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困兽之斗
蒙恬终是没有屠杀匈奴人，韩震总算是放下心来，但蒙恬却对韩震安排韩蛮去匈奴内部从中起事的做法很不满意，前几次大仗，每次都是韩震韩蛮兄弟进去走一圈，基本就没有大军什么事了，你这样不合适吧？ “韩兄弟，你这实在是喜欢弄险，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以后还是慎重从事啊！”蒙恬唠唠叨叨，韩震反倒郁闷了，自己安排大哥去偷营，蒙恬反倒比自己还要担心，这是个什么情况？他又哪知蒙恬这种袍泽之情堪比手足的想法？ “大哥不会有事，蒙将军就放心吧！”韩震无可奈何，只好慢慢抚慰：“那些随我大哥去的人，都是那天在雒水边刺杀匈奴游骑的老兵，经验丰富着呢！我还教了他们不少技巧，您就放心吧！”话到“技巧”的时候，韩震打了个磕绊，心中暗道不好，蒙恬感知敏锐，这样是被他听出来了…… 果然，韩震还没纠结完，蒙恬就抓住了一个本不是重点的重点：“技巧？什么技巧？难道咱们的韩上造还知道怎么练兵？”言语中尽显揄揶。 “蒙将军！您莫不是欺本将没有读过兵书！”韩震提高语气，做愤怒状，倒是把蒙恬一时唬住了，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那就是说，韩上造真的会练兵咯！哈哈哈，果然大才，吾道不孤啊！” 韩震翻翻白眼，“吾道不孤”？难道他蒙恬自认为也是个大才？真是年少轻狂！要说领兵武将，倒是有件事他得赶紧确认一下，说问就问，韩震也不犹豫：“领兵的事，等回了咸阳，我们再讨论，不知蒙大哥有没有在军中听说过樊於期这个人？” “樊於期么？没听说过！”蒙恬一口咬定，随即又表现出浓厚兴趣：“你是不是又发现什么人才了？要给王上举荐举荐？” “没，我就是问问……”蒙恬看他有些忧郁，也就不多说话，只是拍拍他肩膀，就往战场走去，韩蛮已经成功控制场面，他要带人进去辨别俘虏。 而韩震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来，樊於期不可能是无名之辈，要么是史书记载有误，要么，近日来与自己并肩作战的桓齮，就是樊於期！自己要尽快将实情试探出来，否则接下来桓齮就要有麻烦了！ 樊於期与桓齮之间的关系，后世众说纷谈，韩震也不知到底怎么回事，只能自己探索了，他只知道樊於期是个将才，绝不能出走其他诸侯国，况且，单是他参与刺秦王的事，那就是个大麻烦！ 而眼前的战场，已经慢慢平静下来，只能听见妇女小孩的哭泣声，偶尔传出的一声声惨叫和低哑的呻吟，远方还有秦军甲士的喝令声，还有重铠相撞发出的铿锵声响。 此时已经是深夜，北边，也就是韩震此时所在的地方一片漆黑，只有跟在他身边的韩宸赵猛武燎等人，还有身后不远处的民夫队伍，韩震深深凝望夜空，繁星点点映着他的心，让他感受到一丝丝古怪的情感：他好像喜欢上这个时代了！ 韩蛮现在很忙，但能够兵不血刃解决了匈奴近十万人的部落，他比谁都开心，他从匈奴祭司那里听说了大祭司和头曼应对秦军大军的手段，不由得一阵阵鄙视，本来以骑术为骄傲的匈奴骑兵，竟然被他们的领导者逼迫着下马做手举长矛的步兵！这是多么愚蠢的决定？ 这个匈奴大营的基本样式就有问题，匈奴善骑马射箭冲锋，他们却在最外围建了一排排帐篷，或者说是蒙古包，像一堵墙一样将外部与内部隔绝，只是东西南北四面留了出口，导致的问题就是只要四面被堵上，匈奴人就无路可逃！ 要想从其他方向逃出去，就要拆了同胞的帐篷，那你就动了别人命根子！你要是敢拆，那些帐篷的主人就敢跟你拼命！然后，内部的纷乱就发生了，完全不考虑凝聚力的匈奴人，又怎么能应对这样的场面呢？ 韩蛮带着三百多人把那几个正在争吵不休的祭司拿下，却是经历了一场不小的血战，好在拉莫收拢来的匈奴兵战力不弱，心中对大祭司这些人又有无边恨意，加上韩蛮带来的人都是百里挑一的老兵，其中还有本已经做了民夫的轻兵营老兵！所以这点小小的危机很快就度过了，倒是大祭司这些人被吓得不轻！ “将军大人！”大祭司颤颤巍巍抬着手要去碰韩蛮，被狼娃一巴掌打回去，眼中凶光毕露：“不要乱动！”大祭司被他那凶狠如豺狼一样的眼神吓了一跳，缩回手，不敢动了，嘴里却是不停歇：“大人若是放过小老儿，定有厚报啊，我那部落里还有上千的牛羊马匹，都可以给大人，只求大人饶小老儿一条老命！” “呵呵……饶你一命？”韩蛮淡笑，神情莫名：“那你的家小怎么办？” “这……这……他们……”大祭司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额头汗如飞瀑，他以为自己所有的家财应该能将眼前看起来就不太富裕的秦军将军的注意力转移，没想到还是被盯上了！他哪知韩蛮对财富这种东西除了应付生计之外就毫无兴趣？他可是天衍老人的弟子！ “虎毒尚且不食子，你这老货，真是歹毒至极！”韩蛮冷战不止，朝身后的甲士挥挥手，就有人带着麻绳上来，将四个想要逃的祭司捆成粽子，狼娃嫌他们太吵，干脆找了点麻布把他们的嘴也堵上了。 “将军！二将军来了！”门外有人提声报号。 “大哥，有没有抓住一个叫头曼的人！”韩震行色匆匆，刚换上用来防御暗箭的铁甲被他震得铿锵作响。 “没有，不对，你知道这个人？狼娃等等，留下一人！”韩蛮困惑不已，韩震荐李斯的事他是知道的，他也不明白自己弟弟为什么会知道那么多人，听说那李斯还是个难得的人才。至于头曼，他没听说过，只能留下一个祭司问问看了。 “老货，说实话，老子保你不死！”韩蛮发问直截了当，韩震翻翻白眼，也不太在意。 “他丢下我们先走了，应该是去寻找王帐了！”这个祭司战战兢兢，对头曼恨意掩不住，但也不敢撒谎。 “哪个方向？”韩震一把抓住他的衣领。 “正北方！”老头被吓了一跳。 “传下令去，五百轻兵营，带五日之粮，随我北征！”韩震当机立断，也不找人商量，直接就下了令。 “是！”周围几个老兵慨然应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