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修仙奇闻
闻言，陈修生来了精神，却也听出了周老言语之间的落寞与苦涩，心有不忍：“老师，您说过，万事万物，因缘造化，既然如此，尽在不言之中。” 闻言，周老笑了笑，摇头说道：“不必宽慰我，想来你也猜到了，对，我就是被废掉了，无力再离开这深山老林。不过，有一点你想错了，我被废掉的不是武功，而是修为！” 修为与武功，放在往日，陈修生自然是分不清楚的。可是，在周老近一年的教导下，而今他已然知道了二者之间的区别。 武功，是以身体为本演化而成的。修炼武功能使人体魄强于常人少受疾病困苦，且具备常人难以企及的攻伐杀戮之力。 而修为，则是传说中仙人才具备的，也被称为法力，是飞天遁地显化神通的根本力量。而且修为还能使得人寿数延绵，到了极致精深的地步更能使人长生不老。 这么说来，周老曾经是仙人！ 不管陈修生的惊骇，将自己的经历细细道来，周老的脸上没了悲喜，就像是在说一个故事，一个封存了多年，与自身相关却与现在无关，属于过去辉煌的故事。 周老，本名周必奇，是人宗周家子弟。 人宗是修仙界最强大的宗门之一，是曾与天地二宗并列，出过多位神通广大，被尊为圣人的宗门。 而周家，是掌控人宗传承的家族之一，是修仙界为数不多的强大的家族。 身在这样的家族，再加上本身天赋异禀，周必奇很快就崭露头角，跻身年轻一代的翘楚行列。 然而，这种荣耀并不算什么，因为周家太强盛了，家族内所谓的天才层出不穷，他这样的天赋虽然让人啧啧称奇，在周家却也仅仅是比平常的修仙者好些罢了。 为了能够脱颖而出，周必奇勤修苦练，耗费了数百年的光阴，终于达到了第二境界，纵身一跃成为了周家真正的天才。 长此以往，周必奇虽不一定能够追上先辈，成为圣人，却也能更上一层，距离被称为圣人境界的第三境界更进一步。 但是，修仙界动荡，天地二宗竟然联合凡俗势力想要吞并人宗，统领整个世界。 由是，一场大战开始。 人宗势单力薄，面对与自身本就实力相同的两个宗派的合攻，很快就败下阵来。 再加上那时候人宗的圣人已死，人宗无最高端的战力，无力回天之下，只得苟延残喘。 周必奇，在这样的情况下逃出战场，来到了皿山山脉附近。本以为甩掉了追兵，却未曾想到他这丧家之犬竟因是周家嫡系，可能怀有人宗秘传，所以被堪比圣人的第三境界修仙者亲自搜捕，最终被发现。 而后，一场战斗，周必奇拼死搏杀，无愧于周家天才之名，伤了堪比圣人的修仙者，最终负伤逃脱。 只是，经此一战，周必奇修为尽失，沦为凡人再无修仙的可能。 心灰意冷，他想要随着周家战死的叔伯兄弟姐妹而去，却被陈修生三叔的父亲所救，来到了这个小山村。 之后，他曾多次想自断筋脉，自绝而去。却被淳朴的村民们自死亡的深渊拉了回来，之后他开始为村民看病，一来是回报救命之恩，二来是为了等待，等一个能够修仙，将一身属于周家的修仙秘法传承下去的人。 听完，陈修生陷入了沉默。 这一年的时间，周老有意无意都在灌输修仙的好处，什么腾云驾雾，飞天遁地，移山填海…… 可是，在周老说完后，他更能理解修仙的凶险。他知道看似高高在上的修仙者，并不是传说中那样与世无争，超然物外。 修仙二字，蕴含的不仅是飘逸洒脱，逍遥长生，还有无数的血腥斗争与致命的凶险。 “你也莫要多想了，不过是闲聊罢了，并无他意。”周老见陈修生默然，笑了起来，“本来，若是你应允做我徒弟，这些早就告诉你了。而今说来，不过是我感怀往事，且当故事听听罢。” “多谢老师教诲，这不仅是故事，更蕴含道理，学生一定谨记。”闻言，陈修生连忙抱拳致谢。 这一年的时间里，他修炼拳谱，身体壮实了很多。不过，近几日练武却总感觉哪里不对，如今听了周老的话，这才豁然开朗。 原来，真的有修仙，还有修仙者。肯定了这一点，陈修生再也没了穷途末路的惆怅与无奈，心底开始期待，脑中不断闪过种种可能。 “很好，悟了就好。”周老点点头，满是褶皱的脸舒展开来，接着道，“武者分九等，一为尊九为次。你如今已是三等，不消多时就有机会接触修仙与武者之间的瓶颈了，多回去琢磨些，近几日就不要进山了，去吧。” 拜别周老，陈修生回到家中，将周老赠与的拳谱拿了出来。仔细观摩画像之后，又对文字进行多番品读，而后陷入了沉思。 不知不觉，一天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接下来的三日，陈修生的身心都扑在了拳谱上。虽然这拳谱的内容早就烂熟于心，但他总是在演练了几遍之后再次翻阅拳谱，而后冥思苦想半天。 第九日，他终于放下了拳谱，感受着体内涌动的力量，缓缓动作。不知为何，这一次他的动作与拳谱记载大相径庭，且不时还要变换。 第十八日，陈修生自床榻上睁开眼，面露喜色。在陈父满怀担忧的目光注视下，他背着弓箭，怀揣匕首走向山林。 如周老所言，武者分为九等，一为尊，每三等分别是一个层次，九等到七等是内劲，六等到四等为内息，三等到一等为内力。 这三个层次虽看上去仅一字之差，内里却充满了玄妙。 内劲为自身发动攻击时可以施加在兵刃、拳脚之上的力量。 说白了，内劲就是熟练了武功后，通过巧劲，暗劲而使武者出招之时具备更大的杀伤力。 内息是武者熟练内劲后，通过经年揣摩，将自身的内劲转化而成的气。这种力量脱胎于内劲，却比内劲厉害太多。 内息不仅可以在施展武功的时候，给自身带来更强的增幅，而且还能作用己身，随着身体律动，潜移默化下增强武者的体质。 至于内力，在二者之上，是武者最高境界的标志。 内力是内息壮大强健体魄之后，自武者的筋脉当中产生的力量。这股力量游走于筋脉之中，在施展武功的时候又能融合进招式之内，产生常人无法想象的威力。 同时，内力还有多种妙用，能附着表层，形成护体罡气，还能…… 所以，内力到了精深的地步，几乎就算是陆地神仙了。 也正因如此，随着陈修生对内力的了解逐渐加深，他开始有些茫然起来。 他的前路看上去是通天大道宽又阔，可是，却也因为太宽阔，让他有些无处着手。 在周老的点拨后，陈修生看到了更为深远的境界，也有了明确的目标——自武者脱胎，成为修仙者，成为真正的陆地神仙。 此次进山，陈修生没有在山林外围停留。一是因为山林外围的猎物几乎绝迹，即便是苦寻到的，也难以换取丰厚的报酬。 二是因为他此次进山，除了打猎，更为重要的磨炼武功。 到了三等武者这个境界，他对于自身力量的把控已然入微，但是这并不足以支撑他迈入修仙者的行列。 他需要于狩猎之中，生死之间，找寻突破的契机。 如今，他身轻如燕，动如脱兔，在山林快速穿梭，很快就到了初次进山遇见虎煞的地方。 虎煞，是凶兽死后自身的戾气与怨气久久不散，经过一段时日后，于机缘巧合之下方能凝结而成的邪祟。 这种东西，阴邪诡诈，有祸乱人心之能，以活物的精气为食。 当日，陈修生就被迷了心智，幸好灵光一闪，在危难关头开了一处玄关，初步收纳了一些天地元炁，这才能逃过一劫。 如若换了旁人，有死无生。 也正因如此，周老很想收他为徒。似乎，玄关蕴藏着玄妙，直接扭转了周老的想法，使他重视起了陈修生。 不过，陈修生自那之后，开始萌生一种直觉，那直觉让他拒绝了周老，哪怕如今知道周老曾是修仙者。 按周老的话来说，这是因果。 陈修生站在曾经遭遇虎煞的地方，环顾一周，按照周老所言找寻了起来。 “那虎骨含煞之浓，太过惊人！按理说你们所处，并不会存在太厉害的阴煞之地，却能孕育出这等煞气……这是你的机缘，他日有机会你可以去寻来……” 这是一次闲谈是周老所说，陈修生不曾忘，自知晓了修仙者真实存在后，他更是期待了起来。 所以，他进山的第一件事，就是寻宝。 按三叔等人所描述的，陈修生找到了大概的位置，拨开大片枯枝败叶，那里有一处凹陷，看形状，是虎骨压力之下形成的。 陈修生正要细细找寻，看能否发现周老所言的机缘。蓦然间却脸色大变，快速退后。 此地，竟然另有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