弩给射了回来。 亢彦说的不错，以我们这点人马，是显得有些单薄了。 下令稍适休息后，我、洛柔、何锐天、孙景伟聚集一起，计议起对策来。 孙景伟是第一次见到，看起来有五十余人，个子不高。 孙景伟道：“敌军干嘛死守在这儿？他们难道还看不出，我们早就有所准备，要将他们一锅端了吗？” 我道：“他知道，可是他现在不敢后撤，现在敌军已无战心，敌军将领也只要死守住阵线才能约束住全军，如果冒然下令后撤，斗志已失的敌军必定一触既溃。所以敌将不得不如此，现在他们已经打退我军两次攻击，如果我军再失利两次，敌将必会借此激励起士气，然后再撤退。” 孙景伟又道：“可是他不知道，等天亮后重炮运来，炮声一响他们一个也别想活下来吗？” 我道：“这里离边境不远，如果他们迟迟未归，必定会有军队越境来援。只要他们守住那个小山头，就有可能被接应回去。” “不错！将军高见。”孙景伟很服气的对我道：“本来期将军年少，我还有些轻视，不想将军深谙兵法，我这个打了半辈子仗的家伙拍马不及啊！” 我谦虚两句，道：“很快吴大人的部队应该就要倒了，我们不时派出小股兵力牵制一下敌军，待援军一至再发起总攻。” “是！”孙景伟和何锐天齐声道。 何锐天感念我救了他一命，对我越发敬重起来，请示我后，亲自组织兵力佯攻敌阵地。 半个时辰后，吴瑞林的先锋部队抵达，很快，后续的大部队也赶到了。 山坡上的敌人也看到我们的援军到了，许多人流露出恐惧的神色。 待吴瑞林的人销做休息后，立即发起猛攻。 龙州城里配备的十门虎蹲炮已经被推出城来，此刻正放在敌阵前一里处。虎蹲炮连连轰击，凡被击中者爆出一片血雾后碎作一地。 敌人的恐惧更加重严重，许多人已经在往自己身后看去，似乎是在想应该选那条路逃跑。 轰击了七八遍后，我下令全营上马，由中路进攻。吴瑞林的部队攻击左翼，何锐天的部队攻击右翼。 喊杀声立即响彻云霄。 山坡上箭如雨下，但敌军大部已经胆寒，羽箭射击毫无准头，许多都落到空处。 进入射程后先是几轮弓箭还击，接着便是枪与刀的撞击。 挺枪刺死一名敌军，长枪一招横扫千军，迫开攻上来的四名敌军，调转枪头将左边一名敌军刺死后，忽觉背后生风，知道有敌人偷袭，不及回枪招架，一矮身伏在马背上，长戟从背上扫过。 铁枪往后一掷，碰的一声，枪尾将一名敌军撞的口吐鲜血，手握红缨处一扫，这是一指封魔棍法中的杀招入佛求魔，那只是一名普通士兵，如何抵挡得住，被一棍打死。 刚刚迫开的敌人发一声喊又攻了上来，运力于臂，将长枪当作暗器扔出，当下一人被透胸刺死，双手握住枪杆，又能是一招乌龙摆尾，枪尖打在两个脖子上。双人脖子一歪倒地毙命。 敌军只坚持了一柱香的功夫，便阵脚大乱，纷纷溃败而逃。 衔尾追杀数里后，这才率军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