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葫芦山贼
“哦，你们要走？这才几天，刚到东海郡呢，你们就要离开。可是这一路上我们没有照顾好，受了什么委屈？” 等武大掌柜离开之后，项羽才走上前去，将要离开之事告诉给孟统领，孟统领盯着项羽看了一会，诧异道。 “现在到处都是军卒民夫，离开了大队人马，万一遇到危险，那可就麻烦了，还是一起走吧。”和项氏三兄弟比较熟络的中队队率张元关切的说道。 “孟统领，张队率，我兄弟三人一路跟随，商队上下俱以礼相待，羽万分感谢，只是我们三兄弟对这郯城颇为留恋，想多花一些时日游历一番。”项羽解释道。 “亏你们还是吴县子弟，一个小小的郯城就让你们花了眼，要是有朝一日见到咸阳城，我怕你们几个会傻了眼吧。”对项氏三兄弟一直不怎么待见的后队队率赵仲讥笑道。 项羽知此人好嘲讽，便未予理睬。 “那好吧，只是发爷那边到时不好交代啊？”孟统领见项羽有心要离开，便皱着眉道。 “统领请放心，发爷那边，回去我们自和他解释一番。”项羽回道。 “好吧，张元，你代我送送三位公子。”孟统领对身旁的张队率吩咐道。 其实，从项氏三兄弟来到商队开始，他对三人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尤其是项羽，武艺高强，谈吐见识都不错，但总感觉多了三个人后，商队有点不一样。 尤其是刚刚武大掌柜托了那件物事后，商队之中还是不要有外人为妙，更何况是让他感觉怪怪的几个人。 项羽和张元出得门来，项庄和项声已经在外等候多时了，三人来时的马匹是发爷单独准备的，自然是一并带走，行李和来时一样用两根绳子系在马上。 项羽向张元拱手行礼说道：“张大哥，咱们就此告辞，下次到吴县记得让发爷派人告诉我一声，我请张大哥去全会稽郡最好的望月楼好好的喝几杯。” “好，那就一言为定！现在世道不太平，三位公子还请多多保重啊。”张元看着三人回礼道。 望着三人骑马远去，张元才转身回到屋内。 “大哥，现在去哪里？”跟在身后的项声问道。“走，先去城北的谭记铁铺，那里是贼人的联络点，待会你们看我眼色行事。”项羽说道。 又要杀人了吗？项庄和项声对望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跃跃欲试。 在城北，有一大块区域被划为杂市，里面做的都是一些小众的，非主流的生意。 虽然帝国对民间兵器管理极严，但老百姓平时还是吃饭要切菜，耕种要犁地不？所以铁铺的生意一般还算过得去。 三人刚进牵着马刚走进杂市，就见左边第一家店铺大门上面挂着一个大牌匾，上写四个龙飞凤舞的四个大篆体字“谭记铁铺”，奇怪的是，竟然没有敲打的声音传出来。 三人走到门口，“站住！”三人被守在门口的一个伙计拦住了。“今天本店不做生意，匠人们都放假了，有事请明天再来。” 项羽把先带着的二当家的剑递给伙计，笑着道：“拿这把剑去见你家掌柜，就说我有要事相谈。” 不多时，伙计急忙跑出来，把剑递给项羽道：“掌柜有请。” 接过三人手上的马索往旁边的马桩上一套，又把他们带到一间会客室，只见正座上跪坐着一位身材消瘦的老者，须发皆白，年约六十岁左右，头戴白巾，身穿白色长袍，腰束革带，配一把刻着花纹的宝剑。 按二当家的招供，此人正是这家铁铺的掌柜谭霸，据说在城外深山里面藏有几百号徒子徒孙，专门为一些亡命之徒和山匪路霸打造兵器，这郯城里的店铺只不过是一摆设，平日帮百姓打点菜刀和农具，或者约谈一下客户。 在其斜后方，一名武士打扮的中年人手拿着一把剑站立在那里，眼睛紧紧的盯着三人。 “你们总算来了，再要迟上两个时辰，城门一关，咱们就得明天交货了。”谭掌柜打量着三人道。 “费二当家有点事要先回山寨，派我等来拿货，请谭掌柜多多包涵。”项羽双手抱拳，对谭掌柜施礼道。 “不碍事，我和你们费二当家是老朋友了，我和他早就有约定：人不来剑来就行，拿我这块令牌可以去城外的庄子里面把你们要的货提走。”谭掌柜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一块青铜令牌道。 “你们的尾款怎么付？”谭掌柜突然又问道。 “我们用铜钱付。”“我这暂时不缺原料啊。” “最近山寨为了买粮食和盐用了很多黄金，二当家说:’请谭掌柜看在老主顾的份上通融一回，下次我们价钱多给一成。’”项羽回道。 “好吧，就给他这个面子，你们的钱呢？”谭掌柜又问道。 “钱我们刚才已经运到外面庄子了，太多不好进城，还请掌柜派个人去点一下数。”项羽一脸诚恳的说道。 “管明，你把黄远叫上，我们一起去点一下数。”谭掌柜对站立在侧的中年人吩咐道。 虽然是老主顾，但是以前基本上是以黄金付款。 这次用铜钱结账，谭掌柜觉得自己还是要亲自去看一看，免得掺杂了劣质铜，用来打农具都没人要。 黄远就是刚刚门口的那个伙计，谭掌柜和客户见面的规矩是：除了管明黄远二人，铁铺的其他伙计和工匠一律放假半天，美其名曰让他们多陪伴家人。 其实是因为找他买兵器的客户一般都是在官府挂了号的人，不放假的话店里人多嘴杂，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当然，也有客户邀请他去酒楼或者寨子里谈生意，他也不愿去，总觉得还是自己店铺里最安全，正是因为他行事谨慎，所以多年以来倒也平安无事。 一行六人骑马出得城门，大约花了半个时辰，就看见远处有一处占地极为广阔的庄园，围墙是用巨石砌成，显得坚固异常。 “怎么一个人影都没看到。”在项羽左侧的黄远看着庄园嘀咕道。 这时，项羽朝两兄弟使了一个眼色，然后骑着马突然加速，拔剑直刺前方管明的后背，这一剑竟然发出破空之声，管明来不及反应就被刺了一个对穿。 这时，两兄弟的匕首也已经插进了谭掌柜和黄远的胸膛，可怜三人竟然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死去。 项氏三兄弟立即收拾好现场，隐藏了尸体，项羽从谭掌柜身上掏出令牌，项庄和项声分别拾起管明、谭掌柜的长剑系在腰间，三人便骑马向庄园狂奔而去。 葫芦山位于郯城的西北方大约一百五十里，从行政区域上讲，还是属于郯县的管辖范围，自秦灭楚之后，一伙败兵到这葫芦山上当了山贼，他们打劫过往商旅，抢掠百姓，无恶不作，百姓们无不痛恨。 刚开始，这东海郡郡尉还组织大军围剿了几次，但每次都因地形太复杂吃了大亏，最终失败而归。 好在这葫芦山山贼中也有聪明之人，后来打劫商队都按货物价值和数目收取费用，搞细水长流，抢掠百姓从不靠近郯城五十里，不太激怒官府。 所以，近几年来，双方倒也相安无事。 只不过最近两年，老百姓服徭服役和戍边的时间越来越长，环境也愈危险，很多人便逃到这葫芦山入伙为贼，导致葫芦山寨的实力急剧扩大，却也引起了周围其它山贼势力的不安。 这天下午，葫芦山以东的山脚下来了三辆大货车，每辆车都由两匹高大的骏马拉着，上面一个高大身材的人在cao控着马车。 cao控着三辆马车的正是从谭掌柜庄园过来的项氏三兄弟，由于地形不太熟，一路上他们都保持着慢速行驶，路两旁的风景倒是令他们赏心悦目。 这时，三辆大货车在一处岔道前缓缓停下，在最前面赶车的项羽道：“赶了大半天的路了，下来吃点东西。”三人便聚在一起补充了几块干粮。 吃完，项羽便爬上一块大石，搭手帘眺望远方，只见十几里外的山坡有一大片被高墙包围的住宅，从山谷绵延到山腰，那里应该就是山贼们的山寨了。 项羽跳下大石，对招呼二人道：“走吧。”cao控着马车向远处的山寨奔去。 半个时辰后，三人在高墙的进门口被拦住了。“你们是什么人？”守门的山贼问道。“我们是郯城谭铁铺的伙计，奉掌柜的命令来给你们送兵器的。”项羽立即回道。 “你们的马车先在这停一会，你跟我来。”守门山贼说道。项羽跟随守门山贼来到一座占地颇大的广场前，他发现广场上站满了人，难怪寨子里很安静，原来人都集中到了这里。 广场上的人基本上都是青壮男子，约七八百人，每个人都拿着剑和长矛，三五成群地低声议论着什么？每个人神情都显得颇为紧张。 “兄弟，他们这是做什么？” 守门山贼叹了口气道：“我们山寨近两年来树大招风，引起了周围其它寨子的不满，他们最近联合起来，准备拔掉咱们山寨，据说，现在已经到来的路上了。所以大家都很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