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乌古部败亡
乌虎里是神勇的，但是在与萧阿古只、耶律阿保机激战之后，体力下降很多，另外汉人的阴谋诡计，令他发自内心地胆寒。这一切，使他在战场上发挥不出自己的真实力量。 刘仁恭老谋深算，他的军队早就训练了一整套对付草原民族的战斗方法，像包围契丹可汗耶律阿保机一样，先是团团围住，然后弓箭兵、长枪兵、大刀兵协同作战，不给对方任何发挥实力的机会。 乌虎里也曾试图“擒贼先擒王”，凭借自身勇冠三军的战斗力，直接向燕王发起冲锋，但是燕兵的阵型随之跟着改变，不管自己怎么冲锋，刘仁恭始终与进攻方保持一定的距离，自己却白白地耗费了不少体力。 “乌虎里！现在下马投降，还来得及！”刘仁恭的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说话得语气也显得十分客气。而这客气的语气中，明明白白地包含着赶尽杀绝的意思。 乌虎里大骂道：“老乌龟！老子一旦放下武器，你就会将我等一个不留地杀光，以为我不知道吗！？” “夷狄之人不讲信用！怎比得我堂堂燕王？！”刘守光慷慨陈词道，“大燕王说的话，如同圣旨，一言九鼎！乌虎里，你还是快快放下武器吧！” 幽州节度使父子两人一唱一和，目的是麻痹对方，争取让对方自愿放下武器，任由他们宰割。 韩先生躲在刘仁恭身后，一双眼睛中流露出悲切的神色。乌虎里这个人，说来也是草原上响当当的一条汉子，正因为听信了自己的花言巧语，才落得如今这样的下场，韩先生心中实在不忍呀！他虽然是燕王手下的谋臣，虽然与乌虎里不属于同一个民族，可心里也有正义感，也有是非黑白嘛！ “既然你自取灭亡，我也就不客气了！”刘仁恭似乎很有些不舍得，右手轻轻一挥，说道，“弓箭手放箭！” 顷刻之间，幽州士兵的弓箭如同暴雨一样，肆无忌惮地洒落在被围困在中间的乌古部勇士身上、马上。 乌虎里左右前后张望，只见自己的族人成片成片地倒下去，心脏好像被人用细小的钝刀子一点点切割起来。 “啊——啊——啊！”乌古部大头领痛苦地大叫着，手中的弯刀快速地格挡掉落下来的箭雨，心里忽而镇定下来：“不行！这样下去，自己和族人很快就会被消灭殆尽！一定要想个办法突围出来，就像昨天晚上的耶律阿保机一样。”他开始尽量避开族人中箭时的悲惨画面，而是在四面八方寻找突围的方向。 他看见正北方通往木叶山的地方被幽州兵堵死了，幽州兵甚至于依托木叶山余脉的地势，在东北、西北方向居高临下地布置了不少弓箭兵，正南方向是刘仁恭父子，那里防守严密。 当看到正西方向相对空虚时，乌虎里来不及多想，对身边几个亲兵招呼道：“跟着我突围！”话音未落，他便率先骑马朝正西方向冲杀过去。 乌古部的人见大头领往西冲杀，一时间好像看到了生还的希望，每个人都抖擞精神，紧紧地跟了上来。 乌古部作为草原强盗，其自身有着许多明显的特点，其中就包括兵强马壮这一条。此时正是保命的危急时刻，每个乌古部勇士都豁出性命一般，玩命地挥舞弯刀，奋力地催动坐下马匹。经过一番苦战，乌虎里带领一小部分伤兵向西边逃了出去。 “父王！儿臣请命，带兵剿灭了这伙草原强盗。”对于燕王世子刘守光来说，这是立功的一个大好机会。要知道，能够消灭草原上赫赫有名的乌古部主力，特别是乌古部大头领乌虎里，绝对是一件不小的军功。 刘仁恭微微一笑，满意地向四周看了看，然后胸有成竹地对儿子说道：“我儿！不可逞匹夫之勇，岂不闻穷寇莫追吗？！” “父王英明！父王英明！”燕王世子连连称赞父亲道。 “嗯！”刘仁恭志得意满，对身边的属下命令道，“速速传令，所有兵马绕过木叶山，向北急行军！” “向北——急行军？！”刘守光不明白父亲的意思，诧异地看着燕王，似乎想要对方给出一个解释。 刘仁恭看着儿子，一只手轻轻朝对方摆了摆，示意儿子向自己靠近一些，然后低声对他说道：“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 燕王世子听了父亲的话，又扭头看了看神秘莫测的韩先生。这才明白，父亲和韩先生原本的计划是故意在原渤海国的云上三城停留，给草原各部族造成无暇西顾的假象，然后趁他们不注意，集合主要兵力对契丹八部进行袭击，想要一举消灭目前草原上势力最为雄厚的契丹部族。而这一计划在实施过程中，虽然顺利袭击了契丹八部，但是仅仅是冲散了他们的部落，造成了一定的伤亡，而他们又把握住了一个机会，将矛头对准了草原上另一个不可忽视的强大部族——乌古部。 现在，乌虎里虽然一时逃出了包围圈儿，但是乌古部精锐受损，且大头领逃亡在外，正是歼灭的大好时机。 刘仁恭父子率领幽州士兵紧急行军，在天黑以前来到了乌古部的驻地。 燕王、幽州节度使久经战阵，知道此时此刻，不用再多说什么，也不必要进行其他无谓的行动，而是抽出腰间宝剑，对准乌古部的帐篷，高喊一声：“杀——” 幽州士兵属于大唐的精兵，熟悉阵地战和袭击战。另一方的乌古部，习惯于攻，不习惯守，另外大头领乌虎里率领精锐在外，部族内部群龙无首且被突然袭击，顿时乱成了一锅粥，甚至于为了逃命，出现了自相践踏的情况。 刘仁恭指挥部署，对乌古部进行了一次惨绝人寰的大屠杀，其中儿子刘守光冲锋在最前。这个纨绔子弟，平时难得在父亲面前表现一番，同时妻子被霸占的痛苦，世子地位的潜在危险，等等事情对他内心造成的扭曲，都通过手中的长剑，一股脑儿地发泄在了乌古部族人的身上。 天完全黑了下来，以往热闹的乌古部，已然变成了恐怖的人间地狱，留在营地上的，只剩下遍地的尸体，和正在燃烧着的野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