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他果然在骗她
“恩，此事虽小，却也不能有什么懈怠。万一给人落了把柄父亲该生气了。你多留心着便是。” “是，小姐。” 秦巧然点了点头，铃兰到底是跟着自己长大的，安排她去做些事情自己也格外放心些。 “小姐，那慕容公子他……”铃兰和秦望一样也是想不明白的。秦巧然和慕容烨本是拼死了也要在一起的人，否则秦望也不会迫于秦巧然的请求而允了婚事。而一夜之间，秦巧然却像是对慕容烨不再有情，而慕容烨竟也真的做出了逃婚这样的事. “和慕容烨的账，我会亲自算清楚。” 她眼里流露出的狠戾让铃兰心头一震。 前世多少相思泪，化为今朝刺骨恨。 “铃兰，明日我要出府一趟，待会儿拿一件你的衣裳给我。” “小姐，前段时间老爷刚为您添置了几件浮光嵌花面料的衣裙您忘了吗？铃兰的衣裳布料粗陋，怕是会磨坏了小姐的皮肤。”铃兰以为秦巧然只是忘了她刚添了新衣裳。 “要的就是你那粗纺的衣裳来掩人耳目。” …… 第二日，慕容烨之前住的草屋外。 “吱呀——” 秦巧然面带冷色推开破旧的房门，在屋里慢步走了一圈，脚下的礼履在地上发出“嗒，嗒”的响声，在这冷清的屋里已经能听见回声了。 屋里的东西已经搬空，无论是慕容烨的衣服还是原本那张圆桌上的纸笔。 慕容烨已经走了。 秦巧然冷笑一声，收拾地如此整齐，看来也绝不是出了意外，他是早有预谋地要逃脱婚礼。 “这位姑娘，请问是有何事？”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那是个两鬓斑白的老妪。 方才她进来前看见旁边还有几间屋子，这个大抵就是慕容烨的邻居。 “见过夫人，我是来找我表哥的。”秦巧然福了福身，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姑娘的表哥是何人？” “他叫慕容烨，先前应当是住在这个地方的。夫人可是认识？” 老妇打量了她几眼，看这深棕的粗罗裙和那素净得没一点粉饰地妆容，倒确是个和慕容烨一样出身平常人家的孩子。 老妇的态度不再那么警惕了。 “姑娘真是来的不巧，你的表哥原先是住在这里的，只是前日他刚刚回宫。” “回宫？“秦巧然有些惊讶地叫出了声。慕容烨不是寒门书生吗？怎么和宫里有了干系。 “是啊，他休养够了，皇上便召他回宫了。”老妇耐心地说着。 还是皇上亲自召回宫的，看来慕容烨的确不简单。 “夫人，我与表哥自幼分离，这次托母亲之命来看看表哥，竟不知表哥还是宫里人？” 老妇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你也是怪不容易的，一个人来京城找你表哥。你表哥可不是个普通人，我听说他从小就是跟着皇上长大的，是皇上身边最得力的御前带刀侍卫。去年今日宫里进了刺客，多亏你表哥救驾及时，替皇上挡下一剑，否则皇上龙体必损。皇上念他立下大功，又自幼没出来见过世面，便准他出来休养游玩一年，所以今日，便是他回宫之期。” 明白了。 她什么都明白了。 从一开始他应当就是算计好了日子来提亲，特意选一个他回宫的日子来举行大婚。 前世她在苦苦等待之时，他应早就进了宫门红墙。 他果然在骗她。 连身份都是。 什么寒门书生，她偏生还信了。 即是如此，前世他送来当聘礼的书画也就可以解释了。救驾有功，皇上难免龙心大悦，赏他些东西。 慕容烨，你很好。 只是究竟为何，他要花费如此心思来骗自己？ 为了什么？图的什么？ 她终是想不明白。 但这个问题，她必须得到答案，否则这一世重生，最后也终将败给困惑和仇恨。 她不会轻易放弃。 她又思量了一番方才老妇人的话，计上心来。 …… 夜晚，桃语苑。 “铃兰，下一次的入宫选秀是什么时候？”秦巧然手上拿着块锦帕，专心致志地绣着。 “回小姐的话，是下个月的初六，还有大约二十天。”铃兰怕秦巧然房里光线太暗伤了眼，边到旁边又点燃了两盏灯，边答着她的话。 “若是现在报给承龙院的院司，应该还来得及参选吧？” 秦巧然所在的鼎螭国，有一项很开明的法令规定，便是大户人家的适龄女子若是寻到了如意郎君，可以不参加入宫的选举。而若是想要参选，便需去找承龙院的院司登记。 承龙院建在京城比较中心的位置，但这个京城只是个简称，并非是中原的那个京城，而是鼎螭国的首都苏京城。 何为承龙院呢？顾名思义，便是传承龙脉之意，是皇宫中内务府的外设部门，专门负责每三年便要进行的大选之事。 “来得及是来得及，上报的名单老爷早就拟好，只是这两日还未抽身送去承龙院罢了。但小姐您上个月刚刚因为慕容公子而拒绝了老爷要将您送进宫的提议，况且咱们丞相府五位小姐只有两位能参选，如今小姐再想让老爷将其中一个名额给您，怕是有些难。小姐为何突然改主意了” 没错，京城里那些国色天香的大户小姐各有所长，都是些心高气傲的主儿，谁不想攀上枝头变凤凰？为了避免参选的人太多，承龙院规定每家不管适龄女子有多少，参选的至多只能两位，如此规定，便在各府内部也形成了竞争，更加保证了最终送到宫里去的是人中翘楚。 丞相府的五个小姐里面，秦雅然是无意去争的，之前秦巧然又对慕容烨痴心一片，自然也拒绝了参选。而剩下的三姐妹里面，秦倩然和秦皎然都是嫡出之女，秦嫣然虽是因为有秦似锦这个哥哥的缘故也颇受秦望重视，但她们三人的资质都差不多，秦望也懒得多费心，便按照嫡庶之分决定让秦倩然和秦皎然参选。 听了铃兰的回答，秦巧然反而是豁然一笑。即是名单还没送上去，那她便十拿九稳了。家里五个姐妹她的资质是最出众的，旁人说她是随了她死去的娘，生的漂亮又聪颖，许多事情一教便会了。从小秦望便是把她按照送进宫的标准来培养的，不然也不会明知她对慕容烨有意还要想将她送进宫了。从这上边来看，其实秦望算是个好父亲，花了这么多心血培养自己，最后却同意了按照自己的意愿让自己嫁给慕容烨。 秦巧然心下不可谓不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