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暴动
“你们果然投靠了倭人！” 蔡老爷子冷笑一声道。 “这您就错怪我们了，我们都是殿下的臣民，自然是要为尚氏王族效力。” 翁氏族长一副无辜的样子道。 “尚氏王族？现在国殿里的那个尚丰还是当初洪武皇帝派我们的先祖前来辅佐的尚氏王族吗？” 蔡老爷子昂起头高声的喊出来。 “蔡族长，请你注意你的措辞，直呼殿下的名讳，可是要杀头的！你心里还有没有王法？” 马氏族长抓住他的破绽道。 “你这条老狗也配跟我说王法？我来问你，这当今的琉球行的是哪家之法？” 蔡老爷子抬起手指着马氏族长道。 一时间，两位族长都不敢言语，低着头向后退去。 “琉球当然行的是琉球之法！” 此时沉默多时的本田亲政终于忍不下去了。 “我看不是，一条倭狗在我琉球的地界上肆意咬人，我看现在这片土地上行的是倭狗之法！” 蔡老爷子丝毫不甘示弱道。 “你......” 本田亲政被他骂的心里着火但又不好直接动手伤人。 “我萨摩之法，大日本之法就是琉球之法！” “好！说的好！”蔡老爷子冷笑着指着那两个躲藏到本田身后的族长，浑身激动的发抖道：“你们看看，你们的主子比你们要实诚多了！我大明后裔，炎黄之胄，奉圣天子洪武之令世守琉球，怎能奉行这倭狗之法！” “蔡族长！” 本田亲政嘶吼了出来，他的眼睛通红，似乎要吃人一样。 “我不想和你磨嘴皮子！请不要拖延时间了！将那几个逆贼交出来，你们这里的人我可以一个也不抓！” 然而蔡老爷子依旧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我再说一遍，这里没有倭狗逆贼，只有华夏赤子！如果你要抓人，老夫这区区残躯朽rou，你拿去便是！” “来人！给我拿下！”本田亲政不想在跟他废话，一挥手，四周的浪人武士蜂拥而上，将挡路的宾客们推到一边。 而蔡老爷子也被两个浪人用绳索狠狠的绑了起来，疼的他咬紧了牙。 “快，给我搜，搜出乱臣贼子，大大有赏！” 此时一旁的马氏族长和翁氏族长劲儿头一下子上来了，纷纷招呼着自己带来的几个家丁，让他们加入到搜索的行列中去，生怕头功被对方给抢了。 可是当一个时辰以后，所有人将蔡家上下里里外外的搜索了一遍却一无所获的时候，只能是重新回到院子里，面面相觑。 “蔡老先生！你到底把那些人藏到哪了？” 本田亲政“唰”的拔出刀来，冷冽的刀锋架在蔡老爷的脖颈上。 引得院子里的宾客们一阵惊叫。 “倭狗无道，天弗助之！” 蔡老爷坦然的笑道。 “将这里所有蔡氏族人全部带走！” 本田亲政收刀入鞘，皱起的眉头如同沟壑。 属下的浪人应声而动，在翁马两族家丁的带领下，将蔡家老小全部绑了起来。 “川上！” 本田亲政大声的换来一个小队长一样的人物。 “少辅大人，有何吩咐？” 川上只是一个无官无职的浪人头目，在这个官至从五位下的兵部少辅面前显得诚惶诚恐。 “你带几个精锐的武士和一对琉球士兵把这里包围起来，我先押解这些人回城。我就不相信那几个逃跑的叛贼不会回来！” 川上领命去了，本田亲政目光狠戾的在众宾客的身上扫过。 既然抓不到那几个主犯，这些窝藏贼寇的蔡氏族人也够他交差的了。 很久之后，当天色漆黑，蔡家大院里的宾客散尽，十几个留守的士兵昏昏欲睡的时候。 在蔡家后院中的一口被巨石封住的枯井里传来奇怪的动静。 只听得局势下一声机械轮齿摩擦的声音传出，偌大的巨石竟然缓缓的旋转开来，在枯井的边缘露出一条细缝。 过了一会儿，在确认足够安全之后，一个扎着大明发髻的脑袋警觉的探了出来。 “陆大哥，外面的人都走光了！” 蔡一铭小声的向着枯井内部人喊道。 “一铭，要小心有埋伏！” 陆渊站在枯井的底步朝上喊话。 这个枯井被设计成地窖的出入口，分为三各部分，最上面用巨石机关作为掩盖，一般人不借助机关或者工具根本无法从外面打开。儿巨石下井口到第二层隔层的地方用石阶连接起来。 必要的时候，第二层隔层之上可以灌水，伪装成真正的水井。此时隔层下的第三层就成了真正躲藏的空间。 陆渊很惊异的发现从第三层的狭小空间往四面八方走去，都有一种通风的感觉，只是没有过多的灯火，否则他正想去看看这个所谓的“地窖”究竟有多大。 在枯井中躲藏了整整三个时辰之后，由于还没有得到蔡老爷子的暗号，三人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但是心系家人安危的蔡一铭实在是忍不住了，决定冒险上地面一探究竟。 “埋伏，怕什么，以我的能力，一个打他们十个！” 此时说话的人是站在陆渊身后的林觉，他在面对町田龙胜的时候都没有怂过，但是这样被人藏在一个跟老鼠洞一样的地方，真的让他很难受。 “陆大哥，院子里确实没人，但是，安静的太异常了。” 蔡一铭有些犹豫的不知道该怎么下定论。 “哎呀，要想知道怎么回事，大家一块出去看看不就行了！” 林觉不顾陆渊的反对，跃上石阶，几步爬上井口。 “蔡老弟，你看我的！” 林觉眉毛一挑，翻身就上了地面。 将蔡一铭和陆渊担忧的声音远远的甩在后面。 此时，川上带着他的十几名属下正分散的守卫在蔡家的院内院外各个角落中。此时天色已晚，不少守卫都已经困得哈欠连连，特别是那些没有琉球士兵身子都趁着川上的不注意，找了个角落呼呼大睡起来。 以至于林觉悄悄摸到了他们的身边都不知道。 直到在自己脖子被突然扭断的那一霎那惊醒，但又更加悄无声息的睡了过去。 “什么人！” 当林觉干掉了第四个琉球士兵之时，一个警觉的日本浪人忽然拔出长刀走了过来。 当他终于看清地面上很七竖八的尸体时，一种前所未有的震骇充斥了他的面部。 “有......”他正要高呼，此时一双大手将他的嘴巴蒙住，拖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但是这里的动静还是惊动了川上和他手下的其他几个人。 “敌袭！” 川上大声的喊叫着。 几个浪人立刻向他奔去，而与此同时林觉已扑向了第五个琉球士兵。 在很快的解决他之后，林觉惊讶的发现，在院子的另一头，蔡一铭也正在大开杀戒。 “我爷爷呢！告诉我，我爷爷被你们带到哪去了！” 蔡一铭死死的拽着一个琉球士兵，他的手臂上青筋暴起，身下的士兵被他掐的直吐血泡，终于是一头无力的垂了下去。他已经杀死了四名对手，全部都是甘当倭人走狗的琉球人 “一铭，林觉，倭人过来了！” 陆渊突然大声警告道，只见四名手持太刀的浪人此时在川上的带领下已经出现在了三人的视野中。 “真是一帮废物！” 见到那些琉球士兵就这样全军覆没，川上不由咒骂一句。 林觉和蔡一铭下意识的挡在了陆渊的身前。 “杀死他们！” 川上杀猪般的嚎叫起来，带着身后仅存的四名属下冲了过来！ 儿林觉和蔡一铭也怒吼一声，各自挑起一柄散落在地的兵器，向着敌人迎去。 处于对琉球人的提防，萨摩只允许琉球保留少数用以维持治安的巡防队，而即使是这些巡防队，也只能装备肋差式样的短刀，或者在加一面藤牌。 这在一寸长，一寸强的冷兵器时代里，是站在极端劣势的。 但是对于像林觉和蔡一铭这样身手的人来说，短，就意味着更加灵活。 仅仅一个照面，血花飞舞之间，两个日本浪人就已经惨叫着倒在了血泊之中。 而陆渊手中的火铳也适时的响了。 黑色的弹丸在点燃火药的力量助推下，极速的脱离铳口，向着对面冲来的川上射去。 对于这些日本人，陆渊从来没有好感，前世没有，今生也不会有。 不是因为陆渊执着，而是千百年来，日本人的劣性从来就没有变过。 一声巨响在久米村的寂静中响起。 惊得村里鸡飞狗跳。 千家万户的灯火又再次明亮起来，无数的居民涌出户外，议论着，推测着，直到变得群情激奋。 川上难以置信的向后倒去，他的武士生涯就此结束，在他一个始终无法预料到的时刻。 剩下的两个浪人见大势已去，拔腿就向大门之外跑去。 然而此时的大门口已经站满了手持刀叉棍棒的久米村民。 他们回过头去，蔡一铭和林觉跟在陆渊的两侧，向着他们走来。 “杀倭寇！保琉球！” 蔡一铭突然高举着双手大声的吼了起来。 他的双眼通红，激昂的情绪似乎感染了周围的所有人。 “杀倭寇，保琉球！” 村民们高呼着口号，向两个日本浪人逼来。 “当啷”一声，两人的兵器同时落在地上，他们跪倒在地，似乎是要祈求一条生路。 然而，下一秒，铺天盖地的人群已经将他们的意识淹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