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欧阳衾寒篇柳氏

    欧阳衾寒没有问白蕊关于白蕊给三姨娘通风报信的事。

    欧阳衾寒宁愿跟着自己的心走，也不要白蕊和欧阳衾寒之间那层雾气散开，迷雾蒙上的白蕊，是欧阳衾寒眼里最好的朋友。

    “小姐，今日三夫人请了南疆女，老爷说今日全府都不能出自己的院子，我来厨房领足一日吃食，正准备回来的。”白蕊红着眼睛站在房内。

    欧阳衾寒看着白蕊哭的比欧阳衾寒还伤心，气笑了：“你说你，还哭什么，我都消停了。赶紧止住，南疆女何时来？”

    白蕊想马上憋住眼泪，可还是忍不住身子抽泣：“今，今日午时来我们院里。”

    “白蕊，你偷偷再去帮我准备一个东西！”欧阳衾寒心里有了主意。

    “需要什么东西？小姐！”

    “去把厨房菜刀投一把来。要最锋利的，藏在你衣袖里，别被人发现了。”欧阳衾寒想着，别无他法，只能剑走偏峰了。

    正午，欧阳衾寒搬来一把椅子，一个穿戴满身银饰的女人来到小院，这便是“苗疆女”。传闻苗疆女没有单独的名字，每隔30年换一次，被选上的苗疆女会食各种毒虫，以身养蛊，蛊成后中蛊之人便会和养蛊之人同生，同死。

    也有传闻苗疆女除了自身会养蛊，还可以驱魔辟邪作法事。

    苗疆女让尾随自己的四个男人站在门口，推门进来，便看到座在椅子上的欧阳衾寒。

    菜刀藏在袖子里，欧阳衾寒没敢乱动：“劳烦婆婆了！只是我房中有重要物件，所以在房中受着安心些，怕丢！”欧阳衾寒学着三姨娘那种阴阳怪气的说话方式，看着眼前这个头发花白的老人。

    苗疆女蹒跚着走进房门，没搭理欧阳衾寒。只见苗疆女手拿着一串燃烧的不知名干草，嘴里絮絮叨叨念着不知道的咒语。

    不知何时，欧阳衾寒的菜刀便顶在苗疆女的脖子上：“你是来给我下蛊的，对吧！”

    “小姐，小姐！这，这是驱邪仪式，何来下蛊一说，可不敢呐。”老太太颤抖着说道，极力否认。

    “二十年前发生了什么，我母亲是不是你害死的？不说真话你可以试试我的刀快还是你的蛊快。”欧阳衾寒情绪激动地说着，她用眼神暗示白蕊关门，欧阳衾寒现在唯一能抓住的，就是苗疆女了。

    “我说！我说！小姐，您把刀松一松！”南疆女哀求着，欧阳衾寒立刻往紧了按，好在她用的是刀背。

    南疆女害怕地说话也结巴了：“柳氏！柳氏是我害死的！小姐，我还知道其他的。”

    柳氏，欧阳衾寒心想，果然和母亲的死有关系。

    “你快说！我给你半柱香时间！”欧阳衾寒知道，如果再拖下去别人起了疑心就糟了。

    “小姐，二十年前柳氏是天下第一富商，你父亲当时已经娶了大夫人，为了求娶你母亲不惜与大夫人和离，骗取柳家信任。”

    “柳氏过门后老爷伙同三姨娘，来找我，让我给柳氏下蛊，好将她嫁妆押下。我压根没有下蛊，可不知怎地，柳夫人还是没了。南疆蛊术一辈子只能施展一次，如果我害了柳氏，我也活不成啊小姐。”

    南疆女说得轻声，欧阳衾寒凑过来，也怕外面的人听到。她小声问道：“为何我没听说过柳氏？我娘亲家住哪里的？”

    “柳家父母早就亡故了，一夜之间造山匪抢劫！”

    “也是我父亲干的？”欧阳衾寒眼中两滴泪流下。

    “对，小姐！你改变不了的，大夫人和三夫人都分到了田契。你千万不要说是我说的！小姐！”苗疆女颤颤巍巍的从胸口兜里拿出一个布袋。

    苗疆女忽然拿出一袋东西递给欧阳衾寒：“小姐，柳氏于我有恩，是她在郊外救了我，这些年我一直在等，等一个回来的时机。”

    “袋子里是我养了二十多年的蛊虫，衾寒小姐！两只蛊虫放入人的衣袖便会自己钻入鼻窍之中，其中一只死掉另一只便会将中蛊者的心脉咬破。”

    欧阳衾寒放下菜刀打开，果然看到两只小虫。

    “可以护你一时，衾寒小姐！”苗疆女颤巍巍的往屋外走去。

    欧阳衾寒有些愣神，她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她不停的抹着眼泪，然后心中筹划着。

    柳氏，二十年了，欧阳衾寒第一次听说这个姓氏，父亲和大夫人还有姨娘，都是加害者。欧阳衾寒没有见过外爷外婆，也没有见过母亲，心纠紧的疼。

    欧阳衾寒将蛊虫放入胸口，这虫早晚有一天她会用掉，只是不知，是哪一天，用在哪一人身上。

    院子里新来两个父亲派来“保护”欧阳衾寒的仆人，其中一个满脸疤痕，另一个守在院子外，疤痕脸守在院子内。

    欧阳衾寒越看越眼熟：“你是那一日救我的人！大侠！”不顾室内到室外的距离，欧阳衾寒大喊道。

    那人不说话，结痂的脸上能看到他的双眼，刻意不看欧阳衾寒这一边。

    白蕊问：“小姐，是那日火场救你大侠么？”

    “对，你将他叫进来！”看到眼前的人，欧阳衾寒确认就是这人救了自己。

    欧阳衾寒激动了几秒，又面如死灰：“对不起，大侠，我不能去求父亲奖赏你了，我有更重要的事了。”

    “小姐无需感谢，我能在欧阳府当家仆就很好了。若没有其他事，我就先走了小姐。”疤痕脸说完这句话转身便要走。欧阳衾寒看着这背影，这身型，怎么看都像小道士。

    欧阳衾寒想确认，又没办法，只好赶紧趴在地上，叫住疤痕脸：“大侠，等下！”

    疤痕脸回头，欧阳衾寒确认是一泉小道士了，这身型与当初欧阳衾寒爬狗洞，同样的角度，一摸一样！

    欧阳衾寒回想起来前几日的种种，尖叫着爬起来跑过来，他抓住满脸疤痕的小道士，拽着她：“小道士～是你！小道士！是你救了我！我以为你那日平安逃走了……我以为……我以为……小道士，是你救了我！”欧阳衾寒看着一泉的手，在手中轻轻捧着。

    “没事，不疼！不疼！我就是想进来看看，你过的怎么样。”一泉沙哑的声音说出口来，欧阳衾寒更崩不住了：“对不起！对不起！小道士！都怪我……”

    “你是如何进来的？”

    “府上大夫人让我进来当家丁，她问我愿不愿，我想着顺道来看看你。”

    白蕊从门外跑来：“小姐，小姐，快，大夫人和三姨娘朝这边走来了。”

    “糟了，这是一个局！”欧阳衾寒赶紧擦干眼泪，想要将小道士藏起来。

    “二丫头！你休养的如何啦？快，让三姨娘看看！”三姨娘人未到，声音先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