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前狼后虎费思量
一个大概是总旗的武将率先怒喝，然后是五百东厂官兵的怒喝，明晃晃的绣春刀在阳光下闪着异样的光芒，东厂的手下多是锦衣卫出身，刘睿早就知道，却不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有和人家谈判讲道理的机会，所谓的三寸不烂之舌在这里顶多算是个狗屁！ 秀才遇到兵，没法讲道理，但人家毕竟士的身份，大兵也不敢轻易得罪。 士农工商兵贱，六等人贱民还是排在兵的后面，永远是最底贱下三滥的一伙。 刘睿艰难的爬起来，身上依然捆着套马绳，还好就看见了张烨，就在五百兵马的前面。 “张烨兄弟，我是刘睿，咱们可是朋友，为什么这番儿对待自己的兄弟！” 刘睿装出气势汹汹，怒瞪张烨，满是责难。 张烨坐在马上，被刘睿的无赖气的浑身花枝乱颤，怒笑连连： “哈哈，太好笑了，奶奶的，真是不要脸恬不知耻的混混，啥时候咱张烨承认你是某家的朋友？ 奶奶的，昨天还哄骗咱张烨为你们都司衙门引水，还骗去了银子，今天倒好，你们都司衙门的混账非但不感谢某张烨的仁义，反而翻脸不认人，竟然带着镇抚司想自己强行引水！ 奶奶的，你把我苑马寺还有东厂当做了什么？“ 刘睿好容易甩掉身上的绳子，来到张烨的马前，抱拳： “今早的事情，兄弟我也是无可奈何，哥哥你也知道，咱刘睿不过是掌屯老爷的一个家生子，一个家奴，根本做不了都司衙门的主，今早的事情绝不是咱刘睿的本意，所以才急匆匆的迎过来，想和哥哥解释一下，也好拿出一个妥善的解决法子。” 张烨挥舞着手里的马鞭子，猛烈的抽了刘睿一鞭子，嘴里怒骂： “果然没有信誉的杂碎混混下三滥，既然做不了都司衙门的主，那昨晚装什么大尾巴狼，还拿了本少爷的银子，哼！他们都司衙门的土地荒了和我张爽有什么关心，好心当做了驴肝肺，哼！把你的臭嘴闭上，再也别说什么是咱张烨的兄弟，不然我张烨可把祖宗的面皮丢干净了。” 刘睿冷眼打量一下，果然没有苑马寺少卿的影子，想起之前胖子的提醒，顿时心里有了主张，更知道，这时候绝不能服软，你越是服软，人家就越是猖狂，在边镇，你只有强硬，别人才会睁眼看你。 自然，前提是，你要有强硬的本钱。 但一个贱民混混，又能在横行大明上下的东厂面前有什么本钱底气。 但刘睿却偏偏有了主张，也是逼不得已的冒险。 “兄弟得知，那锦衣卫陆炳甚是贪婪，如今非但依仗着天子的宠信，把锦衣卫凌驾于东厂之上，到如今，更是惦记着苑马寺在义州卫的财路，兄弟知道，少卿大人这会儿一定是去了镇城，为了对付锦衣卫去想法子了，这时候，引水这件事情对东厂，对哥哥的好处自然不用咱刘睿再说了吧，何况，如何对付陆炳，不叫他把辽东的财路抢走，兄弟我还有一个有用的主意，就不知道、、、” 在整个大明朝，东厂几乎一直压在锦衣卫的头上，除非这年间出了个陆炳这个锦衣卫提督这个另类。 如今，东厂失去了镇守太监的权势，在辽东剩下的不过就是和外族杂番走私的财路。 刘睿根据年代判断，这时候，那陆炳一定已经对辽东有了动作，才有了这个话题，虽然是猜测，但也是有根据，更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不然小命不保。 张烨拿着鞭子在马上晃悠了一下身子，然后骑着马围着刘睿转了三圈，然后马鞭一挥： ‘给三人松绑，不错，这个刘睿是某张烨的兄弟，诸位兄弟要善待，别的再冒失了，毕竟，咱们的敌人是都司衙门，别的在这里墨迹了，不然黄兄弟吃亏了，咱们大家的脸上都不好看。“ 苑马寺五百人马呼啸而去，还有一个百户特意留给了刘睿三个人三匹马，张烨望着刘睿，呵呵冷笑：“有没有胆子骑着马跟着我这个哥哥过去？” 刘睿心里一哆嗦，对着张烨拱手： “不要说兄弟的家人老少都在都司衙门那里，如今就是兄弟也不过经历司的一个试办，如何敢这番儿骑着马过去，不然绝对活不过今日的。请哥哥原谅。“ 张烨啪嗒抽了刘睿一鞭子：“看着你小子有些勇气，又有大才，算是谋略双全的人物，本少爷本打算抬举你，今后跟着少爷我混，不比那个狗屁刘海强多了，最少，本少爷把你当做了朋友，再说，一个小小的卫城都司衙门算个狗屁，信不信少爷我一来气，就把整个都司衙门给灭了！” 这话儿算是能把死牛吹活了，东厂再有权势，也不可能平白无故的把一个卫城都司衙门给灭了，除非找到合理的借口。 但刘睿绝没有胆子当面揭破：“那是，哥哥要是想，那还不是杀鸡一般的容易，但哥哥既然有心仕途，想在大明官场有一番作为，这样的事情能不做就尽量不做。” 然后对着张烨抱拳：“哥哥在上，兄弟刘睿虽然不能明着跟着哥哥发财，但既然哥哥认了刘睿这个兄弟，今后就是赴汤蹈火，刘睿也会为哥哥做个急先锋，佛挡杀佛，神挡杀神，绝不含糊！” 既然是混混，绝没有这年代人们对东厂的排挤心思，更是心中渴望这个强大的靠山。 其实，对东厂的排挤，大多来至于文人官场上层，总有官宦人家的称呼，那是在老百姓眼里，官和宦都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贵人，没啥太大的区别的。 张烨瞪了刘睿一眼：“想当****还想立牌坊，你小子果然摆不上台面的混混，既然你不敢得罪都司衙门，那就随便你了，我可要赶过去了。“ 说着，就要骑马而去。 刘睿紧忙拉住张烨的马儿，问：“哥哥准备如何处理今天的事情？” 张烨银牙咬得嘎巴响：“本来，本少爷给了你的面子，准备造福下游百姓军户，但都司衙门不识抬举，那么，也就不怪本少爷无情了；今天，要不都司衙门的人识趣老实的退走，要不就把命都留在这里，有我无他，绝没有和解的可能！”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就连面皮都不要了，上杆子和东厂苑马寺少卿的儿子做了朋友兄弟，到最后依然这个结局，刘睿如何甘心。 “不可！请哥哥听兄弟一言，如今，京城动荡，东厂在陆炳的欺压下惶惶不可终日，东厂的财路更是岌岌可危，这关节，绝不能在辽东弄出事情，不然，就给了陆炳介入辽东的借口，请哥哥相信，兄弟这话儿绝对没有私心，都是为了哥哥！” 张烨脸色变幻，望着刘睿狐疑不定：“不这样，难道就轻易放过他们？那样，我苑马寺今后在义州卫，在辽东如何还能抬起头来？不是一样的丢尽了脸面？” 刘睿凑到张烨的耳边嘀咕了一会儿，就看见张烨果然大喜，鞭子指着刘睿大笑： “奶奶的，谁又想到，一个才十几岁的混混，不但能做的一手好诗词，更是见识不凡，竟然文武双全的人物，好，今天我张烨给你这个面子，按照你的建议处理引水这件事情，但你要记住了，你可欠下了哥哥我诺大的人情，这件事过后，你非但要帮着哥哥得到那个五绝仙子，还要帮着哥哥对付那个陆炳！ 嘿嘿，放心，哥哥可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只要你真的帮着哥哥做到了，日后，哥哥就给你一个诺大的前程！我张烨对着苍天发誓，如果不是真心，天打雷劈！” 张烨骑马飞奔而去。 三个人溜溜达达等回到小山包，惊奇的发现，都司衙门的人已经散去，现场只留下苑马寺的人，只看见了父亲正指挥着家人卸载陶管等东西，却是被东厂的人搬走了。 “咋回事？那张烨还真的听了睿哥儿的吩咐，太神奇了。” 瘦子夸张着嘴巴，简直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