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望月楼

    付完帐从小店出来，明轩突然发现自己还是如之前那般又饿又疲，原来一桌子的茶水点心，他自己就吃了一点点，其他的都被小二给啃光了。

    “四家三楼一条街，看起来都是蛮有意思的地方啊！用茶水和点心换来这些消息也算值了吧。”明轩自我安慰着。

    “既然还有些饿，不如再去望月楼吃点东西吧！看看这个店小二如此推崇的地方究竟怎么样？”明轩有心去见识见识。

    受饿意驱动，明轩也就对其他东西没什么大的兴趣了，好在望月楼名声在外，并不难找，而且离城门口也不算远，明轩很快就找到了这里。

    望月楼，与其说它是一栋楼，还不如说他是一个楼群，由四座高楼呈四方耸立，中间为一个诺大的广场，每座高楼都有八层高，而且占地甚广，飞檐翘角，雕梁玉砌显得极为华丽气派，光是中间的广场都有数千尺宽，更难能可贵的是它一面靠山，三面环水，风景十分雅致，虽然地处亮城较为偏僻的地段，但是人声鼎沸，车水马龙，看来有不少如明轩般慕名而来的食客。

    望月楼就是在偌大的望月湖中修建而成的，湖中搭起了白玉石桥，呈数十尺宽，可容八匹骏马并排同行，中间的广场停满了食客们的车辆与马屁，数十个小厮忙碌而又有序的帮食客打点着。

    这些年在外游历，明轩也算是见多识广了，不过像修建得这般气派的酒楼还真是少见，关键还是在这般小城邑中，毕竟小城中客流量有限，经营这么一家如此规模的酒楼，光是每天的支出都是不菲，如果没有极好的生意，那是很难维持的，好在亮城具备这样的条件，所以才会有望月楼的诞生。

    “客官，有什么需要您吩咐。”见明轩在四处张望，显然是第一次来，一个小厮识趣的走了过来。

    “来吃饭的。”明轩随意回应着，眼睛还在四处打量。

    “咱们这有东南西北四楼，经营着各地的美味，不知客官喜好什么风味？”小厮笑眯眯的说道。

    “南方的吧。”明轩略作沉思的回道，久不归南地，倒有些思量南方的菜肴，虽然他一直呆在山中，也没吃过多少南方菜。

    “好咧，你请这边，咱们南方楼共有八楼，一到四层不限雅俗，不过一层比一层菜肴要好，但是价钱也会跟着要贵，五层要有些身份的人士才能入内，而上六层就要有些显赫身份了，七层那得是在中州都叫得上名的人物，而这八层自然就要更进一层了。”大酒楼的小厮都是人精，懂得察言观色，见明轩独自一人前来，想来身份也是有限，虽然说起话来还是比较恭敬，但是显然没有把明轩放在眼里，不然这些话也还轮不到他来说。

    “哦？那你们又如何评判我的身份高低呢？”明轩剑眉一挑，倒没想到吃个饭还要讲究个身份高低。

    “这一到四楼大爷您随便上，如果是五楼往上，我们掌柜的会给您指引的。”见明轩有些不耐，小厮立马顺着过来，不会无故得罪于人。

    见如此场景，明轩也懒得与他多说，径直向南方楼走去。

    “虽然长相颇为俊雅，但是穿得如此普通，连个随从也没有，还徒步过来，不知道哪里这么多傲气！”望着明轩的背影，小厮不屑的瞅了一眼。

    诚然，明轩素来不喜欢打扮自己，也没什么衣着追求，穿着确实十分普通，而且乌云没在身边，他连匹马都没有另配，乌剑折断后甚至连个佩剑都没了，确实看上去普普通通，不似有身份的人。

    虽然规矩很多，但并不妨碍望月楼兴隆的生意，一进楼，杯盏交错的声音此起彼伏，一楼大厅内，只是简单的方桌长凳拼凑而成，与寻常酒楼没什么区别，在座也都是一些普通老百姓，抑或是一些食客的随从和马夫，当然，他们的主子自然不会在这里吃饭，明轩喜静，没做停留便上了二楼，

    由于楼宇建筑的风格使然，二楼相对一楼较小一点，装潢也要稍好一点，简单的用屏风隔成了一个个小空间，食客们不至于彼此打搅。

    “就这儿吧。”明轩也懒得再上楼了，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他素来不在乎身份不身份的，吃个饭而已，没必要那么折腾。

    走了这么久，明轩的肚子早就闹腾了，随意点了些菜肴，虽然酒楼很大，食客很多，但是上菜的速度倒是挺快，一会儿的功夫菜就上齐了，味道也确实不赖，怪不得生意这么好。

    望着窗外的山水美景，明轩这顿饭还算吃得惬意，不过一阵喧哗声打破了这良好气氛。

    喧哗声是从楼上传下来的，似乎是打斗的声音，还不待楼下的人伸头张望，一个人就从楼梯口滚了下来，紧接着一帮打手也跟着走了下来。

    滚下来的人是一个约莫五六十岁的糟老头子，衣衫褴褛，头发也已经灰白了，脸色通红，一股酒气也跟着下来了，看来喝了不少，即便是滚了下来，手中还是紧紧的抱着酒坛子，生恐坛中的酒撒漏，定是嗜酒如命，不过不似有钱的主，估计是吃霸王餐了。

    “你个糟老头子！这已经是这月第三回，没钱也敢上三楼吃喝！前两次念你年纪大，没下狠手，居然不思悔改，看我这回不好好收拾你！”为首的打手汉子气势汹汹的说道，看来对方是个“惯犯”了。

    “下次再也不敢了！这次就算了呗。”老头嬉皮笑脸的说道，看来从楼上摔下并没有多大事。

    酒鬼贪酒，没钱付账，这类事情明轩见多了，不过这么大一把年纪的酒鬼倒是不常见，毕竟酒楼也是做买卖的，哪里容得了吃霸王餐的，往往都会狠揍一顿，年纪轻身子骨硬朗挨得住，年纪大的哪里受得了。

    “还想有下次！我看你是不打不记事！兄弟们，给我打！”为首的气不打一处来，招呼着同伴们就向老头揍去。

    虽然老头有些为老不尊，但这样一顿打那还会有命在，明轩也还是有些看不过去，正欲上前劝阻，不过又很快停了下来，坐回了原位。

    只见五个壮汉将老头围个严严实实，钵大的拳头齐齐向老人招呼过去，只见老人抱着头一边惨叫着一边躲闪着壮汉们的围殴，看似被打得很惨，不过眼尖的明轩立马发现了异常，在老头看似慌乱的挣扎中，却恰好一一避开了打手们的重拳，而且直到拳势已尽时才稍稍故意去挨个边，但这时的拳头已经完全没什么力道了，但又不至于让打手们拳头落于空处，以免惹起他们的怀疑，也避开了更凶狠的报复，显然这个老人是个高手，还用不上明轩上前帮忙。

    “五个人十个拳头一齐招呼过来，即便换做是我，估计也做不到他这般自如应付，还要装得如此凄惨，看来这地方也是藏龙卧虎啊！”明轩暗暗赞叹，坐在一旁静观其变。

    坐在二楼的人虽然比一楼的稍好，但也都是一些无权无势之人，虽然听到老人叫得凄惨，让人于心不忍，但是摄于打手们的凶神恶煞，无人敢上前制止，只是面有不忍的看着。

    “发生了什么事？楼上怎会如此喧哗？”就在这时，楼下一个颇具威严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一个身着华服的中年人龙行虎步的走了上来，此人长得宽口阔面，颇具威严，大拇指上的金戒指闪闪发亮，还带着七八个随从，一看便是有钱有势的主。

    “原来是贺三爷啊，不好意思惊倒您了！”见有人喝止，打手们便停了手，老人也乘机滚到了一旁，正好滚到了明轩桌前。

    “几个人围殴一个老人，成何体统！究竟所谓何事？”贺三爷豪气的说道，看起来颇具正气，

    “回贺三爷话，这老头几次三番到我酒楼来吃霸王餐，屡劝不改，故而小的们才下此重手给他个教训。”看来这个贺三爷是打手们惹不起的主，瞬间没了刚才的狠气。

    “既然是来吃霸王餐，不做他生意不就是了，何故让他几次三番的来呢？”贺三爷满是疑惑，但凡吃过一次霸王餐，掌柜和小二都应该知道了，哪里还可能让他来第二次。

    “贺三爷就有所不知了，咱们这东南西北四楼虽同属望月楼，但也是相对**的，这老头，吃完东楼吃西楼，吃完西楼来南楼，我们也是防不胜防啊！”看来这老头也还颇机灵。

    “哦，原来如此，这老人家也确实为老不尊过分了，不过打也打了，教训也教训了，这事就算过了吧，闹得如此喧嚣成何体统。”贺三爷脸色一缓，和颜悦色的说道。

    “哟，贺三爷什么时候管起我望月楼的事来了？这老头在我这里吃了三次霸王餐，加起来都有近百两银子了，这账我找谁要去啊？”正当大家以为这事就告一段落时，一个尖锐女声从楼上传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