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斯坦索姆
“加里瑟斯（瑞文戴尔）家族仪仗，闲人避让！”眼见奥斯一行五人，正正地堵在大道中间，开路的四个骑兵顿时大声喝止道。 “巴瑟拉斯叔叔，奥斯在此！”奥斯吸气后，朗声说道。他的声音极为洪亮，并给人一股山岳浩荡之感。 在开路的四个骑兵身后，是规整有序的四列骑兵队。而在骑兵队中前段，有两个装束明显不同的骑兵，骑行于一个穿着黑色礼服，留着浅褐色半长发的中年人身边。 这个一身黑色礼服，浅褐色头发的中年人，包括骑行于他身畔的两个骑士。他们三人听到奥斯的喊话，皆是一愣，互相之间交流片刻。随即，其中一个骑士脱离队列，他高举右手，对前后下令道：“停！” 整支骑兵队闻令立刻逐次减速停下，动作整齐划一，训练有素。紧接着，骑兵队中的那个中年人，还有全身穿戴着完整铠甲的两个骑士，齐齐催马行至奥斯身前。 奥斯见状，他首先下马步至巴瑟拉斯马前，笑着说道：“巴瑟拉斯叔叔，三年不见，你还好吗？” “啊！真的是少爷！”近在咫尺的奥斯，让巴瑟拉斯大为震惊。 但是，巴瑟拉斯震惊的原因，并不是因为见到了奥斯本人。他所率领的这支骑兵队，正是收到急报后，被瑞文戴尔男爵派去黒木镇，是去迎接奥斯的。 巴瑟拉斯之所以会震惊，是因为奥斯地举动不合规矩！他惊呼一声后，手忙脚乱地跳下马，甚至险险摔倒。然后，他直接单膝跪地，向奥斯表达着歉意！ 同时，随着巴瑟拉斯地动作，两个骑士军官同样下马，面向奥斯单膝跪下。在他们身后，四列骑兵队亦随之下马，齐齐单膝跪下！ 这一下，换做奥斯震惊了…… 生为两世人，奥斯何曾见过如此之多的人，向他单膝下跪！即使他在矮人王国中做了国王，但是神经大条，丝毫不在乎什么礼仪文化的矮人，是从来不会下跪的。 “巴瑟拉斯叔叔，快快起来！”奥斯上前，亲手扶起巴瑟拉斯。以他此刻的力量，显然不是巴瑟拉斯能够抵抗地。 “这……少爷……我……”巴瑟拉斯有些手足无措，他被奥斯扶起，更是局促不安。 随着巴瑟拉斯地站起，他身边的骑士军官，以及身后的骑兵们，也才跟着站了起来。 “怎么回事？”奥斯疑惑不已。 “少爷，您怎么能……”巴瑟拉斯张张嘴，但话只说了一半。 不过，还好奥斯的伙伴们明白怎么回事。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特洛伊四人这两天其实感受最深！那就是他们的少爷，奥斯，好似完全变了一个人！ 三年前，虽然奥斯和他们的关系一直很好，也很亲近。但是，奥斯却是从来没有如此的平易近人，更不会在举手投足间……如此的像个平民！ 此刻，特洛伊四人早在奥斯下马时，就跟着一起跳下了战马。特洛伊非常有眼力，他上前一步，在奥斯身后低声提醒道：“少爷，男爵大人最注重礼仪风范。您刚刚不该下马，您应该端坐在马上，用马鞭接见臣属。” 特洛伊的语气，此时也完全变了一个样。他不仅没敢称呼奥斯为老大，还句句尊称为您，同时小心翼翼地保持着谦卑的姿态。 奥斯一阵无语，经过特洛伊地提醒，他才回想起了儿时的记忆。他的教父瑞文戴尔男爵，确实对“贵族”本身极为看重。礼仪、礼节、文化、爱好，奥斯但凡有一丝做错，丢了贵族的体面，他就会被教父严厉惩罚。 “巴瑟拉斯叔叔，整整三年未见。再次见到你，我着实非常高兴。”奥斯轻吸一口气，后退一步冷静地说道。他努力回想着贵族的礼仪，也不能再随随便便地拥抱眼前的叔叔了。 “少爷，收到您平安无事的消息，领主大人和男爵大人同样高兴万分。”巴瑟拉斯躬身答道。他弯腰的程度，不能让他自己的头，高于奥斯的脖颈。 奥斯见状，无奈极了。现在的他，不是纯粹的，三年前的，那个贵族少年。即使还有记忆，即使是两个人的灵魂完美融合，他也对所谓的贵族不感冒。 “既然如此。”奥斯顿了一顿，下令道，“启程出发，返回斯坦索姆！” “是，少爷！”巴瑟拉斯率先抬起左手，恭恭敬敬地躬身一礼，然后才应声答道。 “遵命！”“遵命！” 两个骑士军官随即应声，他们因为甲胄在身的缘故，所以只行敬礼。然后，他们便转身指挥骑兵，调头列队。又派遣了四名骑兵，全速赶回斯坦索姆报信。 汇合了这支迎接自己的骑兵队，奥斯处于整支队伍的中前段。在他身边略微靠后半个身位的位置，是巴瑟拉斯以及两个骑兵军官。其后，则是特洛伊四人驾驭着战马，紧紧地跟随着。 一路上，巴瑟拉斯是绝口不提任何问题的，他心中虽然也有疑惑，但绝不敢那样做。因此，唯有奥斯问一句，他才敢答一句。 但是，仅仅只是这样，巴瑟拉斯对于奥斯提出的某些问题，即使他是知道的，也不敢回答，因为他没有资格。 说得好听点，巴瑟拉斯是洛丹伦最大的城镇，斯坦索姆的镇长。但是，整个斯坦索姆，包括周边庞大的土地、河流、山脉，都是瑞文戴尔家族的私人领地！所谓的镇长和总管，完全出自于领主的私人意志。只要不是贵族，就没有资格与贵族平等对话…… 奥斯已经能够想明白此中关节，与巴瑟拉斯地交流，也越发地进行不下去了。他回想着儿时的记忆，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因为他发现，如果以他现在的观念和教父相处，恐怕至少有五成几率会发生冲突！ 瑞文戴尔男爵，他对于领地中任何胆敢冒犯贵族的平民，不是严厉，而是严酷地近乎残酷！ 想着想着，奥斯地思维再次发散，他又想起了一件称得上是悲剧的事情。在未来，重建了暴风城的石匠协会，那个平民范克里夫。他甚至根本见不到那些欠了工钱的贵族们，他和他的石匠兄弟，就被驱赶出了他们一手建造的伟大城塞！ 就这样，奥斯自己皱着眉想着事情，身旁无人再敢开口。整支骑兵队保持着一致地行进速度，默默地向斯坦索姆前进中。 时过中午，骑兵队向北拐过一个长长的弯道，道路两旁连绵的林地忽然消失。奥斯抬眼望去，庞大的斯坦索姆已经出现在眼帘之中。而他首先看到的，正是那五座高达四百余米的——法师塔！ 在五座法师塔顶端，各自悬浮着巨大的紫罗兰色八棱水晶！那柔和的光芒，却散发着强烈的魔法波动，被奥斯敏锐的灵魂所感知！ 接着，视线向下迁延，奥斯首先看见的，是高达四十余米的黑褐色城门，以及分向东西两个方向蔓延的高大城墙。在城门前方，是一座宽达三十米，长达三百米的巨大石桥。而在石桥下方，则是一个巨大的人工湖泊，呈“半月”形，将整座斯坦索姆牢牢的保护起来。 此时此刻，在巨大的石桥上，已经是人山人海。当骑兵队拐过弯道，逐渐出现在人群眼中，整座石桥上开始爆发出欢呼声！ 当骑兵队接近石桥时，队伍前列的骑兵依次向左右两侧打马绕行，列队停止。当奥斯前面的骑兵全部绕开后，奥斯一眼便看见，在石桥正中间，骑着高大骏马并列的两人，正是他的父亲，还有他的教父！ 奥斯催马上前，此时此刻，心底里涌起的亲情让他激动非常。而他的父亲和教父骑着马并肩而立，虽然他们两人同样非常激动地看着奥斯，但是两个人谁都没有动。 奥斯心中了然，他跳下战马，一步一步行至父亲和教父马前。抬起左手五指并拢，贴在右胸前，右膝跪下，颔首致意：“父亲，教父，我，奥斯·加里瑟斯，回来了！” 这一句话说完，加里瑟斯男爵和瑞文戴尔男爵才齐齐下马，一左一右扶起奥斯。只是，瑞文戴尔男爵的神情似有不悦，竟是不大高兴，但他并未出声，而是很有规矩地侧身让开位置。 “我的儿子！”海克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看了看儿子，他红了眼眶，强忍着眼泪，一把将奥斯拥在怀中。 直到这时，奥斯才不用去在乎什么贵族礼仪，他同样抱住了父亲，红了眼眶。 片刻，海克松开了奥斯，他拍拍儿子的肩膀，侧身让开位置。 今天，瑞文戴尔男爵穿着一袭黑色绸缎的贵族长袍。在红色的衣领处和袖口处，绣着一道道金色的流云，尊贵十足！在他的左侧胸口处，佩挂着三枚勋章。而在他穿戴的红色腰带上，坠饰着金色的流云麦穗，潇洒万分！ “教父。”奥斯开口喊道，满怀情谊。 但是，瑞文戴尔男爵好似更不开心了！他没有拥抱奥斯，而是反问道：“怎么，不过离别三年，你就对我如此地陌生了？” “呃……”奥斯听罢，直接改口叫道，“伊拉拉，好久不见。” “哈！这才是我的小奥斯！”伊姆拉崔·瑞文戴尔男爵大笑一声，这才拥抱了一下奥斯。但他也只是轻拥一下随即松开，点到为止，一举一动都保持着贵族风范。 “伊拉拉，我不小了……”奥斯略微有些脸红。果然，现在的他，着实不太适应和教父相处。 “哈哈！”瑞文戴尔男爵反而笑地更大声了，他轻握了一下奥斯的手，然后说道，“当然，奥斯，你长大了！走，随我们进城！但是，奥斯，面对迎接你的子民们，你是不是应该好好展示一下自己的力量！” 说罢，瑞文戴尔男爵率先返身上马，海克在给了儿子一个鼓励的眼神后，同样哈哈大笑着上马等待。 奥斯有些不明所以，他不太清楚教父说的展示力量，具体是什么意思。就这样，他在无语之中，骑着战马跟随着父亲和教父进入斯坦索姆。 一路上，奥斯一直保持着微笑，不停地向左右两侧夹道相迎的子民们挥着手，却委实像个呆瓜…… P.S.又赶出一章，接下来，剧情将会开始有所起伏。但是，今天、明天都有事，恐怕没时间码字，大概要到下周二，或是周三，才会有新章节。 所以，提前告诉大家一声，板砖勿扔，捂脸羞愧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