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忠心事主

    皇帝下座，作揖道:"儿臣受教，多谢母后提点了。"

    太后叹气拉他坐下，道:"你我母子，教你是应该的，可是还是那句话，后宫是你的后宫，此事是继续查下去还是就此处置，皇帝给句话吧。"

    皇帝略微思量，道:"罢了，御造监的碗碟上人杖责二十，监正罚奉两个月。至于贤妃，办事不利，收回协理后宫之权，刘昭仪言行失当，降为嫔位。"

    太后眯着眼听完，问道:"后宫事务，又有谁来处置"

    皇帝恭敬道:"母后统领先帝后宫近二十年，说到宫务，没人比您更熟悉。请您再为儿cao劳几个月，待皇后产后，再做打算。"

    后道:"哀家近些日子精力大不如前，只怕有心无力了。再说了，哀家又不能给你管一辈子家，你的后妃总是要历练起来才行。还有句诛心的话，贤妃此次确实被人算计了，你驳了她的宫权，岂不是叫人觉得她就是凶手了，宫里最是势力的，哀家不心疼她，也要心疼我的孙儿。皇帝，一步一步来啊。"

    皇帝听太后一分析，确实是这么回事，暗叹论及后宫之事，后妃皆弗如母亲远矣，又道:"那么就罚贤妃俸禄一月，严明她理事到皇后满月子，立即交还宫权。另外，每月初一十五，也要挑些大事来禀报母后。这点就请母后勉为其难吧。皇后这些日子，除了召见命妇，就不要多cao心了。刘氏那边，也处罚轻些，降位就不必了，禁足三个月，罚奉半年。"

    才点头，道:"如此也好，可是皇帝，有过当罚，有功也当赏啊。"

    皇帝这才想起了许桑晚，一时间也有些为难，半响才道:"她位分不低，等孩子生下了再封吧。"

    太后心里暗叹，道:"此番许氏也是遭罪，哀家想给她个体面，就让她在长信殿里，也算是陪伴哀家了。“

    皇帝自然不会反对，道：”那就一切拜托母后了，都是儿子不好。让母后辛苦了。“

    太后揉揉自己的脑袋，道：”为了自己的儿孙，不辛苦。“

    皇帝走了一会，宫里就传出了许桑晚怀孕的消息，太后加恩留她在颐宁宫暂住，众人还没来得及反映这个消息，接着贤妃刘昭仪的处置就下来了。这下私底下的流言蜚语就更猖狂了，贤妃自以为受了委屈，结果皇帝不来太后不理，心里火大，处置起人来也就越加狠。

    桑晚虽然落魄，到底还是有些珍藏呢，这些都放在丽夕阁之中。好在东西也不多，香痕趁着一个午后，带着几个新分来身边的宫人去搬回来的，等回来的时候桑晚已经醒了，正在那里看书，不由劝道：“我的好小姐，如今儿竹枝是倒下来了，奴婢是一个看不见，您就做些无益的事情。”

    桑晚也知道她唠叨，遂不与她纠缠，问道：“你啊，就会说我，这丽汐阁离长信宫只有百步距离，你怎么倒耗费了这么些功夫，难不成去抬了坛金子回来。”

    香痕知道她是打趣，却也当真要说明一下，道：“金子奴婢是变不出来的，不过嘛，倒是有不少丽夕阁那边的奴才们哭着喊着要跟着来伺候您。”

    桑晚道：“这是为何？我又不是一辈子住在这颐宁宫了，待孩儿出世，还是要回去的。不是说了要他们守屋子的吗？难道内务府那边要裁人不成。"

    香痕冷笑，道:"现在都知道主子有了龙胎，又得了太后娘娘庇护，内务府添人来巴结您还来不及，哪里还会裁人只是那起子奴才们实在精觉，巴巴要跟来主子眼前混个，混个脸熟也好。当初拿个菜也要推三阻四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今天我今天总算能给他们好好说道说道，看着这些个哑口无言的样子，当真痛快。"

    看她精神焕发的样子，桑晚就知道今儿她绝不是说道说道就完了的。可是她也不觉得如何，香痕为她，吃了太多的苦，当年跟在云水君后面的贴身丫鬟香痕，何尝不是温婉乖巧的，可是这么多年下来，留下的香痕成了个叨叨强量的女人，说到底还不是为了她吗？闻言也只是说道：“如此也就罢了，一会你腾出功夫来，把我箱子里那些烫伤药拿去给竹枝，虽不见得比太医院开的药好，可是这祛疤上很有造诣，竹枝才是十三岁，万一留了疤，才真叫我对不住她。”

    香痕答应了，也是感慨，道：“这丫头到真真叫人惊喜，以往只觉得她精灵，没想到忠心也足够，不妄娘娘一直疼爱于她。”

    “你怎么不说是你管教的好，慧眼识人，当年府里那么些选来的奴婢，你就能看中她一个，如今看来，这个可造之材不就是你留下的吗？”

    香痕又道:"说到这些人，奴婢还听说一件事，粗侍小方今早给贤妃娘娘抓了。"

    “小方？”桑晚的记性好不到这个程度。

    香痕解释道:"就是上次被我罚着值夜的小内侍啊，您还记得不"

    桑晚仔细回忆，方才记得大半个月前有这么一回事，道:"好端端的，贤妃抓他做什么，难道是因为这几日宫里谣言纷纷的事"

    香痕也是不解，道:"八成是吧，其实奴婢以前就觉得，小方这个人还是不错的，毕竟他还是肯干活的，进着做奴才的本分，只不过有些管不住自己嘴上把门的而已，没想到还是栽倒这上面来的，不然把他带来这边真行，粗侍的活计总是要人干的吗！好在与他一道的小洪没牵扯进去，奴婢自作主张，一起带回来了。"

    桑晚也觉得有理，道:"这些小事，你做主也就是了。"

    她的慈悲心未必少，但还是留给值得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