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章 轻拨迷雾

    “我，”突地稽一时语结，转而恢复往日的神态，平静的说，“我只是怕他再想冲破你的禁制，害你吐血昏厥，我虽然不知道小皇孙与你是何牵连，但凭你与瞒咄对他的态度便知，他对我们并非无害。加之他又在这院子下了结界，我只是担心他对你不利罢了，你若无事，自是最好。”

    “我现在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他若真想对我不利，也无需费神下个结界，进来手起刀落我也就小命呜呼了。瞒咄对杨政道憎恨或者防范，我看得清清楚楚，你虽然口口声声称他‘小皇孙’，但你对他的态度，我却是分辨不明的。”

    “突地稽如今为人臣子，小皇孙是皇室翘楚，我自是尊敬，只是他若有害你之心，我也定是不会与他干休的。。”

    “这话你之前便与我说过，以后也无需再说，忠心这事儿，偶尔表一下也就算了，凭白的挂在嘴边，反而欲盖祢章。”卓鲁打断突地稽接着说到，“况且这没有原由的忠心，我受着委实难受。”

    “此非忠心，你倒是却不相信我们之间的情谊的。”突地稽语气略有黯然。

    “我们之间的情谊？你与一个不老的妖怪会有何情谊？你是尊我为师长，还是生了红粉心事？我与你年岁至少差了几百上千年，难不成还是两小无猜、竹马青梅？”

    突地稽闻言，倏地站起身来，却不做应答解释。

    “靺鞨古起肃慎之国，是华夏北方强国，千百年传承下来，虽不及古时盛世，却也可以雄踞一方，我却要你们与高句丽挑起战事，害你兵败而走，弃家离土归附汉人朝廷，你从你族首领，万人之上，到现在位居人臣，这也算灭国之痛，你不恨我也就罢了，还要尊我敬我，忠心于我，真是圣母的光辉照大地。”

    “我怎会恨你。。”突地稽眼神空洞，跌坐在凳子上，喃喃低语。

    “你自是不会恨我，因为这一切后果你早就知道了不是么，那高句丽虽是好战，但是族人喜歌善舞，战斗力却是远不如马背上的靺鞨族人，从古至今，靺鞨的勇士都是骁勇善战的，怎么会被高句丽逼得节节败退，要入关附隋。”突地稽震惊的抬起头，卓鲁不看他满眼的惊诧继续说，“我既能以一己之力，完成靺鞨各部统一，恐是拿出了让各部不得不信服的条件，而这个条件自然也许给你父王，后来也便是承袭给你罢。”

    突地稽呆呆的愣了半晌，缓缓开口，“是啊，我怎么忘了，你虽然失忆，却并未失智，也难为你与我装了这么多时日的柔弱愚钝，我见你初醒来茫然无措，心里居然有些欢喜，我还痴心想着，你若是再也不记起那些也好，我们何须管什么天命神责，顾什么家国天下，就如此在营州城自安一隅也是不错，夏可范湖赏花，冬可塞外观雪。却忘了你从不是逆来顺受的脾气，看来却是我犯傻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