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混混遇兵更无奈
锦衣卫乃天子亲兵，最早的用处就是天子的护卫和仪仗，后来才加上了侦缉特务功能，但其权限依然是京城，外地纵然有一些布置，但也是极小的，根本形成不了势力火候。 而东厂，说穿了就是天子的家奴，是用来给皇宫大内收揽钱财内补大内不足的，更重要的是监视各地的文武百官。 所以，东厂的势力遍天下，各地都有东厂的影子，上到镇守太监，下面州县卫所，也有少监，监丞坐镇，称霸一方。 如今，因为三年前的辽东兵变，嘉靖帝被迫撤消了镇守太监，但东厂的势力还是以各种名义留在了地方。 苑马寺不在镇城甚至辽东内地诸如盖州卫复州卫，偏偏留在了义州卫，就是义州卫东北面的骆驼岭乃是大明走私塞外诸番的一条财路。 大明，为了安抚内附听话的诸番，都会在边境开马市，用来和诸番交易，但盐铁茶等紧要物资是严厉被朝廷禁止交易的。 禁止的东西自然是杂番急需的，不用说就是暴利。 走私，前世那般严密的手段都无法制止，更别说这会儿的大明，几乎是整个文武合伙一起哄骗上面的皇帝，这走私那是绝对不可能制止的。 至于下面文武之间的角斗倾轧，不过是权利财富分配不均的一种再次分配罢了。 大明朝的海禁，片帆不许出海，看着是天子朝廷的举动，但刘睿知道，这是私下里江南文武官场联合地方势力运作的结果！ 因为，朝廷只有海禁，和海外交易才会暴利，才会被江南文武和地方势力独享。 结果，大明富了地方，穷了朝廷大内，穷了社稷，最后竟然被十万建昌女真给灭了。 刘睿前世不过一个混混，虽然为了生计先后做过各种工作，但对历史基本上是迷迷糊糊的，之所以对嘉靖帝年间的事情有所熟悉，还是因为，自己和雅兰热乎的时候，电视上正演着大明1546，刘睿不喜欢没关系，但雅兰喜欢，更由于雅兰出身东北，据说家族更是曾经鞑靼人的血脉，才会对大明的事情非常感兴趣，当时为了叫刘睿看明白，附带着把大明嘉靖年间的事情，尤其是辽东的事情讲解的非常详细。 刘睿知道，明年，京城内，严嵩父子联合锦衣卫的陆炳，拿下了首辅夏言，开始了严嵩长达二十年的首辅生涯。 而在辽东，则是严嵩父子为了掌控辽东军事势力做的了一次调整，加上贪财的陆炳对辽东私活财路的眼热，才会有了对辽东再次的大洗礼，结果就是，东厂在辽东的势力基本上被清除，总兵府，都司衙门一家独大，到了最后，山海关外没有一分朝廷的纳税土地，都是总兵府都司衙门势力的私人产业，辽东的军队几乎成了私兵，几乎曾经唐末藩镇的样子了。 前后两世，刘睿都是混混，上面大神打架，根本和自己没有一文钱的干系，但如今牵扯到自己，刘睿就不得不上心了。 如何利用这个信息，给自己弄些好处？至少度过眼前的难关？ 刘睿心里开始动心思了，那个张烨就可以再利用一次！ “走，咱们去迎迎张烨！” 二人大眼瞪小眼，瘦子胆战心惊的小声说道： “东厂的名声虽然臭不可闻，但毕竟是一颗大树，要是有机会，咱瘦子投靠东厂苑马寺，躲在他们的大树下吃香的喝辣的正好，但哥哥可是掌屯老爷的家人，一家子根本摆脱不了都司衙门的干系，粘上苑马寺的人可就难做人了。” 刘睿苦笑：“不然又能咋的，只能豁出去拼一次了，放心，咱们又不是去投奔苑马寺，给东厂的当孙子，哥哥自有分寸！” 按照刘睿的理念，有奶就是娘，都司衙门好，东厂苑马寺的也好，只要对自己有好处，就不妨多亲近，弄出些勾当，多搂点好处，至于谁对谁错，谁是忠臣jian臣根本就不在乎。 但表面上，自己是都司衙门一脉的，这说出的话儿自然留着埋伏。 好在，三个人都是下三滥混子一般的小人物，没有人在这个时候注意到他们的离去。 刘睿可以判定，今儿这场面，既然那苑马寺的少卿不能出面，张烨就是必到的。 经过昨晚的打交道，刘睿大概能感觉到，这个张烨虽然是苑马寺少卿过继的儿子，但还没有被东厂彻底腐化感染，心里还有着一份来自于乡下民间的义气仁义。 自然，这只是自己的判断，大是大非，牵扯到苑马寺东厂利益的时候，张烨的这份义气仁义还能留下多少，只有天知道，但祸是自己闯出来的，无论如何，都要去碰碰运气。 三个人迎回去没多远，就听见大地在轰鸣，山野在颤抖，闷雷一般的动静从前面的山后面传来。 瘦子紧忙趴下，耳朵贴在地上小一会儿，才站起来，脸色惶恐的对着刘睿说道 “大概五百骑兵，一定是苑马寺那帮子混蛋，我的妈呀，一下子五百人都来了啊，可这要命了，咱们还是快闪了吧，不然、、、” 大明可不是别的朝代，十户一保，连带做刑，出门要有官府都司衙门开具的路引，不然寸步难行；再说，东厂的势力遍天下，躲了初一也躲不过十五。 刘睿瞥了瘦子一眼，嘴里骂着：“胆小鬼，做不得大事！” 心里却对瘦子看重了几分，至少这伏地听声，瞬间就能判定十几里外来的人马是多少，这份能力也不是一般，各有长处啊，胆子小点不算什么，自己两世为人，都死过了一次的人，这会儿的心里也不是一样的忐忑不安吗。 瘦子不服气的嘟囔着：“本就是有上顿没下顿的混混，还能指望做出什么大事，昨天听了哥哥一次，今儿就要掉脑袋，这般的大事还是不参合的好。” 十几里，对骑兵来说，不过是几息的功夫，没多久，就看见前面不远烟尘四起，在山野中流淌着一条黑色的长龙。 刘睿迎了上去，身后，胖子脸色不变的跟着，瘦子嘴里嘟嘟囔囔，犹豫了好一会，最后还是跟了上来。 那五百东厂骑兵，远远地看见前面山路山有三个人挡住了去路，就从其中分出十人十马的一个小旗，奔着三人而来。 刘睿脱下白衫书办的服饰，拿在手里挥舞，喊着：“我乃刘睿，正是张爽的朋友，不要误会！” 人家才不管你是谁，十个人十匹马又左右分成两队，马上的每个人都轮着套马绳，呼呼带响的奔着三人而来，没几下，就把三个人全都用套马绳捆住，就在山地上用套马绳拖着，反身回到了后面的五百人的大队之中。 而这会儿，三个人都是狼狈万分，身上的衣服早就被地上的石头撕裂，身上也是血淋淋脏污的不像话。 和东厂的人果然没有道理可讲！ “来者何人，为什么挡住苑马寺东厂的道路？讲来！” “讲来！为什么挡住苑马寺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