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诬陷
谢海听得怒火中烧，又急又恨，可是此时谢棠早已被生祭，他就算冲上门去打杀了谢里正，弟弟也回不来了！更何况这事情眼见就没这么简单，谢棠如此乖巧，就算看上哪个女娘，必也是明媒正娶的，怎会与人私通？ 他强压怒火，如困室之兽焦躁的在屋里踱了几步，浑身翻腾的气劲压制不住，不小心踩断了刘里正家的几块地砖。“啪嗒！”的砖石开裂之声，引得众人面面相觑。 额，损坏别人家财物，有点尴尬。但此时谢海此时怒发冲冠、又恼又恨，顾不了这么多，追问谢正强到：“俗话说抓jian在床，他们既然没有当场拿住人，凭什么说小棠通jian？！” 说到这里，谢正强也是愤恨不已：“这本就是件荒唐事！那女娘夫家，不过因为小棠生的俊美，那女娘某天偶然经过柳叶巷，小棠正好从书院回家路上撞见她。就诬陷是小棠勾引她，两人预备私奔。” “当天在你家门前，就把那女娘抓了去。这话传回族里，族老不仅不做主澄清，竟然纷纷说小棠长相妖孽，且是大伯过继的，来历不明，恐怕是妖女所生！此时行事不端，活该处决！”他们兄弟力争，但族中根本不听！ “棠弟虽是过继的，但他也是上了族谱的，如此无凭无据，竟默认了此事！我看，他们根本就是苦于无人生祭，故意下的手！不过是欺咱们家人丁不旺，无人做主罢了！” 谢海听得双眼通红，他一直都知道他们的身世，族里也对这两个孩子的出身很不待见。只是他们都已经过继给了谢广源，那家人却还不肯放过吗？ “那女娘是哪里人氏？夫家又是何人？”他咬牙追问。 “那女娘听说祖籍河蚌村，她父亲姓张，是个童生，具体哪一家我倒是不清楚。她夫家却是县里的主簿、韦大人家，他家在福山县颇有权势，不知怎地，一口咬定就是谢棠与他未过门的儿媳妇私奔！” 主簿大人发了话，谁还会质疑这事的真实性？人家总不会无缘无故，给自家儿子头上戴绿帽子吧？ 好！知道了源头，谢海自然要拿他试问！但刘里正忧心忡忡，自古民告官，哪有什么好结局？何况谢棠已经死了，死无对证，谢海就算诸多手段，恐怕也难翻案。 这时谢正强却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听族长说，朝廷即将派谢将军至福山县剿灭妖邪，他家正是与咱们同族同宗的。” 刘里正眼前一亮：“可是虎贲军的谢广坤谢大将军？这位谢将军是位将才，曾领兵驱逐金人收复长城一带，若真是他来，咱们可就有盼头了！” 刘大山却觉得此事不容乐观：“可是就算这位将军是谢家人，但与谢里正也同样是亲戚，难保他一定会向着恩公。” 谢海关心则乱，铺一听到弟弟的噩耗，他即伤心又悲愤，恨不得上天入地，也要把暗害弟弟的人杀个干净！但他只是一个升斗小民，面对强权的无故欺压他从未如此无助过，他们兄弟二人无父无母、无依无靠，本只是安分过活，不想飞来横祸！ 若是告官，官官相护，他又没有凭据。若是上门打杀，一则他没杀过人，他并没有亲眼所见弟弟被人残害，这事总给他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心里不敢相信自己弟弟就这样无缘无故没了。二则打杀朝廷命官，是要造反吗？感觉就没处说理去！ 李玹若有所思，她的总觉得事情暗藏玄机：“师兄别急，我看这事儿有些不对。现在我们要对付的，有三拨人：一是韦主簿，二是谢里正，三是河神！” “主要是我们要从那边找到突破口？”她边说边思索：“韦主簿为什么要诬陷谢棠？这谁都不清楚。既然是诬陷，其中缘由人家自然不会告诉我们。” “谢里正同样也是如此，他在谢家村经营多年，村民肯定向着他。而且本来生祭这件事，就关系整条村的命运，在妖怪的生存威胁下，咱们拿他也没办法。” “第三就是河神，如果不是它要供奉，谢棠不一定会死。而且它又凭什么断定谢棠不是童男？单独罚了谢家村一家？我感觉这里面也有猫腻。” 还别说，她有条有理的分析就很靠谱，让谢海濒临崩溃的情绪逐渐平静下来：“那依师妹所见，我们该如何破局？” 李玹点点头，也不推辞，学着异世的礼节向大家抱了抱拳：“恕我直言。我们这边，刘里正是别村里正，不好管这事。谢家几位大哥也都是老实人，就算是师兄，也没有俗世的权势。” “我们对付不了强权，如果强行抗争，可能玉石俱焚。但是先不说其中血海深仇，我看他们之前就暗害师兄，必然会斩草除根，这事儿还没完。” “我建议不如曲线救国，先从河神这边下手。”妖怪虽然凶残，但杀起来毫无心理压力。一来可以为谢棠报仇，就算一时不是妖怪的对手，还可以再想办法。 二来万一灭杀了河神，谢海在福山县乃至全国必定声望大增，起码拥有一定的社会地位。届时，对上韦主簿和谢里正才能有胜算。 谢海点头认可：“是了，相对于人来说，妖怪反而更容易对付！”此刻他只恨自己无能，亲耳听到亲弟遇害却连为他报仇都办不到！谢海在心里暗暗起誓：希望小弟泉下有知，待他修习有成，即便闹个天翻地覆，杀他个片甲不留，也要替弟弟报仇！ “嗨呀，可不敢说这话。那河神凶残无比，先不说融化冰霜水淹千里。生祭当日卷起波涛滚滚，一下就把十二对童男童女卷到河中，十分恐怖！这可是小老儿亲眼所见，谢恩公还得三思啊！”见谢海二人不惧妖魔，刘里正倒反担忧起来。 谢正强不知自家兄弟的奇遇，也是摸不着头脑，又不知如何说来，只好撇开话题问道：“阿海，这位小兄弟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