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玉佩只赠心上人
涂山云在胡七屋里没呆上几个时辰,就被侍卫领回了地牢。胡七受着涂山云幽怨的眼神,知道他对自己住进了豪华牢房的事情耿耿于怀。 她本想再说几句戳人心窝子的话,逗逗涂山云这个小孩,但看他那张白净的小脸,到嘴边的话又咽回肚子里。 她不禁感叹,这九尾狐族的小少君,长大后定能长出一张倾城的脸。 涂山云走后,胡七卧回榻上,细细思索起来。既然她那日遇见的是绝弦,所在之山是南禺山,那她现在可以确定,他们此时就在洞天福地的某处。 她与涂山云闲聊时,偶然提起那个笑得邪气的男人是这里的一方领主,名叫赤露。她并未觉得这个名字有什么特别之处,可涂山云听到赤露这个名字时,忽然放空了几秒。 他目光闪烁,突然板下脸。这忽如其来的严肃表情,着实让胡七心里一紧。 可是不过片刻功夫,涂山云脸上的阴霾又逐渐散开,话锋一转,又说起别的事情。 可是半大的孩子,心里哪里藏得住事。 在胡七的再三追问下,涂山云终于开口,问她知不知道魔尊赤锦。 她这才发现,赤露和赤锦,只一字之别。 她心想,或许这个赤露和魔尊赤锦之间有什么关系,亦或许这只是个巧合。 胡七在脑子里捋了捋最近发生的事,据书度所说,魔道的人与皦玉娘娘勾结,来强取她的尾巴。假设赤露真是魔道中人,他理应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他在捉住她的第一天,他就会就把自己的尾巴割下交给皦玉娘娘。 可是他没有,他不仅不知道她是谁,甚至还要绑架白息公主。而且听他话语间,他应该是与皦玉娘娘有些纠葛,与皦玉娘娘应该是仇家的关系。 胡七在床上翻来覆去,她看着房间内昏暗的灯光,周围严丝合缝的石墙,心里隐隐生出困惑。 根据她之前的推测,赤露一行人将涂山云关起来,是不想暴露自己的位置和身份。如果他们真的是魔道余孽,那些行为也就说得通了。 可他如果真是魔道首领,他为什么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呢,何况他还看到了自己的真身。 胡七的脑子开始乱起来,她觉得她的推测属实有些矛盾。 她的狐狸脑袋实在装不下那么多事,她用被褥蒙住脑袋,不过是片刻功夫,就昏昏睡去了。 这夜,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她见到了上方吟。 她因为被白息公主诬陷,挨了涂山止一鞭子,剩下的鞭子是上方吟替她挨的。 她看着银鞭一道一道地落在上方有身上,终于知晓他满背的伤疤为何如此骇人。 她看见上方吟的衣服渐渐被血染红,她仅仅只挨了一鞭子,肩头已是火辣辣的疼痛,她不想象这一道道鞭子落在她身上,她还能不能熬过明天。 上方吟挨着鞭子,脸色惨白,却忍着痛楚一声不吭。 那晚,她给自己上完药,便跑去上方吟的卧房。他在榻上打坐,她跑上他的床榻,和他面对面坐着,两人四目相对,谁也不和谁说话。 她的目光缓缓下落,落在上方吟苍白的薄唇上,视线逐渐迷蒙。 她低下眼睛,眼泪扑漱地落下,上方吟抬手轻轻擦拭她的眼泪,又拍了拍她的发顶,在她耳畔轻声道:“是我不好,是我没护你周全。” 他以为她哭,是因为她在生他的气。 她抬起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哑着嗓子问他:“疼吗?” 她觉得自己在说废话,伤成这样怎么可能不疼。 上方吟愣了愣,笑意温柔:“不疼。” “你骗人。”她把头撇开,自顾自地抹着眼泪。 “那我重说,”上方吟俯下身子,把下巴搁在她的锁骨上,在她耳边轻语,“有一点疼。”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亲密动作吓得身子一颤,只感到缩骨间一阵酥麻,心脏突突地跳动。 “小七,让我靠一下,不要推开我。”他的语气里带了些恳切,又有几分无奈。 她也没想推开他,上方吟温热的鼻息喷在她耳侧,让她心尖痒痒。 他挪了挪身子,两只手环上她的腰际。 她一动不敢动,生怕自己一动就会碰到他满身的伤口,只好乖乖地由他抱着,她抽抽鼻子:“对不起。” “是我对不起你。”上方吟顿了顿,抱住她腰际的手更紧了些,“我不该让白息有机可乘。” 她怔然道:“你不是喜欢白息吗?” “怎么可能。” “你对我特别,只是因为我同她长得像。” 上方吟闻言猛地抬起头,盯着她的眼睛,他眸光闪烁:“你就是你,我对你特别,只是因为你是你。” 她胸口一滞,眼眶变得温热起来,那一刻,她终于明白自己的心意。 她看他目光灼灼,自己的神绪像是被牵引一般,她不由自主地捧住他棱角分明的脸,莫名其妙地认真起来:“你说过,玉佩只赠心上人。”她未等他回话,继续自顾自地说着,“现在,你是我的心上人了。你既然收了我的玉佩,你的这颗心便生生世世属于我。” 她看见上方吟的喉头滚动了一下,眼神炙热,缓缓吐出一个字:“好。” 梦中,上方吟松开她的腰际,捉住她的一双小手,那双手冰凉如霜雪,让她的身子陡然一颤。 她幽幽转醒,沉重的眼皮恍恍惚惚地掀开,她枕在耳边的一双手真的被握住了。 一个黑色的身影蹲在她床头,漆黑的眼珠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胡七惊呼一声,吓得猛地从床上跳起,把手猛地从那双冰凉的大手里抽出来。 她呼吸急促,后背紧紧地贴着墙壁,惊恐地看着蹲在她床边的赤露。 赤露见她惊魂未定,嘴角邪邪地勾起:“你做了什么梦,怎么在梦里还掉眼泪?” 胡七愣住,她胡乱地抹了抹脸,果真是湿漉漉的。 “你不禁流眼泪,”赤露缓缓地站起身子,坐在她床侧,慵懒道: “你还摸上了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