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审问
憬集扭头看向身后，却被侍卫一掌给拍了回来。憬集咬咬牙：“我后面有什么人，你不会自己看吗？！” 目之所及的侍卫们忍俊不禁，刘协一眼扫过去，众人噤声。刘辩始终看着憬集都满含愧疚，她实在不喜欢刘辩那样的眼神，只得忍着不去看他。 “憬集，你记得那一晚，你在院中同人说话，却告诉我是在自言自语吗？”憬集不得不看向刘辩，她想起来了，那次凌钰来到宫里说有事，但对她什么都没说便离开了。她原以为刘辩没有看见凌钰，没想到他看见了。 “我在屋子里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他说不能帮你，而我走到门口却只有你一个人。”刘辩顿住。“我当时害怕你与董卓有牵连，才暗自记下了这件事。” “你本是来帮我的，但却被我们这样利用。”刘辩跪坐起来殷切地看着憬集：“我知道这样对你不公平，但是你就再帮帮我们，求求你了憬集。”唐姬早已被侍卫带去了偏殿，刘辩恳求的模样令憬集大为光火：“刘辩！你到底把我的事情告诉了刘协多少！你知不知道你害了多少人，他们会死的！” 刘辩神色僵住，正欲说话，刘协却抢在了他的前头：“知道你身份的人会死？”憬集心里烦闷难当，狠狠地想挣脱开钳制。肩上又被狠狠的一压，她在刘协茶色的眼眸中看到眼眶通红的自己，衣服上大面积地沾着黑狗血，狼狈得像条落水狗。 满屋子的侍卫重重叠叠地围住她，刘协淡漠地看了眼众人。 “生而在世，皆难逃一死。那就在我死前将董卓这个大患除去！”刘协才九岁，她眼前的这个皇帝不过是个九岁的孩子，眼眸中对生死的漠然与浑不在意像是道惊雷劈响在她的心上。 关上的殿门将寒冷隔绝在外，可憬集觉得殿中像是冰窖，让人发冷，让人颤栗，让人恐慌又绝望。 刘辩怔愣地在一边看着她，目光中满是不可置信：“我只是告诉伯合你能靠瓶子里的东西化作人形，还有你与那男人对话的事情。” “那你怎么知道我······”憬集惊疑不定地看着刘协。刘协茶色瞳仁中显出微弱的小孩子的得意：“因为你的眼睛。” 眼睛？憬集眨了眨眼，想起初见刘协之时，他探究地看她的眼神，那时候她还是一只猫而已，他却用那样探究的眼神看她。难道就是因为她的眼睛？ “你这眼睛看着我像是被人看着似的。”憬集蓦地想起唐姬那时说的话，不由得低低笑出了声音，刘协的心思真是不容小觑。 “你看现在，你顶着皇嫂的皮相，虽然眼睛也变化了，可是眼神却截然不同。”说着便看着憬集的眼睛，憬集与刘协的眼睛对视，心里却在想，既然这般好辨认，是否董卓也是看出来了的。 “憬集，你连吕布也救了，那你定然不介意再帮帮朕吧。”刘协口气放缓，憬集磨磨牙，嘲讽道：“帮？你可真是说得出口。” 刘协噌地起身：“朕知道你身后有人，不过你应该知道，你如果不帮朕，朕就让你死！” 憬集一听刘协这样说话，不怒反笑：“让我死？怎么，要亲手杀了我不成？”刘协轻哼了一声。 这个时候他看起来更像是一个九岁的孩子。这个时代的小孩子可真是不简单，像刘协与孙权这些小孩子，怎么看都不好对付。不管怎么看，她都不是他们的对手，没有他们狠，没有他们心思缜密，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自己没他们聪明。 刘协抽出侍卫的刀搁在了憬集的脖子上，她条件反射地瑟缩了一下。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若不帮朕杀了董卓，朕就杀了你！” “我杀不了董卓。”憬集咬紧牙关故意将脖子往刀刃上靠，刘协没有杀过人，他心里还是害怕的，憬集得逞地勾了下嘴角。突然听到了脚步声，她往殿外看了一眼而后转眼看着刘协:“有人在外面。” 刘协眉头一皱，门边的侍卫豁地将殿门打开，门外一个胖乎乎的小女娃站在紫薇树中间的那条路上。烛火将她的影子拉长。 “董婉！你在这里做什么？！”女娃转过身子，脸色惨白惊惧地看着刘协，一步一步往后退去，而后撒开腿往外跑，刘协沉声下令：“给朕抓回来！” 刘协的手指轻微蜷缩着，名唤董婉的女娃大声尖叫：“刘协，放开我！你要杀我爹，我不要喜欢······”声音戛然而止，侍卫捂住了董婉大声呼喊的嘴。 难道这是董卓的女儿？她到底什么时候来的，憬集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如果是与刘协一道来的，没道理刘协这时候这么防着她。憬集探头从侍卫的缝隙中去看，身后扭着她肩膀的人丝毫不松手，憬集别过头狠狠地瞪着他们，他们将她的头又推回了原位。憬集肩膀疼得很，看了眼刘辩，却实在不愿意开口。但刘辩却看懂了她的眼神：“你们手上轻一点。” 胖乎乎的董婉被带进了屋子，她黑曜石般的眸子怨恨地看着刘协，两名侍卫钳制着她，她扭动着身体挣扎。刘协深看了她一眼，随后命护卫将她带进偏殿。 刘协转身过来厉声对憬集说：“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若是不应，你等着生不如死！” 憬集抿唇想了想，又听着偏殿中被捂住了嘴的董婉发出的呜咽声，她舔舔嘴唇：“董卓的女儿用起来不是更顺手吗？何苦为难我。” 刘协瞪了憬集一眼，憬集大为不满。董卓的女儿都在他的手上，他不加以利用何必这样大费周折。 当然，憬集不晓得这个女娃并非是董卓的亲生女儿，只不过是明目张胆安排在刘协身边的眼线。刘协动不了她并且动她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