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战争，牺牲 第十二节 秘之棋手

    第十二节秘之棋手

    李缘听完天除的这一番话，心中骤然一紧！

    我怎么这么糊涂？殒的目标什么时候有变过？他们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为了对付泪灵啊！

    为何没有一开始就察觉？殒，做的这一切哪里是一箭双雕？是三雕啊！！！最重要的目的无疑就是调虎离山啊！殒的头——独孤殒都出现在修魄隐居的地方了，我还这么迟钝。这些家伙费劲心机地进攻权仙界，还两次故意错失进攻的良机，啊啊啊，这么明显的计划，我竟然没有察觉！

    泪灵和修魄，危险了。

    李缘的身体早已经负荷过重了，但是他还是瞬间跑了出去。见到这情景的天除不禁一笑：“还真是个不要命的家伙。”

    “怎么，不追他？”白面者说到。

    天除笑笑：“你以为他能突出去吗？”

    白面者发出了无奈地叹息，摇摇头：“他一个人当然不行咯。”

    ……

    李缘刚冲到破损的执事殿前，黑袍生肖将们瞬间围住了他，有九个人，除了被李缘干掉的黑袍马和受伤的黑袍蛇，其他人都出现了。黑袍鼠捂着胸口，一瞬间出现在李缘面前，伍桥子和曹控也一下子拦住了李缘。三人看着李缘，曹控说道：“虽然我们都受伤了，可是你的身体状况也不是很好，三打一还是行的。所以，你别想逃。”说着，他大喊一声：“其余的黑袍生肖将们，拦住权仙界那几个长老和风语他们……”他朝许斋的方向看看，继续说：“也麻烦你们了，许老先生和连婆婆。”连客和许斋点点头，带着连理加入了殒的队伍。

    “切，没想到最后要我们守住这群人啊。”薨领着矮行道一行人走了过来，“人将大人，请放心，我们还有杂兵可以拖延时间，时间足够你们对付李缘了。”说着，剩下的数十个黑袍兵出现，整个空间层层守卫，将李缘和曹控三个围在了一个半径几十米的宫殿废墟上。

    “给我让开！”李缘手持银枪，奋不顾身地冲向曹控等人。

    “李缘……”风语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记起来了，这个神情，曾经，自己meimei死的时候，李缘也是这个神情。许墨在远处没有参战，她看着李缘的神情，骤然心痛地呢喃着：“七九……”

    执事殿前，混战。

    执事殿后，平静。

    厨房里，白面者也坐下了，他对着天除说：“唉，没想到这一役我们输的这么惨。”

    天除笑笑：“总不能总是你们赢吧？”天除擦拭着烟斗，继续说：“你现在肯自己来见我，是有话说吧？”

    “哪有？在思考你的计划罢了，顺便看看你这个人，真是可怕的对手啊。”白面者说，“虽然曹控那事情是风语失误，但是，还是得说，你真厉害。想听听你的计划过程。”

    天除和蔼一笑：“那好，等我抽上烟先。”

    烟雾弥漫。

    “从很久之前我们就发现，除了‘护’这个组织外，总还有人在帮助泪精灵破坏我们的计划，那个人穿着黑斗篷带着白色面具，我们称之为‘白面者’。甲子之前，我们计划破坏天书阁，于是吾神被抓，再利用我的身份将之放出来，计划很顺利的，可是修魄和你出现了，将我们的人诱导珠穆朗玛峰，联合天界和护，让我们吃了大亏。那时候，吾神便决意查清楚你以及修魄的身份。”

    天除说到这里，停了一下，继续说：“你知道的，修魄这家伙身份倒也没啥身份，就是谋略太深。于是接下来就是关于你的。从前，我的前辈们都努力地调查你，可是怎么也查不到。我却不同，我重在分析你的已有资料，我调查了你所有出现时候的战斗，除了你很强以外，意外地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什么？”白面者饶有兴趣地问。

    “战斗方式。”天除说，“虽然只是感觉，却觉得你的战斗方式过于奇怪，奇怪得——不像是一个人。”

    “所以你利用已有的风语和白面者的关系设计了曹控那一出戏？”白面者的思路似乎也彻底清晰了起来。

    “没错，我们的三才王将——殒之地，曾经见过你救风语的招式，可以看出风语师承于白面者，殒之地恰好又是一个天才的修道者，他成功地领悟了你教给风语的招术，于是他模仿着已知的你的战斗方式出现在风语和曹控的面前，让风语确信曹控的确是白面者请来的人。”

    无臻听到这里，瞬间想起当时薨和白面者战斗后回到殒之宫殿的场景：

    【殒之宫殿。

    乾坤正在和安荣夷谈事情，薨回来了，一脸沉闷。

    “怎么了？”乾坤问到，“薨？”

    薨长呼吸了一下：“没什么，一场无聊的战斗罢了。说起来，你的事情怎么样了？”】

    “原来如此，”无臻大悟，“那不是因为战败而沉闷，而是因为没有战斗而沉闷，因为那个白面者，是假的啊！”

    “但是，”白面者接着说，“风语还是一瞬间就判断出了曹控是殒的人。”

    “没错，曹控的演技绝对不会差到立刻让人怀疑的地步，那问题一定在于殒之地扮演的白面者，风语能够看穿那个白面者是假的理由，恐怕就是在于——白面者，不止一个，或许是两个人才更合理，我认为。所以我们面前出现的我们总以为是一个人的白面者对风语来说是两个人或者更多，所以，殒之地兼具几个人的行为方式必然会被风语识破。”

    “所以，如果风语真的识破了，你们就可以证实，白面者确实是两人或以上。”白面者叹口气，说得很无奈。

    “是啊，所以风语才会一直警惕曹控，甚至发现了曹控与伍桥子那么隐秘的会面进而引发大战，要不是你和那两个修魄的徒弟赶到，风语可就……”

    天除的烟抽完了，敲了敲烟斗，说：“据曹控说，那两个人，一个文质彬彬，法力和修魄一样，几乎为零，另一个竹子精确实异常强悍，想必，你和他就是白面者吧。”

    沉寂。

    天除把烟斗擦干净放进怀里，说道：“说吧，你们也是个组织吧？依我看，你们人数不多，但是有计谋者和战斗者，而且历史相当久远，应该是代代传承，对吧？”

    白面者沉默着，然后摇摇头，感慨地说：“这盘棋输得真惨，不仅权仙界和天界受重创，修魄和泪灵出了事，连我们的事情也彻底暴露在你们面前，哎呀，失败啊。”

    天除微微一笑，说：“你也别这么说，我们损失也挺严重的，而且我也暴露了。”

    “别这么谦虚。”白面者说，“权仙界这副模样，天书阁里面也早已被破坏，你留在这里没用了，不是吗？”

    天除没有说话。

    白面者起身：“不过，你记住，我们不会再输给你们。”

    “可你们到底是……”

    “秘。”白面者说道，“秘组织。”说完，他转身要走出去。天除连忙问道：“你呢？”

    白面者停下脚步，左脚只有脚尖触地，犹豫一秒，他说话了，那声音不再是奇怪的大叔或者大爷一样的声音，而是一个有力的年轻的声音：“无衣。”说完，无衣继续走，走到了门口，望着天。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天除感慨地吟诵道，然后看着无衣说道，“你看什么呢？如果你要帮李缘突围，我可是会出手的。”

    “要是我不出手，李缘也能突围，你会出手的吧？”

    “那怎么会？而且，他也突不出去啊。”天除笑笑。

    “是吗？”白面者突然一笑。

    天除一愣，立刻赶到门口，抬头望去——

    银枪的轨迹上弥漫着血迹，伍桥子和黑袍鼠都被打伤了，曹控却还是游刃有余，他cao纵着地面死去的人，飞来攻击李缘。无论那是敌人还是仙者的尸体，李缘都毫不犹豫地将之冻为冰块，打成碎末。

    “真是残忍啊。”曹控说道，“连友人也能碎尸。”

    “死去的人，放在心里尊敬就行了，若会成为我未来的绊脚石，我一定会无情无义的。”李缘长枪一刺，曹控躲过，黑袍鼠从下而上攻来，李缘躲闪，却被伍桥子一个侧击，打飞十余步。李缘站稳，侧身想要突出去，曹控却早已经在那个方向等着李缘，李缘硬着头皮打去，伍桥子从上方使出一阵箭矢，李缘躲开，地面被箭矢轰穿。尘埃升起，黑袍鼠说道：“李缘，你的体力不行了啊。”一个掌风，飓风侧击李缘背部，李缘前倾的一瞬间，伍桥子从上攻来，李缘翻身一挡，力量不分伯仲，可曹控却从下面一刀袭来，李缘吃力地拨开伍桥子，回身一击，他和曹控一上一下，被冲击力向后猛推。在李缘上面的伍桥子瞬间使出自己的长剑，剑飞出，直冲李缘背部。

    “糟糕！”风语还被黑袍羊缠着，看见李缘的情况，心急如焚，想要突过去，黑袍羊却挡在面前。

    “可恶！”

    “李缘，小心——”

    一个黑影，快速地闪过天空，将李缘抱住，躲开了伍桥子的剑，黑袍鼠见状，立刻攻过去，却被一个白色披风带着鬼脸面具的人一瞬间挡住。

    曹控吃了一惊：“怎么回事？”他看看挡住黑袍鼠的鬼脸，又看看不远处将李缘救下的白发，心中暗忖：“这些家伙又是什么人？”

    许墨站在远处，盯着眼前的战局，突然哭着笑了。

    ……

    听到隐者说完“觅心”是有使用方法的后，独孤殒一下子不说话了，他看着眼前的棋局，修魄竟然逆转了局势，反败为胜了。修魄落下制胜的一子后，笑笑说：“我赢了。”

    独孤殒不说话，只是抬头看看修魄和泪精灵，然后耸耸肩，站了起来，说道：“好吧，这盘棋就算你赢了。”

    他看着西方，若有所思地说：“可是，你看——呀！太阳都要落山了。哎呀，所以我不能再等了，你还是说吧，修魄，告诉我，觅心的使用方法。”

    语气很随意，甚至有点顽皮。可是独孤殒话说完的刹那，泪灵身后已经出现了一位蒙面者，他把刀架在了泪灵的脖子上。修魄察觉了，但是他的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是把右手放进了怀里，然后微笑着说：“独孤殒啊，你知道吗？其实我并不知道觅心的使用方式的，这世界只有泪灵和轮回精灵以及女娲知道，但是后两者你连面都见不上。”

    “你觉得我真的会相信你不知道？”独孤殒说道，“快说，不然泪精灵就……快点了结吧，这事情不要犹豫了。”

    “了结？哈哈哈，原来如此，这就是你的目的啊，好，我遂你的愿。”修魄笑笑说到。

    泪灵的脖子上被架着刀，她凝视着隐者的背影，她知道隐者要干什么，她想要阻止，不仅不能动，却连话也说不出。

    “为什么要这么帮我？”泪灵的心中好是愧疚，“我不过只是个会给周围的人带来痛苦与牺牲的人而已啊。”

    隐者轻轻敲了一下桌子，泪灵的心灵瞬间被那响声一惊，隐者似乎不用回头看也知道泪灵的神情，更似乎能明白泪灵所想。他笑笑，说道：“别那样想，你的执着与善良，还有那份大义，足够让人为你而战。要知道，这是一场战争啊，牺牲是必须的呀，为了重要的人物，谁都是可以牺牲的，老夫自然也不例外。”

    “况且……使命这东西，完成了就该走了。”

    说着，隐者怀中的手掏出一把匕首，猛然地扎进了自己的胸膛！隐者的血和泪灵的泪同时喷涌而出，隐者倒下的时候模糊地看见了泪灵涕泗横流的脸，悲伤地说：“结果，你还是哭了啊。”

    “啊啊，哎呀，我的使命好像又没有完成啊。”

    说完，修魄的眼睛闭上了，他躺在血泊里，不再动了。

    泪灵想要哭出声，但是做不到。独孤殒漠然地看着泪灵，伸出手然后又收回来，接着摇摇头说：“算了，还是不要你哭出声的好。”

    一个转身，他感慨地说：“毕竟，我讨厌看到女人的眼泪，更讨厌听见女人的哭声。”

    太阳，落下了。

    “把他的尸体碎了吧。”沉默了一会儿，任泪灵在修魄尸体旁边落泪够了后，独孤殒朝着蒙面者说道，“我不想看到这个人的尸体了。”

    “是。”蒙面者将泪灵推到独孤殒身边，打算毁掉修魄尸体。

    “不要！”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上官琳儿出现在独孤殒旁边，独孤殒吃了一惊，接着明白过来，心中暗思：“是纪淼说的吗？这家伙……”

    蒙面者见到上官琳儿，犹豫了一下，收了手。

    此时，骤然在远方，木鱼声传来。

    蒙面者提高了警惕。缓缓，秦簌走来了，他敲着木鱼，沉重地说：“这位黑面纱的姑娘倒是通人性，你们既然逼死了修魄，又何必再毁尸呢？”

    “冥？”蒙面者说道，“禀吾神，他是秦簌，也叫冥和尚。”

    独孤殒那脸上黑布下仅仅露出的眼睛看着秦簌，然后说：“你就是罗布泊那个人，竟然都从罗布泊赶来了，稀罕事。”

    “不止他。”觞咏出现了，“虽然来晚了，可是，我警告你，不要再做出格的事情了！！！”觞咏杀气外露，一副要宰了独孤殒他们的模样。

    “哟，徒弟来救师傅了。”独孤殒的声音很是怪异，说的语气倒是异常平静，“唉唉，那好吧，我也不想和你们多费时间了。琳儿、地将，我们走吧。”说完，蒙面者拉上泪灵，独孤殒拉着上官琳儿，消失了。

    冥和觞咏一愣，立刻跑到修魄的身边，伤心地看着那尸体，悲痛之情无以言表。这时，无和小藕也走来了，他看着修魄的遗体，哽咽了一下，然后叹口气说：“等李缘回来，我们一起葬了他吧。”

    “那泪灵怎么办？”冥问到。

    “独孤殒似乎很想要知道觅心的使用方法，所以他暂时不会对泪灵怎么样的，还是先等李缘回来吧。唉。”无盯着修魄的尸体，心中思绪万千。

    在山顶之上，易策凝视着这一切，他是跟着上官来的，结果却看见泪灵被带走，想要追却无能无力，那份无力感，让他整个人都失去了力量一般，靠在了一颗树上：“泪灵……李缘啊，你到底在干嘛啊？”

    纪淼在远处看着靠在树上的易策，叹了口气，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天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