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又生枝节
憬集手里的包子啪嗒掉在地上，唐芙心中欣喜，没有在意憬集的轻叫，见憬集提起郭嘉，便问道：“奉孝回来了？文若也一同回来了吗？” 憬集看着唐芙的肚子，心中五味杂陈，荀彧因为唐芙的存在而压抑自己对凝香的感情，害怕唐芙会受到伤害，若是荀彧知道唐芙怀孕了，恐怕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她咬住嘴角看着唐芙还未隆起的小腹，牵强地扯出笑容：“恭喜你。”香雾在意味深长地看着憬集，唐芙温柔一笑，又问道：“憬集，奉孝与文若是今早回来的吗？” 憬集心想，她与凤清是在今早荀彧往覃甫那儿去的路上将他打晕带走的，听唐芙这样问，难道荀彧没有回家吗？唐芙不知道也好，免得她和凤清还想着到时候怎么应对官府。 “奉孝说荀彧还得过些时日。”憬集也不知道他们离开邺城是为了什么，只得拿了个滴水不漏的答案。一方面也觉得荀彧与凝香本来就有感情，有几天的时间想必就成了。 她不想伤害唐芙，唐芙是荀彧明媒正娶的妻子，荀彧要与凝香断绝关系无可厚非，但是，她对此无能为力。更何况，凝香和荀彧才是两情相悦的，唐芙与荀彧，不过是一场利益促成的关系。 憬集再也没法看唐芙脸上的幸福满足，只得说：“荀彧回来后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的。我得先走了······否则奉先该等急了。”唐芙点头，目送憬集离去，香雾看着憬集恍惚的背影，轻声说道：“小姐，我怎么觉得憬集姑娘听见你有喜，不是很开心呢。” 唐芙笑着看了香雾一眼：“别胡说。” “真的。”香雾辩解道。唐芙无奈地看着她：“好了好了。同我去买匹缎子——” “是，买来给小少爷做衣服。” 唐芙由着香雾取笑，摸着腹部笑道：“一定长得像文若些吧。” 距离远了，憬集慢慢听不见身后唐芙主仆的说话声音，转过身子再去看她们，却已经被来来往往的人影遮挡。她心里像是塞了一个拳头，沉重到不能呼吸。她知道在荀彧成婚的状态下极力撮合他与凝香，于她而言，是一种不道德的行径。但是她与唐芙的关系并不熟络，与凝香也不熟络，她并没有对她要做的事情产生愧疚，感情的事情是他们三人之间的事情，她只是一个旁观者，但是现在她这个旁观者的推波助澜，让这场感情变得复杂。如果不是她，荀彧与凝香的忍耐或许等到他们二人红线断裂的时候，一切就回归到荀彧没有认识凝香那时候了。 憬集嘲弄地勾了勾嘴角，没想到别人的感情里，最为关键的那个人是她。正在替憬集装文房四宝的伙计见憬集嘲讽的笑容，谨慎地看了看自己是不是装错了什么东西。 但是现在，她突然不忍了，面对着怀着荀彧孩子的女人。她看得出来，唐芙对荀彧是有感情的，若是今后荀彧与凝香在一起的时候······她该多难过。没有一个女人会坦然面子自己爱的男人，爱着别的女人，还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最后荀彧与凝香在一起的时候是什么时候呢，在唐芙大腹便便的时候，还在在唐芙分娩的时候，还是在唐芙的孩子嗷嗷待哺的时候，还是在唐芙的孩子已经长成少年的时候······ 憬集抱着满满一纸袋的东西走出店铺，左右四顾，店铺边的一个摊位前的男子迅速垂下了视线。憬集懊恼地皱了眉头，无论是哪一个时候，唐芙都会难过的，还有她的孩子。憬集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想出被小三抢走丈夫的唐芙，带着孩子翻身作主演出一场报复的剧情了，赶紧甩甩头，抱着怀里的东西往家里走。 在摊位前的男子见憬集走了一段距离，与另一摊位前站着的男子交换了一个眼神，便跟了上去。 —————————————————————————————————————————————————————————————————————————————— 夜深后，凤清与憬集躺在凌钰阁楼的屋顶上，看着星光点点的夜空，憬集心想，今晚的星星真是大。一边听着被绑在二楼大堂里的荀彧与凝香咀嚼馒头的声音，她与凤清两个人都不能出现在他们面前，只得给他们馒头自己拿着吃。手脚都绑着，两人各绑在相对的两张柱子上，眼睛也好好蒙着。 荀彧一定不会就这么坐以待毙，憬集是知道的，没有人被绑架了还会坐以待毙，所以大堂里什么利器都没有。 “他们两个一天都没有说话了，连逃跑的办法都不商量一下。” 憬集却一点都不放心，她轻声说：“别说话，万一被听见了怎么办。” “听不见，这里离他们绑着的地方远着呢。否则你怎么能看见星星。”憬集见凤清浑不在意的模样，又看眼前的星星，猛地坐起来往外看，外面就是二楼的阳台，她白了凤清一眼，装什么神弄什么鬼呢。明明就只有三米多。 凤清这下子不高兴了，也坐起来：“你站在地面上的时候，什么时候能看到这么多的星星！”他把憬集的手举起来就去抓星星：“你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大的星星。”然后又嫌弃地憬集的手甩开。憬集见凤清这样理直气壮，心说这星星的确是很大。 古诗有云：“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难道这楼阁有百尺那么高？憬集又往下看，仍旧能看到二楼的楼台近在咫尺。凤清将方才的白眼奉还：“你就认定那是二楼的楼台。天都有百重呢，凌钰活了那么久，百层的楼也该修出来了。” 憬集正要问他们这么高也能听见二楼的谈话的时候，楼下的凝香突然开口了：“我要喝水。”凤清刚躺下又不耐烦地坐起来：“今天都喝了多少次水了，再这么喝下去本皇子岂不是还要伺候她更衣？！” 憬集一听凤清这样说，赶紧拉住他：“他们今天喝了很多次水吗？” “最开始荀彧喊了一次，后来凝香就一直喊，我等着她要求更衣的时候是不是要逃跑呢。”凤清话说完，想起什么似的和憬集对视一眼。二人眼中的若有所思一拍即合，当即又躺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