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突变
听到程更的话，我也跟着沉默下来，什么叫做病毒？这个词语分解开来，就是病和毒，这两个词任何一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几乎没有任何人想要和这两个字有任何的联系。 所以病毒这种生物的威力可想而知了，我们的意识中，病毒都是对人体有害的，它会让人的各种功能近乎崩溃，最终消灭人类，但是我现在接触的这种未知的病毒不仅没有让感染者的身体发生病变，反而帮助感染者让他们更加的健康强壮。 它目前唯一带给我们的坏印象就是：改变人类体质的时候对待人类的大脑也有不可思议的破坏力量。 一个人再强壮，如果没有了思想的话那又有什么意义？国安局插手这件事的理由也很简单。如果能弄清这种病毒的来龙去脉，然后再将他如何能改变人类体质的能力弄清楚的话这绝对是一件轰动世界，改变现在人类医学、军备届的大事。 程更调出了事故发生时前一时刻的监控视频，第三组的研究人员从欧阳等人待着的房间出来后回到电脑前记录着数据，每个人都有条不紊的在自己的电脑上忙碌着。 这是很常见也很普通的研究人员正常工作的画面，我和程更从他们身上看不出任何的不合常理的地方，但是在接下来的一瞬间，我们可以看到所有坐在电脑前的研究人员，全部都停止了动作，就像是被人施了定身咒一样，整个画面也像是瞬间定格下来一般。 我皱了皱眉毛，事故就在刹那间发生了，没有任何的预兆，所有人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像是断了电的机器，整齐一致的停止了手中的动作。 程更又将视频倒回去，停在了所有人静止的前十秒中，随后他让视频播放慢了下来。 我们俩仔细的观察着每一个人，虽然是一帧一帧的慢放，但是十秒钟的时间依然过的很快，即使我们观察的很仔细，我们仍然没有办法从画面中看出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程更闭上眼睛，一旁的工作人员走了过来，就是那个身后扛着一个方盒子之类仪器的人，他道:“报告程主任，这间实验室中没有任何对人体有害的物质，我们可以放心的不穿防化服呆在这里。” 对于工作人员的这种说法我还是比较认同的，这件事原本就非常奇怪，这种病毒，说是病毒，但是却又和普通的病毒相差太远，依照现在的鉴别手段我们根本就无法检测出来。如果依照现在的鉴别手段检测不出来的话，那么现在的防御手段能起作用的可能也不会太大。此时我想到了初识黄义昂时，他的那个可以检测脑电波的仪器。 一个可怕的想法在我心底蔓延开来，这种病毒的传播途径也许并不是通过常规的空气、血液、唾液传播！ 我在这边胡思乱想，程更点了点头，道:“用活体试验检查一下。”程更口中的活体试验就是实验室中最常见的小白鼠，他一说完一旁就有人从门外拿进来一个笼子，笼子里面关了三只小白鼠。程更又四处看了看，依然没有任何的发现，我们俩不得不走了出来。 程更安排手下人道:“半小时后看一下试验体有什么变化。”他说着眉头紧皱，不知道在想什么。出了实验室脱了防化服，程更看着我，面无表情的问道:“林先生，您怎么看？”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摇了摇头。 这件事和硬盘盗窃案一样让人摸不到头脑，作为一个侦探，我真是一个不合格的侦探，这两件事中有那么多可疑之处有那么多的线索但是我却不能从这里面摸出一丝头绪，我心中似乎产生了一个执念，我认为整件事情的突破点就在那个神秘的不速之客还有刘超他们口中的那三个字，众联盟。 我和程更坐在外面的监控室中，第一研究小组的负责人走了过来，我赶紧问道：“有什么发现吗？”此时此刻我也有些乱了分寸，而一旁的程更却比较平静，那个工作人员一愣，随后看了看程更，程更点了点头，点了一颗烟道：“有什么发现就说吧。” 那个研究人员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拿出一份报告，道：“主任，我们根据第三小组的研究资料发现，所有患者体内的基因序列都被重组了，这，这真是让人惊讶。”这个负责人说完之后有些不自信的看着我和程更，的确，对于一个科研人员来说这确实是一件值得怀疑的事情。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基因密码，我们平时对此听的最多的亲子鉴定，根据的就是人类与众不同的基因来判断一个人与另外一个人的关系。 而依照这个负责人说的话，那么第三研究组所得到的结论完全推翻了之前无数生物学先辈们的科研成果。 我们现在看到的杨杰和刘超，和我之前认识的杨杰和刘超表面上一模一样，如果第三研究小组得到的结论是事实的话，那么现在的他们已经完全的改变了自己，在医学上面他们已经不再是之前的杨杰和刘超了。 这种结论让人头皮阵阵发麻，我实在不知道如果刘超和杨杰的父母此时做了亲子鉴定会有什么样的表情，根据正常的亲子鉴定流程来的话，结果只有一个，杨杰的父亲不再是杨杰的父亲，生育杨杰的母亲在生物学上和杨杰也没有任何的关系了。 我和程更都没有说话，我拿起一根烟，手指有些颤抖的将其点着，程更也有些不知所措，他显然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我们俩都没有发现一种划时代技术时那种狂喜和兴奋，因为我们只是调查人员不是科研人员，我们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种情况对社会人伦的冲击而不是它那种足够改变世界的价值。 而这位研究组的负责人却和我们的态度截然相反，他变得有些兴奋，道：“主任，这真是一个奇迹，三十二个人的基因序列全部都改变了，确切的说不是改变了而是完美了，变的比之前的他们更加完美，而且这三十二人中每一个人都可以说是世界上最健康的人，他们的免疫系统简直可以用无懈可击来形容。”他有些激动甚至有些语无伦次，但是他越激动我和程更的脸色就越阴沉。 有这样的想法不能怪他，这是一个科研人员固有的心态，而我和程更想到的却是这件事情背后，这件事情绝对不会那么简单，那个负责人还想说什么，但是程更却叫道：“好了，你接着做下去。”程更的脸色绝对不会好看，那个负责人吓了一跳，看起来他很怕程更，虽然他看上去要比程更大上几岁，想必平日里程更对待自己的下属比较严厉。 负责人飞快的离开了，我看了看程更，程更突然变得急躁起来，在我面前不断的走来走去，和刚刚镇静的神情截然不同，而现在我却平静下来，看着程更这样沉默的走来走去，我想我必须说些什么，必须为了杨杰和刘超做些事情，于是我将之前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程更停了下来，他目不转睛的看着我，就在我被他看的很不舒服的时候，程更突然叫道：“这件事情一定是这样，那个神秘的人还有那个众联盟！”他这样一说，我突然想到了被我抛在大厦下面的那一截护栏，我想这件事情必须给程更说，或许可以从那上面发现一些线索，比如那个神秘的人的指纹之类的。 我将这件事说出来之后，程更有些气愤，道：“这件事情，你为什么不早说，真是。”真是什么他没有说下去，我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但是程更和我的想法一样，他接着说道：“也许我们能从那上面找到一些线索，比如那个人的指纹，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的话，那么指纹一定很清晰。”事不宜迟，我和程更决定亲自去取，但是走到门口程更突然将我拦了下来。 我有些疑惑的看看他，程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对不起，林先生，根据规定你现在暂时还不能走出这里，而且这种事我自己一个人去就可以了。”我微微一愣，随后无比的气愤，这是什么道理？ “程更，你自己说我是不是有罪？”我瞪大了眼睛看着程更，程更摇了摇头道：“依照目前的证据来看，林先生虽然是第一怀疑人，但是显然这件事情和你无关。”听到程更这样说我心里的气消了一些，低了一个声调，道：“你既然知道，那么我为什么还不能离开？” 程更有些为难，还有一些尴尬，道：“这是规定，你也知道我们部门和其他的部门不同，虽然我相信林先生是清白的，但是根据规定你必须要做一个笔录，将请你到这里的事情有一个清晰的文案记录过程和结果，我们才能放你出去。” 他这句话让我哭笑不得，我无奈的看着他，不知道如何是好，道：“你这人，真是，真是榆木脑袋，既然我是清白的，还有做笔录的必要吗？”程更还想说话，我连忙接着道：“行，我做笔录，我马上就做笔录行不行？” 程更无奈的苦笑道：“恐怕不行，现在所有的领导人员都在调查欧阳组长的事情，目前没有人能给你做笔录。”我真是让他弄的无可奈何，只能退而求其次，伸出双手，道：“你把我铐起来吧，我跟着你出去再跟着你回来，绝对让你明天做笔录。”其实我不去也可以，但是程更以规定拒绝我出去，就将我的倔脾气激了上来，他真是不知变通，一个活人还能被死的规定为难住？ “林先生，我看没这个必要，你要是想跑，就算再来两个手铐也没有用，林先生我马上就回来，请你不要让我为难，这是国安局的规定，我也没有办法，虽然我相信你是清白的，但是我们的资料上，你依然是这件事情的嫌疑人，所以请你理解。而且身为一个中层领导，我必须以身作则。” 我赶紧示意他停止，挥着手道：“好好，领导万岁，领导万岁，你自己去吧，我不去了，关押我这个犯人的监狱在哪里？赶紧的将我押解进去吧，你们最好按照规定将我关上十年。”我此时无比的生气，当下也不理会程更的苦笑和解释，径直的走了回去。 回去的路我依然记得，所以不用程更派人带领，但是程更显然按照规定依然让我享受国安局重犯的待遇，我前面走着身后跟着三个全副武装的守卫，这三个人走路的位置格外出奇，我心中暗暗佩服。 就算以我的身手可以瞬间击倒两名守卫，但是一定会被第三名守卫击中，而且就算有人从后面袭击，中间的人也能第一时间将袭击者击毙，因为在走路的过程中他的手一直都在腰间的佩枪的附近摆动，摆动的距离绝对不会超过三厘米，我这边一有风吹草动，他就会本能的以最快的速度将枪拔出在第一时间将我击毙。 因为我有气在身，所以走的很快，不到三分钟就回到了那间牢房中，那守卫还想说些什么，我嘭的一声就将门关上了，顺手拿起桌子上的香烟点着了抽了起来。 这个程更看起来像是一个很精明的家伙，但是没想到却是如此的不知道变通，真不知道这样的一个家伙是怎么当上国安局的华北地区的行动主管的。 我拿起桌子上的纸和笔，生气归生气，但是我依然知道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于是我迅速的将脑海中所有的线索还有疑问都记录了下来，这是我的一个习惯，这种习惯帮了我不少的忙。 线索和疑问全部都写了下来，我又将所有的事情整理成了时间轴，将每一件事情都按照顺序插在里面，这可以帮助我发现一些我可能忽略的事情。等到完成这些工作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之后的事情了，我看了看表，心中不禁疑惑起来，这个程更应该回来了啊，他回来必然是第一个来叫我的，怎么回事，现在都没有消息，这个行动主管的行动能力也太让人吃惊了吧。 想到此，我将整理好的资料放好，打开了门想问一下守卫，但是当我打开门的时候却发现门外居然一个人都没有，这让我有些惊讶，这个程更倒是对我放心，这次居然没有拍任何人来看守。 但是这种念头在我心中仅仅是一闪而过就马上被一种危险的讯号所代替，一定出事了，整个走廊实在是太安静了，那种让人感到诡异的安静瞬间让我全身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