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汴城夜市
古往今来，只要是领导，都是需要认真对待的。 掌管着你的饭碗，掌握着你的前途，掌管着你的“生死”，怎么认真都不为过。 而前面加一个“老”字，就因事不同，因人而异了。 有时始终如一，有时因事而已，有时不遗余力，有时口头恭维，该干啥就干啥，有时看都不看，说不好对景还会踩一脚。 文昊是前者。 生活早就教会了他珍惜眼前人，珍视任何关照过他的人和事，稍有能力，就竭力回报。 刘云就是需要这样回报的对象，因为他值得，纵然他可能跟前世已不是同一人。 文昊给他的是阿雨的电话，这姑娘现在是他在人世间的联络人，也就是梁立雪最开始时的角色。 只要是打那个电话找文昊，不管是郑文昊还是马思远，阿雨都会记下，并认真询问，能办则办，不能办想办法办。 因为，知道那个电话的都是亲近的人。 文昊也不做其它，保证以后没人挡刘云的路就是。 他是个有能力有抱负的人，想来，这一世，他应该会走得更远吧。 聚餐回来，梁立雪拉住文昊胳膊，“咱们明天去那里看看吧。” “怎么，想去对比一下？” “嗯，反正也不远，咱们从那里买票不也一样嘛。” “行吧，你不要后悔，跟真的汴梁没法比，至少规模就差远了。” “不后悔！那时是那时的味儿，这时是这时的味儿，我分的清，肯定不后悔。” 第二天，辞别热情的程峰经理，两人去火车站，文昊几乎是以扫货的方式，在苑陵商场食品批发城采购了大量生活物资，又在旁边的小商品城采购了大量的百货。 这些在天空世界都用的着，到时候给女人坊增加人气。 看天色傍晚，两人买短途火车，就去了汴市，到的时候天才刚擦黑，正是上人的时间。 这时肯定不能落下郑娟了，把她从空间带出来，三人先去丁角街。 丁角街就在包公湖旁边，对着包公湖有一条小街，和绕湖公路成“丁”字，所以就叫了丁角街这个名字。 这时的丁角街规模比十多年后还要大一些，味道也更正宗。 从包公湖绕湖公路进去，当先就见到两人抡着大木锤，光着膀子在那里砸东西。 梁立雪见着就大笑，“老公，这和以前看到的果然不一样，那抡锤的是做什么？” “花生酥，这里的特产，用炒熟的花生、芝麻等混合热糖浆，趁热用木锤翻来覆去捶打，直到花生彻底碎了，再打成薄片切成长方形小块就好了。做干粮倒好，但吃起来又甜又腻，热量贼高，娟儿肯定吃不惯。” 郑娟倒不挑剔，怀孕后胃口好得很，“少买一些，我尝尝。” 梁立雪自告奋勇，挤过去买，文昊见旁边有卖甘蔗汁的，就过去买了三杯。 回来时梁立雪已经回来了，长得漂亮果然占便宜。 她超额完成任务，不但买了花生酥，还买了一大摞吊炉烧饼，热腾腾的冒着蒸汽。 “老公，我看到好东西，你看，烧饼，好大，外面焦的，里面软的，还有芝麻，好多芝麻。” 文昊笑她，“在这里不能这么买，太多了，吃点买点就行，要不走不出去就撑死了。” 郑娟却接过甘蔗汁，先美美的喝了一口，然后白眼男人，“你是不是傻，咱们是一般人吗？吃不完不会存起来，又不会坏，啥时候吃都是热的……” 好吧，再次郑娟被鄙视了。 记得前次拆炸弹时就被她狠狠鄙视过一次，这又来。 也是，日常生活中，文昊越来越把自己当成普通人，连空间都很少动用了。 三个人人手一个戒指，文昊的虽然给了秦岭，但他有空间，还有七宝指环…… 当下三人相互分了手里的收获，举步向前，进入了真正的丁角街夜市。 只见里面灯火通明，光亮如白昼，各色幌子高挂，迎风飘扬，沿街两侧全是玻璃餐车，后面都是简单桌椅，布置成大排档模样。 道路中间还有一排，却多是零食、手工艺品之类，不大的街道，场地被利用到了极致。 路中央当先一个卖豌豆糕的，馋的郑娟有些流口水，上去想整个买下，没想到人家不卖。 “你一个人买去，让老汉生意咋做？客人来了不见人，以后还来？” 文昊虽然知道他说的有理，但老婆有想法，老公怎么都要给她实现了，要不，要男人干啥？！ “老家伙。”当下不理他这一套，笑骂道：“你别说嘴，出来做生意，又是这么红火的地方，我不信你只准备这一个，家里没有七八个你会放心？” 市井人就吃这一套，骂人不是真骂，是表达亲切的一种形式。 “啊哟，看来你挺懂行，带媳妇出来玩？艳福不浅呐，那行吧，看在老客的面子上，给你留一个。只是现在不行，待会儿我让家里人多拿过来一个，一会儿你转过来拿，这块你先吃，不收钱。” 说话间送过来一个小碟子，很有眼色的切成小块，上面还插着小叉子。 看，骂他还有赠品。 文昊接过来，郑娟马上凑过来就吃，梁立雪也当仁不让，两张宜喜宜嗔的俏脸同时出现在豌豆糕之上，看得老家伙直咂巴嘴。 文昊递给他一张大钞，算是完成了君子协定，继续往里面去了。 鸡血汤、熬小鱼儿、蒜蓉扇贝、绿豆羹、冰糖糯米藕、红枣甑糕、肉饼、麻花、鹌鹑、知了猴、蝉蛹、黄焖鱼、叫花鸡、桂花糕、绿豆糕、糖葫芦、酸梅汤、炸鲤鱼、杏仁茶、驴打滚、桶子鸡、烤羊排、炒栗子、烤花生、白吉馍…… 三人一路走去，一人提着一双筷子，有些浅尝辄止，有些大量扫货，有些坐下品尝，有些边走边吃。 看市井人生，听方言俚语，尝人间百味，不亦快哉！ 碰到一个当街焖炉烤串的，梁立雪和郑娟又走不动了，文昊扫了一眼周边，见附近还有羊肉炕馍、炒凉粉，烫毛肚的，就决定不走了。 拉着两女找一个位置坐下来，先朝大排档老板要了四个精致小菜，三瓶啤酒，就对两人说：“你们在这里稍歇，附近好吃的不少，我给你俩一一端过来。” 找焖炉烤串的订了十串，都是三两一个的大串，够吃了。 然后去买了三个羊肉炕馍，一大份炒凉粉，还特意要求加了焦底儿，要了一大茶缸烫毛肚，又给自己弄了一大盘花生毛豆，就走了回来。 羊肉炕馍是两层烙馍夹青椒大蒜羊肉沫，用鏊子抹油细细的煎了，吃的时候切成小块，香得很，很解馋。 炒凉粉一般是豌豆或者红薯粉熬制放凉，就会凝固成半透明的一大盆。 吃的时候可以加醋蒜汁辣油凉拌，很解暑。 夜市上是炒的，切成块的凉粉用油加辣椒炒了，用锅铲捣得碎碎的，里面再加一些秘制的汤汁，用勺子挖着吃，极棒！ 但最好的吃法是把吊炉烧饼刨开，满满的夹一兜，捧着吃，那滋味，比加肉还要好一些。 文昊就是这样教媳妇的。 不过，他是把烧饼先从中间划成两半，满满的夹了炒凉粉，两个媳妇一人半个。 晚上吃太多不好，以免贪嘴不好受。 烫毛肚就不一样了，它们是用细竹签串了，放在秘制骨汤里面泡煮，吃的时候蘸芝麻辣油，香香辣辣，筋筋软软，很有味道，佐酒最棒！ 烫毛肚几乎可以随便吃，因为每根也不过四五片，一大茶缸竹签全取下来，也不过小小的一团，根本没多少。 吃它就是吃个味道，根本不实惠，主要就是哄哄嘴，否则，吃饱的话能让人破产。 “老公，果然跟那个时候不一样，没那么多，也没那么精致，做的人也没以前用心，不过，味道要多一些，更复杂。” 梁立雪对将要结束的夜市之旅是这样评价的。 “时代不一样了嘛，以前都是底层市井人生活的根本，吃者都是本地居多，不能砸了招牌。” “现在这些人，别看他们光着膀子满头大汗的，个个殷实的很，家里啥都有。名声出去了，生意又旺盛，大都是外地人来吃，一波人不满意，还有另外一波，自然不再讲究了。就像咱们，来这一次，下次也不知道是啥时候，满意不满意，对他的生意又能怎样？” 郑娟发言道：“你说的这些也有道理，不过，抛开这些，总体上味道还是不错的，没超出预期，也不算失望。你们看，这烫毛肚就挺有味道。” 好吧，是善言，吃个饭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