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懂草原的人
这气势， 这气象， 无怪乎乔峰念念不忘塞外牧羊，草原真真是大英雄的居所。 无拘无束，自由自在，放马狂奔，引吭高歌，搞的文昊都想再去天龙建功立业去了。 郑娟靠过来，挤挤他，“是不是有了新想法？” “没有！” “哼，嘴硬。” “只是一下子的感念，我怎会当真呢，我现在最大的想法就是陪着你好好的过一段日子。” “暂且相信你。” 马群奔到小河边，沿着小河向两边展开，纷纷低头饮水。 有调皮的小马驹跳入河中撒欢，被母亲一声嘶鸣呵斥，乖乖的蹦出来，可一下子没看见，就又故态复萌，跳入河中。 还真像孩子啊！ “这些都是巴图的？”文昊有些吃惊的问毕力格。 “羊是我们这个组的，马不是。它们是队里为上面养的，有专用的牧场。虽然现在不用马打仗了，可听说要保护本土马种，各地都有一些。” 看来国家有钱了，或者说华夏环境有钱了，已经有剩余可以投向本土生物领域了。 这时，羊群已经跟了上来，向马群的一边漫过去，也去饮水，它们不像马群那样有纪律，“咩咩”声不断。 “家里来客人了？” 巴图没有下马，接过迎上来得嘎斯迈递上来的酥油茶，一口饮尽。 “老朋友，你肯定会吃惊的。” 巴图有些惊异的向蒙古包方向看了过去，依稀很熟悉的样子，伸手捞起媳妇放在马鞍上，脚踢马腹，越过小河，奔向了蒙古包。 到近处看清了，“哈哈哈……是你啊，这么多年没见，还是像当年那样年轻。” “巴图叔，你也不老啊，还能纵马狂奔。” “哈哈哈……老喽……” “我还在呢！”父母在不言老，被父亲训斥的巴图无可奈何，“不是早给你说了吗？不要把马群赶到这里，这次为啥？” “人少啊，管不过来，只能先送羊回来，我们马上赶马群走，不呆长。” 巴图回答完父亲的话，有些歉意的看向文昊，“我先送马群走，一会儿回来喝酒。” “你走，我们今天住下，有时间。” 跟随马群的应该是他们一个组的人，他们一起出手，把羊送进羊圈后，就再次上马，赶着马群远去。 这片草原重新安静下来，不再一望无际，暮色渐渐笼罩，四野远处，像是有青烟聚拢，遮挡了视线。 巴雅尔的老婆也从乡里回来，一个干练的草原姑娘。 她是乡里牧场的环境监测员。他们有一个小组在这里，负责监控环境生态变化的，同时为牧民提供技术和医疗支持。 听说家里来了客人，忙上来打招呼，一口标准的普通话。郑娟送她一根得自天龙世界大理那里的竹鞭做见面礼，喜的这姑娘连连称谢。 “真好看。” 草原上可见不到这东西，关键是还很精美。 毕力格要过去看了一下，说道：“好好放着吧，用不得，精贵哩。” 很多时候就是这样，过于精致的东西，就会被忽略其实用价值，只用去观赏，不舍得用了。 郑娟突然笑出了声，文昊奇怪，她贴过来悄悄说道：“像不像立雪姐当初？” 文昊突然也有些想笑。 梁立雪就是因为太漂亮，才被他爹给养歪了，空有一身本事用不上。 后来跟了文昊，虽然多少做了一番“大事”，开了两个大大的公司，可本身处境还是没变，被呵护得厉害。 要不她这次西域之行，也不用如此大费周折。 嘎斯迈婆媳两个手脚麻利，一下子就杀好了两只羊，烤羊排、手抓羊肉是晚上的主菜，辅以灌肠、肚包肉、韭花酱，主食特意用羊汤做了面。 巴图从队里牧场回来，在他的蒙古包里招待了文昊夫妻。 他们家现在三个蒙古包，毕力格、巴图、巴雅尔祖孙三代，一人一个。 在草原，男人长大就要拥有自己独立的蒙古包，女人随男人走。 尽管新时代了，但在牧场，这个老规矩没有变。 晚餐自然热闹，郑娟吃得极美，悄悄说比文昊做的好吃。 文昊觉得她是受了环境的影响，毕竟，在野外吃烤肉，和坐在华宇大堂吃烤肉，感觉是不一样的。 草原、蒙古包，天生就和手抓肉匹配，千百年来，它们早就融为一体了，谁也没办法分开。 这一晚，文昊喝“醉”了。 当然，巴图也醉了。 巴图是真醉，直到第二天文昊告辞都没有醒过来，毕力格有些叹气，直说：“太不顶用。” 在父亲毕力格眼里，纵然要五十岁的巴图也还是个可以随便训斥的娃子。 “毕力格爷爷，我们这次去，有事要去国外，恐怕要好久，再见不知何时，您老要保重啊。” “去吧，去吧，小鹰长大，自然要飞翔，我这老羊，还可以看家。” “爷爷，那瓶‘养生’的药，千万要记得吃啊，你定然可以抱重重孙子哩。” ………… 辞别客人，郑娟在马上伸手，文昊把她抱过来坐在自己怀里，两人骑一匹马前行，任另一匹马自己跟着。 “你为什么给他那个药？” “他是草原的智者，地道、传统，是真正懂草原的人，只要有一个，那些理念就会在，就有可能被传承下去。” “很珍贵吗？” “在我眼里，至少比那些药珍贵。” “有时候真看不懂你，一会儿赖皮的要死，一会儿又深沉的要命，懂得又那么多，很多事好像早知道似的。” “哪有，像你，我就要用一辈子去读，才能勉强做你的知心人……” 郑娟有些感动，正要做些什么表示一下谢意，突然惊醒，“你少来，又想用甜言蜜语哄人家，我啊，上了你的大当，跟了你不说，还……还……” “还允许我有齐人之福，娟儿，娟儿，我真真的爱煞了你。” “你……你赖皮……唔……” 薄雾中，风力发电场里，几匹马驹在那里游弋，有早起者好像在那里写生。 这时，朝阳升起，把草原染上一片金色，像是一片天国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