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欧阳衾寒篇巫蛊
深夜，循着月光，院子里只有三两仆人守夜，偶有几只夜鸦飞过。 欧阳衾寒和白蕊鬼鬼祟祟地往三姨娘院子里走去。欧阳衾寒歪过头，看到三姨娘房子中灯还未熄，风吹得烛火摇摇欲坠。白蕊捂住自己的嘴巴呼吸都不敢太大口。 欧阳衾寒特意将旧衣服的衣摆剪断，就是为了走路声音不被发现。她示意白蕊在门口蹲守，若是被发现让白蕊去寻大夫人，毕竟大夫人和三姨娘不对付，大夫人至少不会惩罚得太严重。 欧阳衾寒猫着身子摸到墙角，她不敢起身，只好仰着头望着灯影下房内两个女子的影子，其中一个头饰繁多，必定是三姨娘，她最喜将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 “都打发走了就好，就怕日后那小妮子想起来不对劲查到那两个打手。”三姨娘松了口气。 “你明日找个由头，将之前的苗疆女请来，就说，二十年前的事还未了！让她准备好，将那小妮子用巫蛊之术弄死！切莫走漏风声！就差这一步将。” 欧阳衾寒不敢动弹，将自己打晕扔进柴房的人，确实是三姨娘干的。 苗疆女人，这种巫女从来只在传闻里听说过。三姨娘不息费尽周折请来这个人，还提及二十年前的旧事，必然是和母亲的死有关系了。欧阳衾寒继续听下去。 “是，夫人。”原来是二小姐的丫鬟冬儿，今日刚见过，所以欧阳衾寒大概能听出她的声音。 “今日我与大小姐去看了，二小姐旁边的丫鬟白蕊，怕误事。夫人不怕她走漏风声么？”欧阳衾寒听到这里，额头有汗水渗出，白蕊，白蕊难得还是三姨娘派来的？ “白蕊早就是弃牌不过姑且先饶她一命！先留着说不定日后有用。你只要告诉她，继续很紧欧阳衾寒，怂恿她出府就好。”三姨娘的声音听起来就让欧阳衾寒觉得可恶。 欧阳衾寒从窗户上看到三姨娘抬手从头上取下自己的簪子。欧阳衾寒眼泪滴在草地上，好在窗外有蝉鸣，泪滴声也不大。原来白蕊，也是三姨娘的人。 欧阳衾寒想着这些对话已经大概有用了，等天一亮，她便去找大夫人和父亲说明此事，如果他们坐视不管，自己就去府衙。 欧阳衾寒捏起裙子正准备走，耳边听到三姨娘说了一句话，让她这二十年的认知碎掉了。 “对了，知会一下老爷和大夫人，可能不是我一个人脏了手，我要让他们和我一样，洗不干净手上的污血！” 欧阳衾寒回头望向窗上的影子，憎恶的眼神盯紧那扇窗户，此刻如果她手里有武器，定时要冲进去和三姨娘拼个你死我活的。 好在欧阳衾寒忍住了，呼吸越来越急促，理智告诉她不能冲动，她现在需要冷静，需要思考，怎么才能将这件事捋清楚。 短短一瞬，欧阳衾寒却感觉度过了好几个时辰，她捞起不长的裙子轻轻走出院子，尽量不让裙摆摆动出风声。 欧阳衾寒想，父亲，大夫人还有三姨娘，二十年前便是母亲去世的那一年……二十年后的今天她筹谋将自己杀死。 “所以，他们都知道！”欧阳衾寒自言自语道。 “小姐，他们是谁？”白蕊望着躺在床上的欧阳衾寒，还是那个呆傻的模样，让欧阳衾寒恨不起来，却也爱不上了。 欧阳衾寒心中无法面对，与自己朝夕相处十多年的白蕊，竟是三姨娘的眼线。原来这一切，与他们有关系，难怪父亲不报官！ 欧阳衾寒心中也有疑惑，母亲二十年前就已经身死，自己现在在府中给他们造不成任何威胁。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白蕊，你五岁便跟在我身边，你可有其他家人？”欧阳衾寒还是想旁敲侧击问一下白蕊。欧阳衾寒把脑中的可能都想了一遍，觉得用家人威胁白蕊是三姨娘最可能做的。 “小姐，我并无亲人，我是被卖到欧阳府中的。只有小姐你把我当亲人！”白蕊的脸上都是真诚，乖巧的回答。 欧阳衾寒更郁闷了，她百思不得其解，愁容不展，瞥眼看到今日欧阳金虞送来的茶。 欧阳衾寒脑袋忽然灵光了，这茶中，必有剧毒！虽然很可笑，但是欧阳衾寒依然觉得茶中有毒。按欧阳衾寒偷听到的对话分析，家中有点能力的人，包括自己的丫鬟，都是在等着将自己弄死。 那这碗雪莲汤，必定加了点东西。 “白蕊，我怕喝碗汤，你帮我试试，这汤药，苦不苦，可好？”欧阳衾寒笑意盈盈，端起汤，往白蕊身前递去。 白蕊干脆的接过汤药，端起来，喝了一口：“小姐，汤药不苦，但是已经凉了，我拿到厨房给您热一热！” “好！你去吧！我睡了。”欧阳衾寒心中百思不得其解，白蕊看起来并无二心，可她怎么会将自己行踪神不知鬼不觉告诉三姨娘，甚至他们集体编造出一个，寺庙的谎言。 之前欧阳衾寒和一泉小道士寻了一整天，无人知晓附近还有一座尼姑庵，甚至寺庙都没有。 欧阳衾寒思考着，昏昏沉沉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之中，她听到有丫鬟在大号：“来人呐！死人了！” 可欧阳衾寒睡得太死了，她能听到这一声呼喊，只觉得是幻觉，翻了个身继续睡。 直到第二日欧阳衾寒醒来，发现白蕊没有如往常一样给自己梳妆，她才反应过来，她甚至没来得及换那一身被自己裁掉半个裙摆的裙子，往厨房走去。 厨房什么都没有，欧阳衾寒舒了口气，她的脸憋得通红，拍着胸脯大喘着粗气。 欧阳衾寒听到熟悉的细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姐，您在这里做什么？”是白蕊。 欧阳衾寒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她抱着白蕊哇哇大哭，哭喊着：“谁让你不在我房中的！谁让你不吭声的，吓死我了你！” 欧阳衾寒很矛盾，却也难以割舍，她舍不得这日夜陪伴自己的玩伴，白蕊早已不是她眼中的丫鬟，她为自己那一念之差悔恨，加上睡梦中听到有人呼喊死人了，给欧阳衾寒吓傻了。 “小姐，我错了我错了，我不敢了！”白蕊红着眼睛安慰道。 而白蕊，也一夜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