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一心做着发财梦
得到了高长福批准之后，高发家心里异常高兴地走出大门，说是到舅舅家去，结果是路过舅舅的大门前连脚步都没停，马不停蹄地向城里赶去。他来到城边，想学高福田第一次领他进城的样子，打算打一辆人力车，可是一摸兜，囊中羞涩，只能步行进城了。他怕走错路，尽力沿着那次人力车走的路线行走，还不时向行人问路。 大街上的人流稀稀落落，有时有三五成群的人穿过街道。 高发家穿过大街小巷，来到了一个十字路口，到处撒么一会儿，有些发懵了，分不清东南西北，不知往哪个方向走。他站在一个店铺前徘徊许久，从里面走出来一位中年妇女。他上前问道：“大姐，去春香楼的路往哪边走？” 那位中年妇女看着他的样子，笑着摇摇头说：“不知道。” 高发家在那里走来走去，问几次来往的行人，回答的结果都是一个答案“不知道”，他心急如焚，额头上沁出了汗珠。他盲目地往前走着，不时地看着各个房门上的牌子，尽管他不认识字，但是春香楼门牌的样子，他还记忆犹新。他抱着侥幸的心里，说不定沿着大街向前走就能碰上呢。他走着走着，看见前边那栋房子里走出一位穿着时髦的中年男子，于是急步上前问：“老爷，向你打听一下去春香楼的路怎么走？” 那位中年男子看他那一身穿着打扮，轻蔑地微笑着反问道：“你想去什么地方？” “春香楼。”高发家看着那个中年男子的脸回答道。 “那里是妓院，你有钱吗？”中年男子还是微笑着说。 高发家的脸不红不白，马上撒了一个谎说：“我想到那里去找我jiejie，我mama病危，让她赶快回家看看我mama，不然恐怕就见不上面了。” “你就按照现在走的路线一直往前走，走到前边的岔路口往右拐，右拐以后沿着那条街一直往前走，走到前边有个岔路口往左拐，再走一段路程就到了。”那个穿着时髦的中年男子同情地回答道。 高发家心里有底了，于是兴高采烈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去，不到半个时辰，来到了春香楼跟前。他看到春香楼门脸上的牌子笑了，便喃喃自语道：“没错，就是这地方，就是这个牌子，旁边还画着光身女人的像。这回就能找到瘦猴子的家喽！”他站在那看看方向，然后朝北方向走去。他走到了“常来客”饭店，记住了门脸的样，心想：“快到了，瘦猴子，看你怎么对待我？” 此时，高福田和白仙女在房间里喝“交杯”酒呢，突然有人敲门。他对她说：“谁能到咱们家来呢？仙女，你去看看，不认识的人不给开门。” 白仙女走到房门前问：“你是谁呀？” 高发家一听是个女人的声音，站在那里一愣神，心想：“怎么是女人的声音呢？难道自个儿找错了门不成？不对呀！那天虽然是晚上，可这房子，这房门……不会错的。”于是他回答道：“是我……” “你是谁？” “我是三家子的高发家。” “我不认识你呀！” 高发家脑袋灵机一动。心想，瘦猴子是个好色之徒，家里有女人应该是正常的事，于是说：“我来找高二老爷有急事。” “好，你先等一会儿，我回去问一下……”白仙女回去问高福田，说：“高二老爷，高发家你认识吗？” “他这小子来了，快请他进来。”高福田确实感到意外。 白仙女领着高发家走进了屋里。 “你这小子还真有两下子，那天晚上领你来这儿，天都那么黑了，你还能记住我住得地方，好记性，好记性啊。来来来，你来得也是时候，陪我俩再喝几杯。仙女，你去厨房拿双筷子，再拿个酒杯来，我们哥俩好长时间没在一起喝酒了。发家老弟呀，请坐，快请坐，这顿饭咱们就在家里吃。到了晚上我再领你出去风光风光。”高福田看着高发家的身上笑了笑说：“看你身上弄得脏了吧唧的，吃完饭以后我领你先去洗个澡，然后把上次我给你买的那套行头换上，不然晚上到春香楼里去，人家姑娘看了你现在这个德性，还能跟你睡觉嘛，不给人吓跑那才怪了呢！” 一提起春香楼，高发家就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了。他多次在梦乡里梦到自己在春香楼里跟梦里美云雨的情景，因此，心里还是想着她。他说：“我到春香楼里还去找那个梦里美。” 听到他的话，高福田大笑起来，说：“老弟呀，你真是个土包子，到那里随便，你相中了哪个哪个就陪你。那天晚上，你不是相中了那个梦里美了吗，那不是夫妻关系，专职的，你这次去可以换别的姑娘。我的意思是让你换换口味，让你尝到每一个女人有每一个女人不同的味道。就拿吃菜来说，每道菜有每道菜的味道，就是同样一种菜用不同的方法烹制出来，吃起来味道是不一样的，这个道理你能明白。老弟呀，在这方面你还得跟老哥我多学几年呐！” 白仙女把筷子和杯子拿过来放到桌子上，只是微微一笑，没说什么，然后仔细打量着高发家，想在这个年青人身上弄点油水。 高福田斟满一杯酒，端起来说：“来，老弟呀，咱俩先把它干了，完后咱们有话再说。” 一杯酒下肚后，高发家看着白仙女问高福田，说：“高二老爷，这位是……” “噢，我忘给你介绍了，仙女，你过来……”高福田指着高发家介绍说：“他是我的本家老弟高发家，你听听这名字，发家，你说今后的日子能过不好吗。”他又指着白仙女笑着说：“老弟呀，她，我不用给你介绍，你也能猜测出我们是什么关系。仙女，来，你也坐下来，咱们一块喝……” 白仙女说：“我也没听你说过你有个本家老弟呀，你就说什么时候认识老弟的吧？” “仙女，你真有眼力。”高福田瞟了她一眼说：“你不知道，这里没有外人，就实话跟你说了吧，这回抓住共产党人和游击队的首领，全是老弟的功劳，使得我在日本皇军跟前露了脸，你说我们是什么样的关系，他不是我的老弟是什么？” “既然是你的老弟，我管他叫小老爷啦。”白仙女是个场面人物，能说会道。她拿起酒杯跟高发家碰一下，然后笑着说：“小老爷，来，为你立下大功干杯。” 这时，高福田从腰里掏出一叠钱来，塞在高发家的手里说：“高老弟呀，这些钱你先拿着，这是大哥给你的辛苦费，全当你平时用的零花钱，望老弟今后多多给我传递情报，我好在皇军面前多美言你几句，说不定三本五郎一高兴，给你按排一个好差事呢，到那个时候，你就不用在游击大队里受那份洋罪了。” 说句实话，高发家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手拿着钱有些颤抖。他听到高福田的话，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高兴。他说：“我竭尽全力为大哥您效劳，为皇军效力。” 白仙女看到这么多钱，眼睛有些发红了。她心想：“有钱人挣钱就这么容易，自个儿卖这么些年身子，说过那么多媒，也没挣上这么多钱呀！”于是她微笑着对高发家说：“小老爷，这钱你打算怎么花呀？” 高发家还真没来得及想这个问题，这一问倒懵住了。 高福田在这方面反应敏捷，赶忙接着话茬儿笑着回答道：“这事还用问，这些钱除了吃喝就是嫖赌，还能花在别个地方吗？” 白仙女色眯眯的眼睛总在高发家身上转悠，说：“小老爷，今儿个晚上就别到春香楼里去行吗？我领你去个新地方，给你找个没开过苞的漂亮的黄花姑娘，保你称心如意。” 高福田明白白仙女话里的弦外之音，这明显是奔着高发家刚才那些钱去的。她的花花肠子不用直说，就能被高福田识破。于是他对白仙女说：“仙女呀，你的好意我代表我的老弟谢谢你了。你领他到什么好地方我管不着，不过，在咱们这城里还有那个妓院的姑娘比春香楼里的姑娘好的吗？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你就别咸吃萝卜淡cao心啦！今儿个晚上我就领我老弟去春香楼，别的地方哪也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