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枪的终舞（3）

    冬木市的上空，孤高的皓月尽情展示它着那清冷的光华。如水月光，倾洒大地，这也让漆黑的夜空不至于暗的那么单调。

    荒芜的楼道外，刚经过一番激烈战斗的两人此时都一动不动地静立着。他们调整着自己的呼吸，眼睛紧紧地盯着对方，严密的准备着下一次的进攻。

    静谧的夜空上不知何时浮来一大片乌云，这原本毫无起眼之物经过当空皓月时，却悄然间遮掩住了洒向人间大地的清辉。顿时之间，天地浑然一暗，周围的景物变得模糊不清。原本借着月光尚能探得丈外之物，如今三尺开外就是一片漆黑。

    此时的lancer正是大消耗后，在加上身负重伤，他的额头上积满了密密的汗水。但是大敌当前枪兵也不敢轻易放松警惕，高度集中精神使得他心神俱惫。一滴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额头流了下来，经过眼睛时受到睫毛的阻碍渗入了眼里。而受到这刺激，lancer微微的眯了一下眼睛，就是这一刹那间的懈怠，却被阿尔托莉雅抓住了机会。

    瞬间，阿尔托莉雅动了！

    娇小的身姿如同炮弹一般弹射而出，至高的圣剑闪耀着金色的光辉，在这无月的黑暗时刻竟然有着阴森森的味道。

    天时地利人和全部齐备，阿尔托莉雅这次的攻击占据了太多的优势，她也将其当成必胜一击来对待。没有失败的理由，当圣剑闪耀之时，当是胜利来临之刻！

    对于阿尔托莉雅的突然袭击，lancer仓促迎战。他挥舞着双枪朝着对方迎头而上，骑士的尊严让他做不出逃避的举动。但是本身便已存在实力上的差距，现在又失去了先机，lancer这次的行动有着极大的危险，甚至说注定败亡亦不为过。

    可是就算在节奏上慢了一拍，但是在气势上枪兵绝不输给对手。只见他大吼一声，立即向着袭来的阿尔托莉雅反冲上去。黑暗中划过一青一蓝两道迅猛的闪电，常人目不能视的无月之夜对于英灵来说毫无影响。

    电花火石之间两人纠缠在了一起，只听得利器划过rou体的声音，伴随着一阵闷哼，两人交叉而过。黑暗中发生的一切过于快速，让人窥视不了就中的一切。然而，就在这连一秒也不到的时间里，已然分出了胜负。这意味着从今起，其中的一位英灵将要告别圣杯战争，回归王座。而另一位，则要继续这场未完的战斗。

    乌云飘过，皓月显容，刹那间无尽的光华重新笼罩这片人间大地。虽不能向红日那般将黑暗驱逐，可是千万缕清辉也照亮了人们的视线，这场战斗完结的光景立刻显现在眼前。

    破魔的红蔷薇已经被阿尔托莉雅斩飞，此刻的lancer只得双手扶着深深插入地面的黄蔷薇，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他的腹部被无双的王者之剑刺穿，虽然不是心脏那样的致命地方，可在石中剑的毁灭之力下也绝无愈合的可能，并且不断的破坏着这个魔力构造的身躯，直至完全死亡。

    lancer已经注定即将死亡了，然而他此时的脸上十分的安详。的确，这是一场没有遗憾的战斗。与自己最渴望的对手尽享一场完美的战斗，枪兵的愿望已经达成。原本因为时空的限制而身处两个时代的英雄，由于圣杯的奇迹现身此世，其本身就比史诗还要震撼人心。

    阿尔托莉雅拄剑不语，她微微的喘着气，不过随即便缓缓的调整了过来。这场战斗并不困难，却绝不简单。lancer很强大，即使放在这次战争来说他依旧是强大的servant。如果不是碰到像自己这种完全克制他的对手，枪兵或许还能够走得更远吧。

    “很精彩的战斗，saber，能够达成夙愿，真的是很感激你啊”

    真正的骑士间对决永远是充斥着文明与理性的，即使是付出了生命为代价的失败者也绝不吝惜对对手的称赞。对于枪兵来说，虽是死于阿尔托莉雅剑下，可对身为骑士的他来说未尝不是一种荣耀。

    “有必要吗，lancer？你以你自己的信念进行战斗，而我回应了这场伟大的战斗，仅此而已”

    并不接受来自lancer的道谢，在阿尔托莉雅的认知里这毫无必要。自己的到来是一个必然的因素，枪兵能够实现愿望完全是因为他自己必战的信念。因为他崇尚道义，渴望战斗，所以才能有这般契机。倘若非要像rider那样想征服世界，那么即使遇见谁也无济于事吧。

    “也是呢，不过仍是要感谢你啊！”

    lancer的身躯逐渐开始变得透明起来，普通人无法看得见的光点从他身体里分解而出。一颗，两颗，渐渐的rou眼再也无法数清。数之不尽的光点异常的美丽，但是阿尔托莉雅知道，这份美丽的背后是lancer即将逝去的事实。

    一旁的爱丽丝菲尔望着枪兵面含微笑的样子，猜想他必是在回忆曾经美好的东西吧。每个人都有最美丽的回忆，只属于自己的回忆。也许自己在不久的尽头也会如同他那般，回忆起短短的往昔

    “如果可能的话，master是一个骄傲的人”

    留下了最后一句话，lancer终于走到了尽头。还没来得及迎接第二日的朝阳，枪兵就带着安详的笑容退出了圣杯的战场。

    看着lancer消失的地方，阿尔托莉雅微微有些出神。虽然又解决了一个Servant，但她却并没有太多喜悦的情绪，反而有些若有所失的感觉。

    或许是因为少了一个值得尊重的对手吧。

    “爱丽，你怎么了？”就在阿尔托莉雅有些感慨的时候，却突然发现身后的爱丽丝菲尔身体有些摇晃，似乎站不稳了一般，急忙上前搀扶住了爱丽丝菲尔。

    “谢谢你，阿尔托莉雅，若不是你，我恐怕已经站不住了吧。”轻轻喘着气，爱丽丝菲尔苦笑着说道。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身体情况变得这么糟糕了？”看着对方苍白无力的样子，阿尔托莉雅有些难受。

    “不堪重负了吧，毕竟越来越多的英灵退场了啊。”

    “为什么这么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爱丽。”阿尔托莉雅凝视着对方，这次她真心希望爱丽丝菲尔能够将自身所有的隐瞒都告诉她。

    “回去再说吧，好吗？回去之后我会将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你的。”爱丽丝菲尔微微带着点祈求的说道。

    她知道切嗣还在不远处，她不愿让切嗣看到自己这个样子。同样，她也不愿看到切嗣真正杀人的场景，虽然她什么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