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强中自有强中手
“少爷——” 一群娇俏的姑娘此刻脸上满是担忧,有些双唇紧抿,有些微张小口,有些捻着丝帕的玉手不觉间握成了拳头,眸子里只印刻着莫淳良的身影。 场中,莫淳良眼睛明亮,看着停下来的阮屹丰,挑衅道:“怎么跟没吃饭似的,要不先回去吃点?” “你就莫要逞强了,中了我阮氏重拳,你此刻还能使出几分力?你输了!” 阮屹丰收势,看着已经被自己一拳打中胸口的莫淳良,异常笃定。 “呵呵呵……”莫淳良闻言却是笑了起来,“阮屹丰,你不过二等武者,即便拳法精妙,威力无穷,那又如何?我——可是一等武者!” 说罢,莫淳良重新摆开架势。 “唉——”此刻,阮籍龙轻叹一声,带着些许不甘走到场中,看向阮屹丰,“你输了,让我来会会他。” “哥?”闻言,阮屹丰不解地看向阮籍龙,“可是方才是——” “人家手下留情,你还不知,你该回去好好练练!”瞪了一眼不服气的阮屹丰,“下去!” 阮屹丰神色黯然,走到了刘若愚的跟前,眼中饱含歉意。 “对不住,辜负你的好意了。” “有什么?下次再打!”刘若愚先是宽慰一番,而后苦着脸拉住阮屹丰,“你哥不管我你可要管我,我花了家里一万两,回去肯定被打死。要不,你收留我几日。” “呵呵呵……”闻言,阮屹丰微微一笑,拍了拍刘若愚的肩膀,说道,“你是家中独子,伯父还等着你传宗接代呢,要打也要等到你有后,没事的。” “我——我可是为了你啊兄弟,你要是不管我,我——我死了算了!”说着,刘若愚抓住阮屹丰的手晃了起来。 “咦——”被刘若愚整得rou麻,他赶紧抛开他的手,“你还不是看那若文姑娘漂亮,这才鬼迷心窍,与我何干?” “我——这个——”刘若愚闻言先是有些尴尬,内心措辞片刻这才接着道,“也有这个原因,但是我最主要还是想要给你机会找回场子!” “行了,我这边还有些钱,待会儿给你,你先把能填的窟窿填了。” “多谢兄弟,你是我亲兄弟!”刘若愚闻言一喜。 阮籍龙这边与莫淳良的比试已经开始, 阮籍龙使的也是阮氏重拳,因为莫淳良已经见识过,所以开始的时候还能应付。 但是,到了后面,却是有些力不从心了。 一来是因为阮籍龙的实力实在强劲,虽然使出来的仍旧是阮氏重拳,其蕴含的威力却远不是阮屹丰能相提并论的。 二来是因为他的确被阮屹丰所伤,伤势虽不重,但此刻与阮籍龙这等高手比试,劣势就被无限放大。 再过十招,莫淳良能推测道,最多再有十招自己就会落败。 第一招,他靠着卸力勉强撑过。第二招,第三招…… 在第五招,阮籍龙的攻击变得朴实无华,没有拳影漫天,更没有劲风袭来,就这么看似普通的一拳却以极快的速度打向自己。 莫淳良的脸色猛地一变,蓦然间一股强烈的危机感袭入心头。这一刻,他感觉到了无力,死亡如阴霾将自己笼罩。 阮籍龙这一拳使出的力量已然超过了自己能承受的范畴! “大哥——” 阮屹丰也是看出了不对,脸色变得难看,快速向着场中冲去,他要阻止自己的兄长。 可是,一切都晚了,这一拳太快了,不等他赶到,这一拳就要打在莫淳良的身上。 “不——”阮籍龙也察觉了不对,战意涣散,想要收回自己的力道。 可是,因为他是越阶而战,以二等武者的实力对战身为一等武者的莫淳良。所以就没有约束自己的力量,甚至他这一拳隐约还有超越往日极限的意思。 所以,他自己也无法在短时间收回自己的力量。 “躲开!” 就在此时,陈修生的声音响起,若惊雷炸响。而后,阮籍龙感觉寒光闪过,犹若死神擦肩。 紧接着,一股巨力与自己的拳头对撞,自己顺势倒飞出去,于空中喷出一口鲜血。 而莫淳良也是感觉一股力量打中了自己,而后倒飞出去,落在地上。一时间新旧伤势一并发作,他吐出一口鲜血,虚弱地瘫在地上喘着粗气。 “哈哈哈……多谢仁兄救命之恩,莫淳良感激不尽。” 虽然重伤,但莫淳良却是笑了起来,对着突兀闯入,将他们分开的陈修生抱拳致谢。 这个结果对于莫淳良来说是最好的结果,因为,他很清楚若是没有陈修生将他们分开,他必死无疑。 “公子,你没事吧。” “大哥,你怎么样?” 莫淳良被一群女子围住,而阮籍龙则是被阮屹丰接住,看着虚弱的二人,一群人皆是担忧不已。 他们却没有注意到,此刻的场中,伫立着的修生,他手持长刀,双目血红,一头长发无风自动。 “陈兄!” 阮籍龙顾不得伤势,看到了陈修生,他强撑着站起来。虽然此刻伤的不轻,却满脸喜悦。 “你们这帮小子,下手没个轻重,险些酿成大祸!”霍隐此时也跟了上来,先是严厉地瞪了一眼阮籍龙,而后看向陈修生,“陈兄弟,多亏你出手相助,否则今日真是——” 原来,在阮籍龙与莫淳良交手之后,霍隐二人就看出了结果。随着二人交手时间推移,胜负就更加明显了。 这比试,阮籍龙胜已经是板上钉钉了。可是,看着阮籍龙仍旧大开大合,隐约还有加力的趋势,霍隐的心突的一沉。 输赢在霍隐看来无所谓,但生死却是大事。他已然看出莫淳良逐渐有不支之势,但阮籍龙身在局中却并未察觉。 再这么打下去,那就不再是分胜负了,而是定生死。 可是,此刻他想要阻止却晚了,看台楼距离演武场中央还有很长一段距离。虽然这距离对于霍隐这等武者算不得什么,可也是需要一些时间的。 这段时间虽然短,但是已经错过了救下莫淳良的机会。 看着焦急的霍隐,再细细观看场中情形,陈修生逐渐想到了其中关节。 “小子,要不要出风头?”惑心意有所指地对陈修生说,“我有办法让你风头压过他们所有人,你要不要试试?” “惑心,你看那莫淳良是不是要败了?” “败?他是死定了!”惑心直言道,“若是你不救他,他会被阮籍龙活活打死。” “我能救他?”陈修生闻言怔了一下,有些不确信道,“这距离,等我赶过去,事情早就成了定局,怎么救?” “所以我说要你出风头,而且是出尽风头。”惑心得意地说道,“这些时日你还是有些许进步的,也算是真正踏入了武者顶峰的层次了。不过,若是听我的,你的进境将不止于此,今日也能救下那莫淳良。” “什么?快说啊,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卖关子?” 眼看着霍隐不顾一切冲了出去,哪怕明知来不及阻止,也要奋力一搏,将莫淳良救下,他也急了。 “急什么,只要听我的,你肯定能救下他!”惑心却不骄不躁,稳若泰山,“你觉得什么是武功?” “我……这……”陈修生早就乱了心绪,怎么能答得上来。 不过,这也在惑心的意料之中,惑心直接给出了答案: “所谓武功,不过是道的表现形式之一,是人在寻道的过程中发现的杀伐之法。因此,有以武入道一说。而你现在处于武者巅峰,正是以武入道的时候,加上有周家与炼魂宗的功法,你的修为远不该止步于此。” “我知道,可是——可是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来不及了,快点啊!” “急什么,现在那姓莫的小子还能撑两招半,来得及的。”惑心似早就看破了一切,仍不疾不徐地说着,“不过啊,你小子太蠢了,不懂得物尽其用。身负如此多的绝学,你愣是一事无成。虽然这也不全怪你,毕竟以武入道也不简单。” “你能不能别墨迹了,快点!” “好咧。”听到陈修生急切当中带着些冷淡,惑心突然话锋一转,“方法很简单,将内力于周身筋脉与鬼脉当中运转起来,拿着骨刀给我冲!记住,你只是救人,旁的什么也别想!”
“这么简单?” “的确简单。”惑心闻言带着揶揄说道,“不过,这也要你试过了再说。” 陈修生闻言不再犹豫,眼看阮籍龙的第五招就要使出,他猛地提起随身携带的骨刀,紧紧握住,身形如电地冲了出去。 与此同时,他体内的内力尽数被调动起来,于周身筋脉与鬼脉之间不断流转,一股冰寒彻骨与灼热难当的气息自体内迸发,他的上衣在此刻化作了齑粉,飘散于天地之间。 “呼——” 他的眼前只剩下那即将命中莫淳良的拳头,长刀闪烁起诡异的红芒,不断颤抖着,似斩碎了时空,不过瞬息时间陈修生竟已然到了阮籍龙二人跟前。 紧接着,他大吼一声,长刀蕴含的力量若巨龙撞开二人,在演武场的地上留下长约三丈,却细弱青丝的刀痕。 “对,就这么简单。哈哈哈……”惑心兴奋地笑了起来,“总算是有点眉目了,好,太好了!”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陈修生此刻竟然没有回应他,而是将目光扫过在场众人。 “喂,小子,你醒醒!”惑心暗呼不好,“你可不能在这个时候杀人,咱们逃不出去的!” “叮咚……” 就在此时,一阵玄妙悦耳的琴声响起,带着一股让人心安的力量,钻入了在场每个人的耳中。 “这是——天外玄音!”惑心听到琴声惊呼道。 霍隐走了过来,看着红了眼的陈修生心下没来由地紧张,但是他仍旧慢慢走了过来。 “哎哟,快扶我过去拜见陈兄。” 阮籍龙想要自己上前,却因伤势太重,粗壮的身子不便挪动,只好被阮屹丰二人搀扶着前进。 “走,扶我去见过恩人。” 另一边,莫淳良也被一群侍女扶着向陈修生靠近。 “惑心,发生了什么,为何我又失忆了?”就在惑心提心吊胆的时候,陈修生清醒过来,疑惑地问道。 “呼——”惑心闻声长呼一口气,“还好有那人相助,否则今日我们就要闯下大祸了。” “什么大祸?” “你方才又被杀魔煞魇迷了心神,差点就要动手将在场的人都屠了。” “这——” “看来我还是低估了杀魔煞魇的影响力,日后若不是生死交战,你最好不要出手。即便出手,最多也只能用三分力道,你可要记住啊,否则必将酿成惨祸。”惑心似心有余悸,这次他的语气格外郑重。 当霍隐走近,陈修生已然恢复正常,看着他清澈的眸子,他没来由松了口气。 其后,阮籍龙等人纷纷上前,与陈修生寒暄一番。而后,伤员回家疗伤,刘若愚雄赳赳气昂昂,若凯旋的将军,带着众人走向了花满楼的头牌,若文姑娘。 “姑娘的琴声可称天外玄音,实在是美妙。”刚见面,在惑心的指引下,陈修生开始试探起这花满楼的头牌。 “哦?陈兄也懂琴?那太好了,今夜我做东,就在花满楼,咱们一边听琴,一边饮酒!”刘若愚闻言眼睛一亮,朗声说道。 “你疯了,才花了一万两,窟窿都还没填,又挥霍?”阮屹丰闻言没好气地附耳说道。 “这个——”刘若愚闻言也是尴尬一笑,可是说出去的话却又不好收回,正准备硬着头皮坚持下去。 不料,此时若文姑娘开口了:“刘公子,今日的比试让我大开眼界,若文不过随口一说,刘公子竟然如此上心,若文无以为报,愿备下薄酒,今晚等着诸位光临。” “好小子,重色轻友!”闻言,阮屹丰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感情你压根就不是为我找机会雪耻!” “这——这不一举两得嘛。”刘若愚心虚地看向阮屹丰,“兄弟,不管怎么说,你可不能不管我啊。” “你这小子,哈哈哈……”闻言,霍隐笑了起来,而后看向若文,“姑娘请回吧,今晚我等必来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