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疯狗一样追着
锦瑟不肯坐在他的腿上,陆阑丞非常失落,可最后还是把小马扎让出来,给锦瑟坐。 只是那视线若有似无落在锦瑟的腿上。 让锦瑟警惕地双手交叠在上面,不留下任何给他坐上来的可乘之机。 她这小身板,一坐还了得? 捏泥人的老人乐呵呵地看着他们,时不时的一眼,手中的泥人便又多了几分真人的风采。 是个难得的好手艺人。 “腰再细些,哪有那么粗。”陆阑丞起先是瞅着锦瑟,不经意发现那捏了一半的泥人,顿时挑剔地絮叨起来。 便是泥人,他也要做最好看的那一个。 见他蹲在摊位前急得脸红筋暴的样子,都吓到了人家,锦瑟伸手过去揉了揉他的脑袋。 肉眼可见的,那满身无处安放的戾气急躁,瞬间春风化雨般平息下来。 但嘴巴还是鼓鼓的,像是憋着满肚子的话不敢继续说。 等锦瑟的注意力不放在这时,又小心翼翼地试探开口。 声音低了不知道多少个度。 “眉毛再细呢,你看你看,哪有那么粗狂。” “咳。”锦瑟斜过来一眼。 立马又闭上了嘴巴。 只是眼神却分外压迫人。 那捏泥人的老人不得不拿出十二分的精力来应付这吹毛求疵的男客人。 不然那眼睛能瞪得像铜铃那么大。 过了一会儿,陆阑丞突然鼻尖耸动了两下。 几乎是错眼的功夫,他就出现在不远处新来的小摊上,吓了人家摊主一大跳。 差点一屁股蹲儿坐在地上。 毕竟这大晚上的,突然出现个身穿红衣,相貌还漂亮得不似凡人的男子,即便身处闹市,也难免心惊胆颤。 “这,这位公子,你要来点什么?” 发抖的嗓音,那拿着铲糖果的手更是跟得了羊癫疯一样。 陆阑丞看不过去,直接自己上手。 很快,锦瑟怀里就多了好几袋糖果,各式的都有。 做完这些的人则是继续蹲在摊位前,瞪着眼珠子紧盯着老人手中的泥人。 觉得哪里不好,眼珠子就瞪得更大,让人连忽视都做不到。 无形的压力最为致命。 无奈,锦瑟只好将第一颗糖果塞进了他的嘴中。 那双恶狠狠的桃花眼这才乖顺温软下来,双手撑托着脸颊,开心得仿佛周围都盛开了雏菊小花。 “糖,阿爹,糖…” 那同样坐在小马扎上的少年一脸馋相地盯着锦瑟手中的糖果,陆阑丞见了,护食地瞪他一眼。 都是他家小姑娘的,谁敢抢! 锦瑟蒙住了他那吓人的眼,并又喂了他一颗糖。 “知儿乖,阿爹捏完这个泥人,就给你买糖吃。” 老人正捏紧要关头,有些为难地哄着自己的傻儿子,好在儿子虽然傻,却比较乖。 听见话后点了点头,就不再缠人。 只是那视线,始终盯着锦瑟怀里那一大堆的糖果。 锦瑟偷偷塞给他几颗,然后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傻愣愣的少年似乎理解了锦瑟的提示,将糖果一把塞进嘴里后,就捂住了嘴巴,并且背过身去偷偷吃。 于是陆阑丞眼前的小手拿走时,他什么也没发现… 才怪! 那小子咬糖的声音跟土拨鼠似的。 不过他不会连这点醋也吃的,他才不是那么斤斤计较的男人。 看着抓了一把糖果塞在嘴里的狠狠嚼的陆阑丞,锦瑟不得不将他怀里剩下的那半包拿了回来。 听着跟咬人骨头似的,那声音,滲人得紧。 再加上,大晚上的吃那么多糖,也不怕牙疼。 过了不知道多久,泥人终于都捏好了。 俩个栩栩如生的泥人简直就是锦瑟与陆阑丞的翻版,陆阑丞接过之后,简直爱不释手。 见他满意,老人也松了一口气。 这边,锦瑟起身时偷偷将怀里的糖果塞给那傻傻的少年,顺带还替他把了个脉。 可惜,是先天痴症,无法医治。 不过人活着往往就是一份寄托与慰藉,倒也不必过于遗憾。 “公子,你的钱袋。” 要走时,老人将钱袋连同里面的银子分毫未动地递还给陆阑丞,对他而言,那珍贵的糖果已经足以抵好几个泥人。 锦瑟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一眼陆阑丞。 注意到自家姑娘的视线,陆阑丞原本没好气的话在嘴里溜了个圈,变得柔和了不少。 “这泥人做得深得我心,老人家,值这个价的。” 说着,一把抱起旁边的锦瑟,就用轻功跑了。 活像后头有豺狼虎豹追似的。 锦瑟被他抱在怀里,从树梢到屋檐,最后在视野比较广阔的一处屋顶坐了下来。 他没腰似地躺在她的膝上,将那俩个泥人中的一个递给她。 锦瑟看着那有鼻子有眼的小泥人‘陆阑丞’,没忍住笑了出来。 “怎么给我你的?” “想让瑟瑟在见不到我的时候,睹物思人。” 当真是没脸没皮。 不过刚说完,耳根子就烧红起来,眼里也是波光潋滟,仿佛蕴藏着千丝万缕的羞涩情丝。 但嘴上依旧没个停顿。 “瑟瑟这个,就留给我,嗯…这样,算不算是私相授受啊?” 他这般说着,却没有丝毫忧心,反倒隐约有些诡异的兴奋。 锦瑟抬手蒙住他那双过分热切的眼睛。 “不算。”她这样说着,眼尾却勾勒一抹艳丽的薄红,“至多,是定情信物。” 话音刚落,原本躺在她膝上的人咕噜咕噜滚下屋顶。 过分激动了。 好在没多久,他就顶着一头茅草回来了,怀里还小心翼翼地护着那玉面菩萨般的小泥人。 可他笑得还没像个傻子,锦瑟就被突然飞过的黑衣人掳走了。 那动作太快,像是一直潜伏在暗处只等这一刻,轻功之好,都来不及让人反应。 陆阑丞脸色顿时苍白如雪。 下一刻反应过来,立马追了上去。 但那黑衣人轻松造诣之高,即便是陆阑丞追起来,也十分吃力。 不过即便总是离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只要陆阑丞不放弃,那人就不能有片刻的停歇。 “该死,真是只疯狗!” 黑衣人看了眼身后追上来的红衣男子,夜色下如索命的恶鬼,死死咬着他不放,仿佛力气永远不会使不完似的。 心中渐渐有了退却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