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攻击连挫
担心牛哥说起韵心的事情，我只能将洛柔支开：“师弟，我和牛哥好久不见，你帮我到营外酒馆里帮我整治一桌酒茶，一会我要和牛哥好好喝上几杯！” 洛柔知道我们有事要聊，点了点头离开了。 “你小子啊！一言不发的跑了，害我可没少担心，如果不是田小姐告诉我，指不定我还得四处去找你呢！” 我连忙又告了罪，道：“韵心还好吗？” “你离开后，田小姐经常找我聊天！”牛哥看了我一眼道：“聊你！这些日子我总感觉田小姐不怎么开心，也很少见她笑过，除了和我聊起你的时候！我说你小子就这么走了，打算拿田小姐怎么办？” 想起田韵心，我心里一暖，又隐隐有些疼，这些日子我有事没事的时候也总会想起她，常常希望能够将她柔弱的身子拥在怀中好好疼惜：“我会回去的，我一定会娶她，但不是现在，等我报我师父的仇，我一定回去找她！” 牛哥笑了笑：“算你小子还有良心！唉，我跑出来当兵了，没人和田小姐聊天，不知道她……”牛哥叹了口气，没有多说了。 我心里又是一痛，她憔悴的身影出现在我脑海中，我有些立即回去看望、守护她的冲动，但我不能，这里的战事没有结束、师父的深仇没有报，我还不能回去看她。在心里对她说了些“对不起！”，又暗暗对她道：“等着我，我一定会回来娶你的！” “牛哥你是怎么当上兵的？你当兵了，牛叔、牛婶，小慧慧他们怎么办？谁照顾他们啊？” 牛哥道：“安南人入侵后，诚王爷便在封国内大量征集新兵，说是要随时准备开往前线打击安南人。而我正好要征兵令上，这就到了军营了！训练了两个月，一个多月前，皇上下旨让各封国派兵支援前线，我就到了这里，却没想到居然会遇到你！” 诚王爷是当今皇叔，当朝首辅，听说皇帝对他是言听计从。江浙两省都是他的封地，因为他要辅政，封国的事情一直都是他的儿子在打理。这两省在全国可是一等一的富裕之地了，有人便说了以诚王爷的财富、民望，当皇帝都不是难事。 “你们家不是只有你一个男丁吗？怎么回……” “打起仗来，当官的谁还管这些啊！谁让我是十里八乡远近闻名的勇士呢！”牛哥没有因为自己被征兵而难受，反而有些自得的样子。 “你这么一走，家里怎么办呢？” “本来，田小姐是打算出点钱找人替我的。可是我拒绝了，男子汉大丈夫就该效力沙场。在战场上我才能证明自己价值，我不打算让我的女儿，说不定以后还回有儿子，我不想让他们一辈子只能扎在地里混个温饱。我一定要挣一个封妻荫子的不世功名！” 得，男人都这样。 我知道劝不了牛哥，只得笑了笑，道：“小慧慧怎么样了？会叫人了吗？” 说起女儿，牛哥老脸立即开了花：“嘿嘿，这小丫头片子越来越水灵、越来越讨人喜欢了！开拔前我回家去了一次，我离开时她第一次说话了。你知道吗？当小慧慧叫我爹的时候，我一个大老爷们居然哭的稀里哗啦的！或许，唯一会让我后悔当了兵的事情，就是不能陪着她！” 牛哥这一番话让我感慨颇多，先是听他王婆卖瓜有些好笑；接着又听到牛哥哭的时候，又很感动；最后当牛哥说自己会后悔的时候，心里有些沉重，牛哥或许是在担心自己回去不了，不能看着小慧慧长大了吧！ “放心吧！慧慧会明白的，等打完仗你多陪陪她就是了！”我拍了拍牛哥的肩安慰道。不论怎样，我不会让牛哥出事，为了小慧慧也不能让他有事。 牛哥淡淡的笑了，没有说话。 又聊了些琐事，算算时间，洛柔应该安排好酒菜了，拉了牛哥离营而去。 路上碰到何锐天，把他也叫上，四人在酒馆里开怀痛饮了一番。 第二天，我找到蒋松，希望将牛哥调到我帐下。蒋松没了拒绝，只说牛哥是诚王爷的兵，他不好自专，让我自去找诚王援军营卫指挥使陈延明。 陈延明这人不怎么好说话，说牛哥是他营中第一勇士，不世将材。直到我拿出五千两银票，他这才“勉强”答应了。 虽然损失了五千两银子，但这些银子得来容易，我并不觉心痛。现在牛哥到了我帐下，我才能更好的保护他。 牛哥吃了那锅异蛇蛇汤，力气大增。在陈延明军中的确是头号勇士，也十分受重视，只因尚无战功，只被委作小旗长，否则，五千两也许还不能让陈延明松口呢！到我帐下后，我立即当牛哥升为总旗长，划入我的亲卫军中。牛哥在城头一番血战，全军有目共睹，对他的勇武果敢有口皆碑，我升他作总旗到旁人自然无话可说。 半个月后，亢彦又组织了一次进攻，这一次他花重金卖通了安南人作为内应，战事一开始倒也十分顺利，五千余人冲进了城内。只不过阮兆骐非是无能之辈，很快他便调军围住了突入城内的我军。这支部队按约定突入城内后要立即在城内各处点起火来，只要城中遍地火起，敌必惊慌失措、阵脚大乱，我军则可一鼓作气攻破敌人防线。但他们只点了几个火头便被围上了，火势也被迅速扑灭。亢彦指挥大军猛烈攻击，他希望能够攻破防线，最不济也要救出城内的孤军。但安南人却不让他如愿，他们将石灰用油纸包了，往城下扔来。在地上一摔，油纸破烈，石灰产生巨大的浓烟刺的人睁不开眼。安南人更在城上准备了水桶，石灰尘攻击收效后，立即将水倒水，石灰遇水即产生高温水气炀伤我军。 我军士后身上多沾满了石灰，被水这么一淋，哀呼之声四起，许多人被炀瞎了眼。没瞎的士兵也根本不敢睁开眼，这和瞎子无异。 亢彦知道再也讨不了好，只得下令退兵。至于突入城内的将士只能乞求佛主保佑了。 阮兆骐见我军撤退，立即以一万骑兵衔尾冲击，给予我军巨大杀伤，好在亢彦临危不惧，命令神机营、弓弩、鸟铳手相拒，敌骑兵数量有限，追杀一番后鸣金回了多邦要塞。 然而却攻入城墙的五千余我军将士，随后被安南人全部屠戮，无一生还。 这一战，我军阵亡和失踪将士一万七千余人，失明竟达五千，前所未有的失败情绪在我军中漫延开来。 经过两场失利，我军虽然对敌造成一定的伤害，但自己却阵亡失踪三万人，重伤七千，这还不包括失明的五千将士。 亢彦如实向朝廷禀报了两次失利，并将责任归结到自己身上，请求朝廷的责罚。 朝廷下旨申斥了一番，同时又调来了新的援军。 亢彦不敢再冒然出战，前线出现了长时间的静寂。 自然，大军不可能长时间的无事可为，亢彦只是在寻找一个一击必杀的机会。 秋风带走了南方最后一丝暑气。这一天，军需运来了秋衣冬裤箭矢火药等物，一同前来的还有前安南国小皇子陈思安。 当初黎氏作乱事，陈思安在宰相安博雅的保护下逃出安南，前往我国京城请求皇帝派兵讨逆复国。这陈思安年约十岁，由于出身皇族，从小有着宫廷教师严格教授各种礼仪，虽然年纪尚幼，却也有一番颐气指使的气派。在黎氏夺权后大肆诸杀陈氏一族，堂堂安南皇族，数百余口被全部杀戮一空，只余下逃出国的陈思安一人，现在他无疑成为了安南旧臣唯一的、最后的希望，他已经是安南正统皇位的唯一继承人！他现在是一种象征，只要他还在，那些思念陈朝的安南人就有希望。而这希望、这复国的重担不得不压在了他稚嫩的肩膀。 陈思安聪慧过人，但终究不过十岁，一个黄口小儿即使再聪明，也不过是些小聪明，面对军国大事，面对政治、军事各种连白胡子老头也会头痛万分的事情，他的聪慧是远远不够用的。幸好，他还有一个得力助手，其父在位时的宰相安博雅。这安博雅少年时曾求学我国，无论对我国还是安南的情况都十分了解，他在我国求学时还曾得过乡试解元，用学富五车、经伦满腹来形容他一点也不过分，更难得的是他对陈哲晗忠心不二，当时黎氏作乱时，他曾向陈哲晗请求带兵迎敌，掩护陈氏一族撤走。陈哲晗知道自己应无活路，谢绝了他的好意，只请求他带走自己的儿子，并希望有朝一日他能助其复国、报仇。安博雅果真不辱使命，历尽生死，终于将陈思安安全送到我国。 亢彦一直在苦思破敌的良策，但苦于没有熟知安南国情的人可从旁相助，一直以来都没思出个善法。现在深谙安南情况的安博雅的到来，使得亢彦有些喜出望外了，在他到来的当晚，亢彦便设宴款待，并让所有卫指挥使以上官员作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