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连接
憬集带着唐姬到了刘辩住的冷宫外，她耳朵贴在墙上听着里面的动静，肥嘟为避免唐姬看见它，早就隐没在了树丛中。 里面一丝声音也无，但从院门中透出微弱的光。憬集让唐姬叩门，有脚步声响起走了出来，一边问：“谁？” 唐姬瞧了憬集一眼：“殿下。” 脚步声急促地走来，刘辩打开门，光亮透出来，驱走了面前的黑暗。刘辩看见面前一模一样的两人怔住了。憬集推开门先唐姬一步进了院子。刘辩将门关上，表情隐藏在了黑暗中：“先进去吧。”憬集走在前面进去了，唐姬则顺从地跟在了刘辩的后面。 一月有余了，再次走到刘辩这冷宫中，憬集竟然觉得烛火分外刺眼，殿里的气氛变得怪异，甚至殿中有一股浓重的刺鼻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道。憬集侧头看身后的刘辩，听见唐姬在身后低声对他说：“殿下，那是憬集。” 刘辩轻声回答她：“我知道。”话中似有怅惘，又别有情绪。 刘辩与唐姬坐在憬集的对面，火红的烛光照着二人放置在桌上的手腕，刘辩的左手与唐姬的右手靠在一起。 他们手上的红线鲜艳得如同跳跃的烛火，但仍旧有裂痕，刘辩的红线上有一个深深的缺口，只剩下一缕，憬集不由得暗自庆幸，她来得很及时。 她将二人手上的红线取下来，两条红线编在一起，两条红线变成了一条红线。 偏殿传来一声刀鞘相碰的声音，憬集手上顿了顿，瞟了眼期待的唐姬，还有微抿着唇的刘辩，笑了笑，将手上的红线套上他们二人并在一起的手上。刘辩突然将手往后缩去，憬集快速拉住他的手。 刘辩挣扎地看着憬集，声音喑哑：“我不要连红线了，你快走。” 唐姬疑惑地看着刘辩：“殿下······” 憬集跪坐起来，将刘辩的手压在桌上，轻声的平静的对他说：“你真想帮我，就别再动。” “对不起。”刘辩不再动弹，眼里满是愧疚之色，憬集看了他一眼，说：“你应该知道我做此事的报酬，等会儿应我的话，把爱情给我便可以了。不用多了，一点就行。”而后小心地将红线两头靠近，红线迅速地纠缠在一起。憬集将他们两人的手远远分开，红线化作两条分别缠绕在他们彼此的手上。再将他们的手挨近，红线纠缠聚合变作一条。憬集覆着他们两人的手，轻声问道：“你们愿意给我你们的爱情吗？” 刘辩与唐姬齐声应到：“愿意。” 与此同时，外面侍卫列队在正殿前的声音明显，刘辩的神色僵住，惴惴不安地偏头看去。 憬集将手慢慢移开，盘腿坐下来，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斟茶：“出来吧。” 正殿的门被大力推开。明紫色暗纹绣花的常服映入眼帘，憬集微微仰头看去，刘协冷漠的面容被烛光照亮了一边。 随后偏殿的门也被打开，躲藏在里面的侍卫快速将她围住。 刘辩对她说：“憬集，对不起。” 憬集突然觉得可笑，是刘辩告诉了刘协她的身份，这个秘密从他这里泄露，到头来却要让她以命来化解扭曲了的命运。憬集啜了口茶，强压下心里的忐忑不安，不理会刘辩的歉意，一个人的任性有时候是可以用用的。 “你准备得这么充分，早知道我会来？” 刘协冲憬集身后的人抬了下眼，提着木桶的侍卫兜头将黑狗血泼在憬集身上，憬集的头发耷拉下来，狗血从鼻尖滴答地滴下。血腥味冲入鼻中，熏得她作呕。 憬集暗骂了一句，抬手将脸上的血水抹去，来不及看湿漉漉的身上是怎样的景象，拖着沉重的衣服站起来就将杯中的茶水冲着刘协泼过去。 一侍卫闷声不语挺着背脊站在了刘协的面前，茶水却半空坠落在他的脚边，憬集大为丢脸，恨不得将茶壶也丢过去。 憬集正这样做了，可是手还没有碰到茶壶便被侍卫别住手臂，半边脸被按在了桌子上。血水从头上流到她的眼角，接着流进她的眼睛，刺得她眼眸生疼。 刘辩欲言又止地叫了声：“伯合······”随后抬起袖子将憬集脸上的血水擦得干干净净，憬集怒气难耐：“走开。”刘辩手指一僵，悻悻地收了回去。 “你空有这身奇特招数也是可惜了，连董卓都杀不了。”而后将手伸到她耳廓处摸索，憬集又惊又气，使劲扭动身体挣扎：“刘协你做什么，你这个王八蛋，你这个蠢货，你放开我。” 刘协拿开了手，眉毛拧得紧紧的:“你骂朕什么？！” “我说你是蠢货，是王八蛋！”为了让凤清给她想出的计划顺利进行，憬集真是豁出了脸皮，拼出了性命。 “原以为是传言中的易容之术，没想到竟然不是。看来这黑狗血真是有用，但凡妖物必能收服！”刘协仍在气头上，但却克制着不再理会憬集的辱骂。 黑狗血，竟然是黑狗血！她现在一定脏乎乎邋里邋遢的，她就是送上门来给你杀的，这样还不够，竟然给她泼黑狗血。明明对她没有作用，还给她泼黑狗血将她弄得这样邋遢。憬集鼻子里兜转的全是狗血的味道，看着眼前刘协得意的脸，咬牙用脑袋狠狠撞向刘协，刘协吃痛地轻叫了一声，跌坐在地上。唐姬惊呼一声将刘协扶起，刘协手指弯曲敲在憬集的头上，憬集疼得皱紧了五官。 这个睚眦必报的小皇帝。还化解什么，她不化解了，让他的命运变吧变吧，早死早超生！ “朕早就知道你会来，没想到这么快。” “你以为你轻易将在密室中的皇嫂带出来是你厉害不成？” “你以为你从端阳殿过来没有侍卫是为什么？” 没有侍卫？冷宫里有侍卫她才会觉得奇怪。冷宫里侍卫不多，眼线才最多。 憬集的脸从桌子上被拔开，被别着双臂跪在榻上。 刘协凑近来问她：“你后面还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