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西北军的天才少年

    跟随运输部队一起行动的军官被迎面赶来的马孟起一番话说的有些莫名其妙，要知道这名随行的军官可是凉城太守直属副官，而马孟起虽说已经在天水获得军官资格，却只是一个最低级别的军官。

    “少将军何出此言？末将奉太守将令护送这里的这些客人过长安，如果末将有什么冒犯的地方还请少将军谅解。”

    马孟起与那名军官对视了一会儿，顿时觉得无言以对，仔细一想自己确实没有理由阻挡在这队车队前，也是一股脑热就上去对着最前面的人发了一通脾气，结果搞得自己莫名其妙的，面对对方军官有礼貌地对自己的质疑，他使劲憋出一句：“就算是太守的将令，但是你一个账下小卒怎么敢使用太守的马字旗帜？”

    队伍里一个骑马的少年驾马来到那名军官的身旁，他指着那面马字的旗帜不解地问：“表哥啊，我们家可全姓马，为什么不能举着这旗子了？我要是不能用马字当旗，你后面那面旗也别举起来，让我觉得心里不平衡。”

    “哦呦，原来是表弟马岱啊，表哥刚才没见到你呢，你也真是为什么不来和我打个招呼呢？”马孟起显得十分尴尬，难以想象那些将士会怎么嘲笑自己。

    这时候从第一辆马车里，一个身穿异国服饰的中年男子从车厢里走了出来，他面带微笑很有礼貌地对授命前来缉拿自己的马孟起行礼打招呼：“原来是马将军的兄长，本官还以为是袭击车队的人呢，自己人的话可就放心了。”

    马孟起可不把他当自己人，他让身后的军士列好队形挡在车队前进的道路上，之后开始观察这支车队是否有异常情况。

    车队中，为外交官的运输队进行护送的主要将领是马岱和一个不知名的军官，因先前马孟起的一席话，马岱的心情很是不好，他双手交叉于胸前歪着脑袋一副“你什么意思啊”的态度。不知名的军官在官职上比马岱和马孟起都要高，他是陪同马岱一起来协助他办理此事的。第一辆马车里是来自外交官安图墨、随行的法兰帝国学生艾莉卡、贾修、艾利欧和百合四人，他们一一走下马车让马孟起进行检查；第二辆马车里是需要运输的货物，算是礼品这些要运送到洛阳，安图墨表示这些本来是不方便让人检查的，但马孟起是之前的凉城太守马寿成的儿子，安图墨觉得让他看看也没什么；第三辆马车里坐着安图墨自己带着的护卫，兼任搬运工的职务，除了马车里的护卫外还有一些护卫从凉城租用马匹混在马岱的军中。马岱的部队全是骑兵，排除混在里面的安图墨的卫队，有三十骑那么多。

    相比之下马孟起只有十多名步兵，战力差太多了，但他觉得真要打起来在天水城前数里的地方自己还是有优势的，到时候即使韩文约派来的增援还没到，守城军也会有一支部队出来营救自己人的。

    车队这边不知道马孟起为什么要拦住去路，因为在出发以前，几乎所有人包括凉城的太守马寿成和随行的马岱都说从凉城到天水城这段是不会遇到危险的，马孟起拦住他们有一会儿时间了，这让安图墨感到很莫名。

    马孟起很想得到功劳，难得有一次独自的机会怎么能放着不干？他从马背上跳下来，落地后当着众人以及一些凶神恶煞的异国人的面步行走到车队当中，当他从第一辆马车上下来的人身旁走过时，一股气息让他感到熟悉。

    他回过头去那个方向只有一名身着异国服饰的少年，年龄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除了和边上的另一个男生穿着衣服一样外，体貌特征是属于东方人这一类的，他的手里拿着的也是大陆货。但是，那把剑激起了马孟起的兴趣，他激动地说道：“这不是传说中的名剑‘驰风’吗？！你小子是什么来头？”

    被人点了名，贾修走上前去有礼貌地向马孟起行了一个双手抱拳的礼，说道：“我是来自天之帝国，征讨将军贾龙崎的儿子，现为法兰帝国学院一年级B班第三组的贾修。”

    “征讨将军贾龙崎？”马孟起知道这个人的名字，他是当朝一位勇猛善战的将军，战功赫赫而名声在外。再加上这个人和自己父亲是在朝很要好的朋友，两人平日就喜欢互相切磋武艺，据说在正式的非正式的比武中马寿成一次都没有赢过贾龙崎，这才让马孟起记住了这个名字。只是，他没有料到，这个在天之帝国极有名的名字，居然是从异国人之中一个东方人外貌的少年口中说出。

    贾龙崎虽然在国内十分有名，也很有可能名声在外使得异国他乡的人都对他有些认识，但是也还没有到达可以用他的名号来过关的，说不定这个少年真是贾龙崎的儿子。

    这不是更好了？在马孟起看来，这简直是命运的安排，他不顾之前得到的任务，走到贾修的面前对上了这位名将之后。

    “想拿贾龙崎的名号来吓唬我？别人可能会被吓到，但我却不怕，反倒是很想和这位神勇的将军比试比试。在世人的眼里，我家父帅的武艺不如他，而我的实力也是被认可的在父帅之上，说不定能有一番精彩的决斗呢。如果你真的是贾龙崎的儿子，应该自觉豁出性命和我较量一番，即使一不小心死在我的枪下也不能有一丝的怨言，怎么样？如果你不接受，就证明你不是贾龙崎的儿子，让现场所有的人做个证。若是你能胜过我，便让车队走吧。”

    贾修听后心里很是郁闷，心想：我是不是贾龙崎的儿子，还要和你打了才算？这不是明摆着，要利用这次和我打一场打倒我让我爹在外人面前丢脸吗？

    贾修还不知道，马孟起向自己发出战书不是为了让贾龙崎跟着自己丢脸，而好让自己的父亲马寿成能够争点脸面。

    倒是马孟起身后的士兵有点担心，劝了自己的长官一句：“将军，之前接到的任务呢？”

    马孟起自有打算让手下人不要顾虑其他，只管看着。他为了展现比武的公平性，让部下将坐骑牵到一旁，又解下腰间的宝剑交到部下的手中，只把一杆长枪握在手中，不等贾修答应就说道：“对付你我只需要这杆枪，就怕别人说我欺负你，这身铠甲我也可以脱掉。”

    “还不如赤手空拳和贾修打呢，堂堂一个将军，居然找起我们这些学生的麻烦了，这难道就是这个国家的礼仪吗？”艾莉卡觉得对方十分霸道，站在贾修身旁开始抱怨。

    马岱趴在马背上只当没听见，一旁的另一位官兵头领可不能当这话是耳边风，“咳！咳！”了几声，是对提出单挑的马孟起和在一旁抱怨的艾莉卡双方发出的提醒。

    坐骑、副武器、保护重点部位的铠甲、标志性的头盔，马孟起在众人面前卸去的装备只剩下布甲和一杆长枪，既然已经“谦让”到这一步，再不答应岂不是很不好吗。

    贾修答应了，他不慌不忙地解下腰包，把腰包小心翼翼地交给艾利欧让他看管，并嘱咐道：“这里可是我的全‘财产’你可要不要弄丢了。”

    “你是不是又把钱花在稀奇古怪的地方了呀？都跟你说了只买需要的东西就好了，别的不要乱买！”

    两边的军士自动为两人腾出空间，贾修和马孟起面对面站着，贾修左手拿着剑鞘，右手握住剑柄，将剑从剑鞘中拔出指向马孟起；马孟起把枪笔直地用枪的尾部插在地上。

    战斗开始，马孟起一边拔出插在地上的长枪一边朝贾修的方向一跃而起，单手向贾修刺出一枪；贾修这边向左边侧过身子，将水平的剑垂直拿起，在马孟起的枪头到达自己身前时，用剑身触碰对方的枪头，身体配合脚步做出左转的体式，卸去了马孟起这一枪的威力。

    第一招被抵消后，马孟起右臂使劲握住枪杆朝着贾修的方向一甩，竟能在刺枪后未立定的状态下，只凭借上半身和右臂的力量甩动枪杆。

    贾修随即一个后空翻，先一步退到马孟起的攻击范围之外，随后在头朝下脚朝上的状态下，用剑刺向地面借力使出一个前空翻，双手挥剑向马孟起劈去。

    马孟起左手抓住枪的前端，使手中的长枪横着摆于胸前，双手一伸用枪来招架这一招。

    贾修落下时，手肘一用力让手中的剑竖直着，这一剑没有劈中马孟起的枪，落地后贾修没有停下，左手顶出一肘子正中马孟起的胸口。

    马孟起后退三步，他的脸部表情从一开始的自信，变成现在不知道是愣了还是傻了的表情。

    贾修先拔头筹，一旁的将士无论哪一边都在欢呼，简直不怕无事生非，这其中最欢呼雀跃的当属作为同学的艾莉卡和艾利欧，还有马孟起的表弟马岱。

    “当然啦，贾修这段时间可是一直在变强的，哪怕是武学天才，三天不打鱼也会变得手感生疏。”同学百合觉得，贾修能够在与武将的战斗中占得先机，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其中最重要的一点，百合也注意到了：“他的身手比较之前要灵活太多了，更不用说他现在还没有使出那个呢。”

    “对对，贾修有那个，连一肘子都吃不下的家伙，要是加上那个效果可是十分危险呢。”艾利欧说的是贾修的运气集合聚气，利用内劲提升自己的攻击力和敏捷度。

    还有一招是贾修很少会用到的剑气，在该状态下就可以打出一道剑气，内劲越强者剑气越强力，现在的贾修可以打出威力比普通利刃伤害要高的剑气，而剑气可以弥补攻击范围的不足。

    马孟起可不服气，他揉了揉自己被对方肘子顶过的胸口，眼睛有神地盯着贾修对他说道：“居然能够让我退后三步，我承认你有资格做我的对手，但是这也只是局限于你那特别的套路，那不是你们家传剑术的套路吧？贾大叔的话，会在一开始就直取对手，说白了那是注重进攻的剑法，而不是刚才那种。”

    贾修听了马孟起的话觉得对方好烦啊，一个劲地在喋喋不休。

    好不容易听完了，马孟起改侧身双手持枪，右手拿着前端，左手拿着末端，挥动长枪使枪头从各个角度刺向贾修。贾修一边使用脚步闪躲一边用手中的剑格挡，他发现马孟起出枪的速度变的很快，和之前那样飞跃式的出枪距离短了，可速度明显变快，加上每一枪刺出来的角度有些微妙不同，光是先前练就的步伐已经无法做到快速闪开高频率的攻击了，而这种刺枪的方式和他所知道的天女散花一般的刺枪术不一样，马孟起的枪虽然从各个方向攻过来，但枪头总是会插向一个准星，另一种则是由中心的枪刺向周围一圈，以扩大刺枪时的攻击范围。

    一开始的那几下还好招架，之后开始速度越来越快，情况变得有些棘手。贾修发觉自己再这么招架下去，就真的玩完了。他心想：这个马孟起是认真的，从他刺过来的每一枪都能感觉到他的杀气，为什么要这么做；再这么守备下去迟早要完，虽然你是马太守的儿子，但也是没有办法了。

    想到这里，贾修下定决心，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既然对方先打算下杀手，那么自己也没有再意思意思下去的必要了。

    “马孟起，我跟你拼了！”说罢，贾修朝着马孟起抛出剑鞘。

    马孟起见状心想：这小子又是玩的哪家的套路？他慢慢停止了手里刺出的枪，将注意力集中在了被抛出的剑鞘上。突然他感觉到一股惊人杀气，前方的贾修一步跃起朝着自己所占的方向跳过来，只是这起跳的距离并不长，马孟起目测，以贾修手中的宝剑，要利用这一记跳跃，让自己进入到攻击范围里不太可能。

    贾修跳到半空一剑砍去，不料离的太远挥了个空气；这一举动可让周围的其他人看呆了，以为贾修是想借用剑鞘吸引马孟起的注意力后，再冲上前去展开近身战，结果贾修自己跳起来还挥了个空，让人无法想象贾修此时到底在想什么。

    就在这时，马孟起感觉到一丝小风在吹，一开始没怎么在意，他的视线一刻不离地专注在贾修的身上，突然他发现眼前的景象有点扭曲，看起来就好像什么东西朝自己飞来，这使他下意识地举起枪，只听“乓！”的一声，马孟起感受到了来自枪杆上的冲击力，虽然只有一下子但那确实不是风吹出来的威力。

    “刚才的……你小子，刚才使出的难道是剑气？”

    “没错，被你发现了，果然厉害。”贾修不急不慢地站起身。

    马孟起回忆起自己在学艺时，他的师父一开始什么招式都不教，就教他修炼内功，为了方便马孟起接受修炼内功大于学习招式，他的师父就用剑隔空劈石来给他演示，什么是气的威力。

    他的师父不等马孟起反应过来，就开始自顾自耍出一套动作，在这前后马孟起可以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一股什么东西被吸入他师父的体内。隔空劈石在当时的马孟起眼里看来，只是街上的杂技演员为博得观众的掌声，耍出的一套骗人的玩意。

    本来他是不相信的，但在他师父挥剑后，他对此产生了兴趣，当然一开始也没有学习这个的兴趣，只是想识破，让自己的老师无话可说，蒙羞后教自己一些像样的武功，最后都失败了。

    这邪门的玩意好像是真的。当时，马孟起的脑海里产生了这样的想法，就这样他便跟着自己的师父一边学习武艺，一边修炼看起来很简单，但是十分难学的内功。

    十六岁的时候，马孟起必须回到自己家中准备从军，在他告别他的师父前，他的师父又向他演示了一遍最初要教他学内功时，做的隔空劈石的绝活，这次没有做哪些难看又慢的动作，而是大“喝”一声，挥出一剑，远处的木桩炸开了，几乎是从正中央被劈开来了。

    这种没有进行事先准备动作就能做到的剑气，是通过不完全聚气做到的，战场上的特性是一旦开战，就没有时间再去做准备了，作战的准备工作只能在事前进行。

    聚气也是如此，这种内功需在之前有足够的时间准备好，真的在打斗的时候或许会有队友支援，但很多时候都没有时间去聚气，因此不完全聚气这种套路就诞生了，就是威力不如完全聚集后的厉害。

    从马孟起的表情中，贾修看出对方是知道这种技能的，他长舒一口气说道：“看这样子应该是允许我使用这个了，既然如此那我就毫无保留地上了。”说完，贾修把剑插在一旁的地上，盘腿坐地，手持定印做出打坐的姿势，四周一下子安静下来。

    “看来贾修是要用那个，那个将军可是被贾修赤手空拳，一肘子顶得他后腿几步，聚气后的他力量会比之前大得多，这样一来的话，贾修的优势就比较明显了。”艾利欧自信满满地说道。

    “哼！我还以为刚才那一下才是你的真本事，看来是我高估你了。这种浪费时间的聚气你打算耍到什么时候？战场上可没有时间聚气，给我看好了。”说完，马孟起把枪插回到地上，双手握紧拳头，全身绷紧，闭上双眼后迅速睁开，一下子整个人给人的感觉都变了。

    马孟起突然产生的变化让贾修吃了一惊，双手不自觉地分开了，也就此结束了聚气这个行为。

    虽然方法和需要的时间不一样，马孟起的这种变化在艾莉卡眼里看起来和贾修的聚气是一样的：表面上没什么变化，但是会给人一种比之前强很多的感觉，仔细看的话会发现，眼神也会和之前有稍许不同。

    马孟起的弟弟马岱也惊呆了，或许是也不知道他表哥在这之前学了些什么，只知道送出去修身养性几年，回来后就参军了。

    可能是失望于贾修必须要盘腿打坐才能聚气，马孟起对贾修说道：“出师后，我在参军前的三个月里继续修炼内功，发现这种聚气过于耗费时间，实际上聚气有很多方法，全国各门各派都有从仙术中改编的内功心法，现在的我已经可以随时进入到聚气后的模式，这是比先前所学到的更强的秘籍。”

    马孟起说话间，也让贾修感觉到一股非同一般的能量，确是比自己现在的内功要强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