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注定的命运

    深山町据点的仓库中，清晨柔和的阳光驱逐了寒冷的黑暗，温暖了仓库的外墙。但仓库中的空气依然寂静而冰冷。几缕阳光透过小小的天窗射了进来，仓库如同沐浴在黄昏般的淡淡暮色中。

    阿尔托莉雅靠着墙坐下，静静地端视着魔法阵中，那个仰面躺着双手交叉在胸前的女子。阿尔托莉雅能觉察的到爱丽丝菲尔的恢复，但是整个进程过于缓慢了，而且丝毫改变不了体质的恶化。

    实在没有心情与精力在此无奈等待了，阿尔托莉雅倏的站起身来。即使已经拥有了数次失败的尝试，可她还是不甘心就这样呆呆的看着，只要还有一点可能阿尔托莉雅都愿意尽力去试一试。

    “avalon！”

    阿尔托莉雅双手按着爱丽丝的腹部，轻呼着宝具地真名。这并非是对着avalon进行真名解放，少女只是想让自己的魔力更轻松的传递到理想乡中。作为ex级的结界宝具，avalon的的治疗能力只不过是其功能的一小部分。无需解放真名，只要阿尔托莉雅能源源不断的提供魔力，就能使携带者恢复任何的伤势，甚至不老不死。

    是的，理论上任何伤势都能立刻痊愈，阿尔托莉雅对此一直深信不疑。然而眼前发生的这一切都使得阿尔托莉雅失去了往日的自信。

    “果然”

    当avalon发动的那一刻，阿尔托莉雅清晰地感觉到爱丽丝菲尔的身体以rou眼可循的速度恢复着。但是当avalon的功效一过后，无尽的虚弱又源源不断的涌了上来，先前的一切努力顿时前功尽弃。

    类似的情形已经多次出现，当爱丽丝菲尔昏过去的时候阿尔托莉雅便动用了好几次avalon的力量。可每次都如方才一般，只能起着治疗身体的作用，其病源却无法根除。

    没有avalon治疗不好的伤势，除非，那本身并非是伤病。这一点阿尔托莉雅不是没有想到，只是阿尔托莉雅下意识不愿意去承认。若这种状态真的是与生俱来，在爱丽丝菲尔诞生之前便已设定好了的话，那么事情就太过于恐怖了。

    爱丽丝是人造人，这一点阿尔托莉雅早已得知。不过更具体的内幕就不太清楚了。阿尔托莉雅不是一个喜欢打探她人秘密的人，而爱丽丝菲尔也不愿将这段往事说出，所以一直以来都不得而知。

    就在阿尔托莉雅念头百转之际，爱丽斯菲尔轻微地动了一下，如同静止的空气泛起了涟漪。

    回过神来的阿尔托莉雅立刻低下头去，只见爱丽斯菲尔一边难受地呻吟着一边缓缓地坐起身子。

    “阿尔托莉雅……？”

    懒懒地拨开眼前的银色发丝，爱丽丝菲尔用茫然的目光注视着守护在自己身边的少女。

    “醒来了吗。”

    “嗯。”

    “感觉身体怎么样了？”

    “放心吧，我自己的情况我很清楚的，毕竟我们人造人和人类不同，对自己的身体构造非常清楚。就像汽车一样，如果有什么汽车燃料用尽还不亮灯警示，那才是真正出了故障呢。”

    “……”

    虽然这话没错，但比喻却不够恰当。阿尔托莉雅能够从这些话语中敏锐的察觉到爱丽的自卑。作为所谓“异者”的自卑，因为不是人类，所以理所当然的会在意自己的出生，唯恐周围的人露出厌恶的表情。爱丽…一直都这样谨慎的生活着，即使切嗣的出现也并未改变什么，可她仍能保持这种善良的心，真的很难得。

    想到这里，阿尔托莉雅没由来的感觉到一种难过。随后她用非常认真的目光，从正面注视着爱丽斯菲尔。

    “没关系的…爱丽，即使你确确实实是人造人，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把你和普通人类区别对待。人也好，其他什么也好，爱丽永远就是爱丽，有你的存在就足够了。”

    “阿尔托莉雅…真是温柔呢。”

    面对阿尔托莉雅毫不退让的态度，爱丽丝菲尔只得认输道。

    “和你接触过的人都会这样想的，爱丽斯菲尔，你是个非常有魅力的人。”

    “谢谢你，阿尔托莉雅。”

    “离开这里吧，爱丽！”望着爱丽丝菲尔有些悲伤的样子，阿尔托莉雅在心中一番思量之后，最终还是忍不住将心中深藏已久的想法说了出来。

    “啊…嗯？！”

    阿尔托莉雅突然冒出的一句意义不明的话使得爱丽一惊。

    “你的目的绝对不是为了圣杯吧，爱丽！虽然很不愿意这么猜测，但是连阿瓦隆也无能为力的伤病，我想那在根源上已经不属于“伤病”这一域了。再继续下去，你会死的……”

    不知道是基于何种因素，但是阿尔托莉雅还是将本打算永远埋在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爱丽丝菲尔只不过是阿尔托莉雅生命历程中的一个过客，远不用这般费尽苦心。然而阿尔托莉雅终究不是神明，做不到太上忘情，她真心的将爱丽丝菲尔当做可信赖的朋友去对待，自然不愿意自己的朋友受到伤害。

    王者是孤独的，这是重复了千遍的话语。不过事实就是如此，身为亚瑟王的阿尔托莉雅拥有骑士，拥有恋人，但唯独缺少值得信赖的朋友。所以当她摆脱了王者的时代，以一个从者的身份降临此世并且交到了自己的朋友时，阿尔托莉雅才发觉这份友谊的可贵。

    也许这份相处时光会很短很短，但阿尔托莉雅从未希冀长久的相伴。自己有着无限的时光，哪怕美好的记忆是如流星般瞬间灿烂，她也能在长久的日子里慢慢怀念。

    对你的情感，不愿去独占。惟愿送你到达梦的彼岸，能在离别时看到你的笑颜，便已完成了此行的心愿。

    “所以…走吧，如果切嗣是你的梦想，那么我愿将它变为现实。并非是想窥探你的隐私，可艾因兹贝伦城堡中你们的交谈我的确是听到了。远离这场战争，去寻找自己想要的生活，如果是忌惮艾因兹贝伦的势力和心系依莉雅的安全那自不必要。就算艾因兹贝伦传承了千年，我也会让它在一瞬间成为历史。所以，走吧，离开这里吧，爱丽……”

    “并非是让你逃避什么，而是希望你能更勇敢的追求…”

    阿尔托莉雅能够预料到，以切嗣的偏执，以爱丽丝菲尔的善良。在这样下去将不可避免的演绎悲伤，阿尔托莉雅不愿如此，她希望爱丽能够得到幸福。即使卫宫切嗣依旧抱着那种偏执的理想，他也必须在这里做出选择，只能去选择。

    “阿尔托莉雅……”

    从阿尔托莉雅口中说出的劝告着实让爱丽丝菲尔震撼了，那种充满了关心与真诚的话令她感动万分。从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即使身为艾因兹贝伦的公主，可实际也不过是名为小圣杯的工具而已。没人在她身上付出感情，也从未体验过这些感情。

    “很感谢呢，阿尔托莉雅…”

    轻轻地抱住阿尔托莉雅，或许爱丽觉得这样更能表达自己的情感吧。因为此刻的澎湃心情是言语所倾诉不了的，肢体的语言能更好的将之传送給对方。

    “很开心呢，能这样关心我。但是已经晚了呢阿尔托莉雅，从圣杯之战开始时，这就是一个无法逃离的使命了”

    “为什么？”

    “我答应过你，回来就将一切都告诉你的吧？现在我就说给你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