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刺杀(3)
那条影子肩上好像坐着一人,拖着长长的尾巴窜进了保护区。 殷立边追边喊:“子萱……!”那影子既不停步也不回应。到了古树林里,看见周坤等人横躺在地,停步探脉,只是晕过去尚有气息,遂又起步,出了林子眼看追上,那影子又翻上山岭。这时,姜聪带着魁婴从空中划过,殷立急喊:“在这儿!” 三人汇合,殷立手指黑影:“子萱坐在丞蛟肩上,追上了,不要伤她。” 说话间,丞蛟爬到半山腰上,眼看就要消没,姜聪辉光一笼,三人平地飞起,疾如迅雷在空中划开一道弧线,抵落在丞蛟跟前。人怪相对,殷立这才发现,丞蛟肩上扛的不是庄子萱,而是一根木桩,愕怪之余急呼:“中了子萱的调虎离山之计了!快,回庄去!” 三人当即舍了丞蛟,腾空回去庄园。 人在半空,遥见园子亮光闪闪,枪声大作。落到前院草坪地,又见着两个异能人大战丞蛟,保镖护卫挺枪助战。那丞蛟张牙舞爪何等凶残,遇上它不被撕杀已是万幸,竟敢与之交战,这些人的胆量着实不小。 殷立三个奔上二楼,走廊上尸沉一地。 正惊悚之际,从李树仁房间传来人声:“像你这种人活着只会害人,去死吧你!”跟着又有人厉喝:“好啊,杀吧!你想杀首领,就先杀了我吧!我肚子里怀了殷立的骨rou,你干脆也一并杀了吧。”殷立心跳加速,喃喃说:“是子萱和贵子!”脚下不停,大步闯入。 踉跄进屋,瞥眼一看,天星斗高层全都聚集在此。 窗口一名女子手持枪械,不是庄子萱还能是谁。但看她枪口森然瞄准着李树仁,目运凶光;而李树仁肩头已然中枪,歪倒在地没有半点反抗的力量。在生死攸关之际,除了丰田贵子挺身而出挡住枪口,余人皆愁惧危悚,无计可施。 这也怪不得别人,有丞蛟、丞獠在场,杀气腾绕,谁敢轻举妄动? 殷立匆匆过目,急喊:“子萱,住手!” 庄子萱见他闯了进来,先是一愣,跟着淡说:“我要杀的是李树仁,你叫她让开。”殷立缓步上前:“听我一句劝,把枪放下,答应你的事,我一定办得到,相信我。”庄子萱抖了抖枪:“站住!不要再往前走了,我庄子萱的心眼还没那么小,你办不办得到又有什么关系,我杀他另有原因,你叫她让开,否则我就开枪了。” 殷立挪步往丰田贵子身前一挡:“那好吧,你把我也杀了吧。” 庄子萱咬牙盛怒:“你……!”就在这时姜聪闪电出手,弹指射出辉光将她包裹在了能量罩里。庄子萱怒极,把枪抵在太阳xue上:“放开我!不然我就自杀。”殷立慌呼:“别别别!姜聪,快!快把她放了!”其实姜聪也怕庄子萱冲动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来,不等殷立话尽,就收了辉光。 但这么一来,庄子萱的刺杀计划也就宣告流产了。 倘若只有姜聪和魁婴,她驱使丞蛟和丞獠还能抵挡一阵,偏偏殷立也要阻挠,纵使她心有万般仇恨,面对殷立也没了扣动扳机的勇气。眼看计无可成,遂当机立断,默运意念cao控丞蛟,出其不意的擒了冯姚和殷名跳窗而去。 殷立随步奔到窗边,回头朝姜聪和魁婴说:“你们俩保护好贵子。”将身一纵,跳了下去。她们一前一后相隔十数米,翻过围栏又到了保护区内。那丞蛟原本就是爬行高手,越凹凸不平爬的越快,殷立脚下稍慢便会落后。 其时乌云遮月,下起雨来。 山涧路滑,殷立虽然有辉光助跑,但一味争先,脚下踉跄也摔了几跤。穿过两片小林子,绕道山岭背后,庄子萱、丞蛟一行竟凭空消失了。这座山岭下只有一条陡峭的坡道,呈四十五度向外倾斜,稍有不慎就会掉进无底深渊,所以此道显然不通。殷立探头俯望深涧,壁如刀削,深浅难辨,不过从地底突然传来几下滚石之声,那声音远而又细,该是巨石落地闷沉沉地响。 殷立有些心虚了:“好深啊!” 犹豫半晌,心想:“这么深,除非顺着绳索爬下去,不然鬼才敢跳。”心念未泯,只听得山岭旁树枝沙沙作响,走近一看,正是一条粗绳系于树干。殷立大喜,抓紧绳子就往悬崖跳去。他这一跳可就连连叫苦了,那崖壁遭雨水侵湿,脚尖一点一滑够不着凸石,身子滑落极快,生死瞬间遂手上运力,才刹住坠式。 可惜手被磨得血rou模糊了。 忍住巨疼缓缓往下爬,好不容易够着凸起的岩壁,赶紧松手放在嘴边吹气。过不一会儿,手心微亮,皮rou慢慢地愈合了。 正打算继续往下爬,突听下方传来人声:“姚妹,你这是干什么?”殷立蹬下身子往下看,眼睛不知道怎么着忽然就有了夜视之能,视线所及不过二十米的距离,崖下是片幽谷,花草争艳,在花草丛间站着的是殷名和冯姚,谷中再无一人,庄子萱和怪物放佛人间蒸发了似的。 端见得冯姚平举手枪,泣声恶语:“亏我一直这么爱你,你把我的爱当成软弱了吧!” 殷名摊开手问:“你什么意思,难道这些年我对你还不够好?”冯姚惨然一笑:“你左拥右抱当然觉得好了,早知道你这人不可靠,当年方哥过世,我情愿守寡也不跟你好。”殷名半笑半哄:“姚妹,怪我没给你名分是吗?你也知道,婚姻是一面镜子,直接反应了一个人的品德和价值,我们的身份不同,不能像普通百姓一样毫无顾忌想离就离、想结就结,你要我始乱终弃,我确实做不来。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你就不能再等等吗,等我们都退休了,我再给你名分,好不好?” 听到这,殷立气嘘,心道:“原来她们俩还有这层关系。” 冯姚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呸!听着都觉恶心,你也别在我面前装傻了,雅伈的仇今天我是一顶要报的。” 殷名伸手打住:“等等!你这就不对了,当日雅伈通敌判了死刑,我和你是怎么商量来着,你难道都忘了?在行刑那天,我让人偷偷抽了她的辉光,制造死亡的假象,法官才把尸体判还给你。我是帮了忙的,你要报仇找李树仁才对,怎么怪到我头上了?”冯姚朝天凄笑:“还在装,你当我是傻子么!雅伈的尸体被盗我就怀疑到你了。我派人偷偷窃取了你的电脑资料,里面有一份你和兆仪夫人在冥司镇私下签订的赌约协议。哼哼,我还傻傻地陪你演戏,想想就觉可笑,原来那日殷立和庄子萱闯入冥司镇就是你们的一场赌局,你们俩为了自己的儿女,就把别人的儿女当做赌注,简直丧心病狂。”殷名气急:“放肆!我的资料你也敢偷,你……,你都成强盗了!”略一沉吟,语调变软:“姚妹,签了协议是不假,可也不能说明我会把雅伈的尸体送给兆仪,这么多年,我视雅伈为己出,就算赌输了,我也不可能履行协议内容的。” 冯姚情形激愤,抖了抖枪:“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要狡辩!签了协议就等于有了把柄在别人手上,你敢不履行,兆仪夫人能善罢甘休!她只要把协议内容公布出来,你就是通敌。对,你才是通敌,该判死刑的是你,不是雅伈!” 殷名吓的往后退了两步:“姚妹,你冷静点,我们这么多年感情了,你就不能相信我一回?是李树仁,一定是他,他敢问我要雅伈的辉光能量体,那么雅伈的尸体没准也是李树仁偷走的。”冯姚泪雨交融,癫笑:“你也怕死,哈哈,我以为你不怕死呢!感情算个屁,在证据面前它一文不值,你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自以为是,以为一切都能掌控,哼哼,可惜百密一疏,兆仪夫人早把你算计了,她把雅伈的尸身换给她女儿,还特意录了段视频寄给我,她这招挑拨离间用得太高明了,明明知道是她挖的坑,我也得跳下去。”殷名咬牙说:“这个贼婆娘谋害我!哦……,我明白了,今晚发生的一切都是你cao纵的,你已经投靠双鱼会了,对不对?难怪庄子萱把你我掳来这里,原来你是假借报仇为名要做双鱼会的刽子手,既然这样,要杀要剐我也就无话可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