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分家
周氏指着满地的碎片,看了看撑着病弱身子晃悠进来的王树德,矛头指向他:“老二,可不是婶子说你,看看你家丫头做的好事,把家里的东西砸了不说,还把我这张脸都毁了。”周氏指着自己的脸:“老二,你可要给我请医,婶子要是这张脸毁了,可不能见人了……” “你给我住嘴。”江氏怒喝。 江氏可不是好心帮王树德,她只是受不了周氏那破嘴不停的说。 周氏顿时收了声,不过她恨恨瞪了王锦春一眼:死丫头,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江氏不管周氏,她不管为什么周氏会打王锦春,为什么王锦春会有胆子砸东西,对江氏来说,周氏是自己人,而王锦春就是个外人,小贱人。 那个贱女人生出来的小贱人! 周氏所有的错都可以忽略不计,所有的错都是这个小贱人的错。 江氏眼一沉,小贱人吃她的,喝她的,住她的,居然敢砸她的东西,这个白眼狼,看来她还是对她太好了,前几天那一巴掌她还打轻了,要不然这个小贱人怎么敢翻天,不愧是那个贱女人的种,早知道她就该一早把她卖了。 江氏厌恶的瞥了一眼不知所措一身病弱的王树德,转过眼对着王锦春冷着声道:“你个贱丫头给我死过来。” 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训这个死丫头!江氏满心的算计:然后在找人把她卖了。 从人进来,江氏说话,王锦春根本就不在意,她装成原主原来的模样,一直低着头,一副怕事怯懦的样子,只是眼角瞥了几眼她比较在意的几个人。 父亲王树德除了不知所措,一双眼闪过各种神色:惶恐,担忧,心疼;哥哥王锦生正握紧了拳头,正少年的双眼正蓄着愤怒和担心,而小弟王锦然除了满满的担心,投向江氏的眼光是恐惧。 其他两房的人除了四叔的儿子王小年在担忧着王锦春,其他人都是一副幸灾乐祸看戏的表情。 这个身体的命还不错,至少有真心关心她的家人,只是这些家人太软弱了些,需要一些外力刺激刺激他们。 而那些不相干的人么想看戏么?王锦春嘴角撇过一丝嘲讽,那今天就好好给出一场戏你们看看! 若是以前的王锦春肯定乖乖听话上前,可如今可是在仙界不知活了多少年的王锦春,怎么会惧这小小的江氏。 王锦春不理会江氏,悄悄往大腿拧了一把,疼! “奶,大伯娘说我是吃白饭,还骂我是小贱蹄子,我们明明是一家人,我每天都干活,我爹都病了还要下田,我哥本来在镇上的私塾读书,现在都放弃学业天天帮家里干活,明明我们做的最多,为什么成了吃白饭的,奶,为什么?”王锦春抬起泪眼朦胧的眼,又问王树德:“爹,难道我们和奶真的不是一家人么?” 江氏倒是没想到王锦春不上前,居然还说出来这么一番听是委屈,实则是质问的话,顿时愣了一愣。 江氏知道王锦春说的是实话,活是二房做的最多,吃是二房吃的最少,可只要是和那个贱人有关系的人,她都恨不得一个个……掐死! 江氏冷冷的盯着王锦春,正要怒骂。 王树德倒是先一步说话了。 王树德听着女儿的话,直感觉有人在他心窝在桶刀子,说不出来的痛,红着眼眶急着道:“不是,你是爹的乖囡。” 懦弱的王树德根本无法去质问周氏,也没有勇气对视江氏的眼神,只能暗自咽下委屈,安慰女儿,可长期以来慢慢发酵的不甘那渐渐握紧的拳头已经泄漏了此时王树德的心情。 “你个小贱蹄子!你明明说奶和别的男人私通生下来二叔。”周氏插了一句,左右不离小贱蹄子四个字。 “我meimei才不是什么小贱蹄子。”王锦生忍不住了,走到王锦春身边,牵起了王锦春的手,愤怒的看着周氏。 才四岁的王锦然也是跑到王锦春面前,捏紧了她的手,稚嫩的声音虽然怯意但是带着坚定:“不许你们骂我jiejie。“ “你妹要不是小贱蹄子,怎么敢编排你奶。“周氏可不客气,她刚看了奶的脸色,黑的可不行,二房可有“好日子”过了,周氏心里暗喜。 “爹……”王锦春怯怯的呼唤王树德,琉璃珠似的双眼,大滴大滴的流泪,满眼满心的都是可怜委屈。 王锦春不理会周氏和江氏,她知道要离开这个家的关键人物就在王树德身上,她不相信这么长时间江氏几乎虐待似的苛责王树德心里没有怨气,只要稍稍添加几把火,相信王树德一定会离开这个所谓的“家” 慈父大过愚孝。 王锦春相信她不会看错人,所以她只要负责流泪抱抱怨,适当添加几句火就好。 其实王锦春对于王树德一家大可以一走了之置之不问,毕竟她只是占了原主的身体,并不是原主。 可是当她穿越来的这三天,感受到的真心暖意,让她心生珍惜。 投之以木桃,报之以琼瑶。 就让她真正成为这个家的王锦春。 “爹,我讨厌这个家。”王锦生终于忍不住,红着眼眶对着王树德道。 “爹,我也讨厌。”王锦然软软的童音带着哭咽声。 还要继续添火。 王锦春又掐了一把大腿,呜咽着:“哥,小弟……”顺势靠在王锦生身上,又把王锦然揽了过来,开始抽泣起来。 王锦春一哭,王锦然也跟着哇哇哭起来:“呜……呜……我不要在这个家,他们总是欺负我和二姐,不给我吃,饿我肚子,还经常打我,爹……我讨厌这个家……呜……。” 小弟你真是太配合了,王锦春把王锦然揽的更紧了,眼泪更加哗哗动人外泄。 王树德嘴唇嗫嚅着,整个人都颤抖起来,眼泪也开始忍不住流下来。 这半年他因为累病,江氏没请医,因为家里情况不好,即是是接受到子女那委屈的眼神,尽管一些事情他心知肚明,可为了自己的子女以后他都忍了下来。 万一他真有个好歹,孩子在这个家至少还有一口饭吃。 可如今,听小儿子说起来又是另一回事,看着三兄妹抱在一起哭的画面,王树德猛然惊醒,自己忍下来真的为了他们好吗 而且,王树德扫了一眼屋里一幅看好戏的所谓“亲人”,心里发寒的直觉的全身冰凉。 这不仅仅是偏心的问题了,而是根本不把二房当成这个家的一份子,才会有如此表情吧,才会让自己的子女如此厌弃这个所谓的“家”。 落叶归根。 若不是江氏太过,谁会舍得离开生养大的地方,谁会愿意舍得了根? 这个“家”是彻彻底底寒了他们三兄妹的心啊。 “哭,哭,哭什么哭。”江氏不耐烦的斥道:“几个白眼狼,怎么喂都不会亲。”手一指王锦春,道:“贱丫头,给我滚过来。” 江氏听周氏那么一挑破本就火气冲天,这几个人本来就是她的眼中钉,什么讨厌不讨厌对她来说一点都不伤心,她恨不得他们个个讨厌,个个早点滚离这个家。 可这个贱丫头居然敢编排她,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 江氏双眼都是吃人的怒火。 “我不过去,你会打我。“王锦春明明哭泣的眼,对着江氏闪过讽刺。 那讽刺仿佛在说,别以为我不知道过去是挨打,我不过去你能打我么。 江氏本就在气头上,扑捉到王锦春那眼里的讽刺,顿时更加火冒三丈,看看一灶房的狼藉,怒急的江氏三步作两步一下子走到王锦春面前,扯过揽着王锦然的手对着王锦春一个巴掌正要扇过去。 江氏速度太快,抱着王锦春的王锦生都没有反应过来,眼见巴掌就要落到王锦春脸上。 “啪!“ “爹!” 王树德不知道什么时候拦在了王锦春面前,响亮的巴掌落在了他的脸上。 “你护着这个贱蹄子?”江氏没打到王锦春,指着王树德怒道。 王树德低下头,声音里有些哽咽却十分坚持:“娘,她是我的女儿,他们都是儿子的子女,都是一家人,咱们都是……一家人,你又何必和小辈们一般计较。” 看样子木头也知道长脾气了。 江氏眼中都是不屑:“我可不敢和你们几个白眼狼称为一家人。”顿了一顿:“今天你真的要维护这个贱丫头?” 一口一个贱丫头,王树德心都在揪痛:“她是我的女儿,今天她做错了事,我这个做爹的有责任担着。” “我给你两个选择。”江氏盯着王树德,厌恶一览无遗:“要么把这个丫头卖了,要么分家,而且……分家的话,除了后山的那祖屋给你,什么东西你都不能要,要不然,就凭今天这个贱丫头把东西都砸了,我就能把她卖了。” “什么?”王树德如雷轰顶,病态苍白的脸一点血色都没有,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他娘说的,卖他的乖囡和分家各选一样?还祖屋?只剩几根破梁子的地方能称为屋么? 这是他的娘么? 王树德看着厌恶他的江氏,良久良久一句话都不说。 周氏幸灾乐祸的勾着嘴角,早就知道奶会赶他们出家门,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早。 大伯王成山漠不关心,四叔王四峰倒是双眼的兴奋,一想王树德那内室要是腾出来,他一定要比大房先抢到。 只有王小年想说话抱不平,被她娘四婶一下一下掐的警告,小小年纪的王小年只有红着眼眶看着。 “怎么样,想清楚没有?”江氏又问。 请输入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