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洛阳卢晓航求见莫秋蝶姑娘
崇祯走了之后，卢晓航坐在桌子旁边半天抬不起腿来。 眼看锦衣卫撤出了这家客栈，张庆第一个冲了出来，看见卢晓航坐在桌前，并无大碍，长出了一口气。来到近前，开口说道：“殿下，怎么样了？” 卢晓航说道：“没事了，我们聊得挺好，皇上还赐了我一条玉带。” 于波这时也来到了近前，开口说道：“殿下聪慧，在下佩服不已。不光保住了咱们的性命，还得到了皇上的赏赐。” 卢晓航摇摇头，说道：“他本来就没有杀我的意思，只是在宫里闷得时间长了，想出来走走。” 于波问道：“殿下，咱们下面怎么办？” 卢晓航笑道：“皇上没有让我立刻离开京师的意思，咱们自然是办完事再走。” 张庆笑了笑说道：“如此一来，咱们可以不必躲躲藏藏的了。哪怕亮出身份也没有关系了。” 卢晓航点点头说道：“正是如此，咱们可以适当的时候亮一下身份震慑一下宵小之辈。但是不可过分招摇，引起朝中大臣反感到时候群起而攻之，咱们怕是小命不保。” 说话之间，客栈的杂役来到了近前，低声说道：“各位客官，外面有位叫小花的姑娘想找一位叫卢晓航的客官。” 卢晓航心道：这小花倒也机灵，知道我的身份不便透露，用了我昨天用的假名。连忙说道：“让她过来吧，我就是卢晓航。” 杂役答应一声，出去不一会儿将小花领到了近前。 小花可急坏了，她本来就是偷着跑出来的，可是来到店里被正堂的两个大汉拦住了，说他们主人正在里面办正事，闲人免进。好不容易等这伙人走了，这才央求杂役去帮忙找个人。 杂役领来了小花退了下去，小花低声说道：“殿下，我家小姐想让你明天去一趟。” 卢晓航心中一紧，开口问道：“出了什么事？” 小花断断续续说清楚了事情的经过。原来昨天分开之后，莫秋蝶洗过了脸吃过了饭躺下休息了一会。傍晚的时候洛东初又来了。 洛东初只是问了问莫秋蝶的近况，也没有说自己的情况，再加上莫秋蝶一直心中有疑，于是莫秋蝶请来了院子里一个仆妇，问洛东初的情况。 仆妇像是被交代过什么，躲躲闪闪不肯接这个话题。这一下莫秋蝶心中的疑虑更大了。 今天一早，一个管家来到了小院里，开口便说洛公子最近要闭门苦读，还希望莫小姐无事不要去打扰他。 莫秋蝶一听便知道事情出了变故，管家话里的意思就是洛东初并没有中榜，那么御赐的宅子更无从谈起。莫秋蝶从来没听过洛东初在京师有什么亲戚，那么如今的事情就变得很奇怪了。 自从管家来到了院子之后，这个院子里的人嘴更加严了，除了必要的话其他的话一句不多说。莫秋蝶下午提出要见洛东初被管家驳回了。莫秋蝶越来越感觉不对劲，于是赶紧叫小花出来找卢晓航，毕竟过两天卢晓航回洛阳了，自己在京师就更加无依无靠了。 可是小花发现这个院子里出入也要经过管家的允许，小花好不容易找了一个借口瞒过了门房跑了出来。这一下她更加害怕了，觉得这个地方已经是龙潭虎xue了，必须尽快找到殿下，救小姐出去。 听小花这么一说，卢晓航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先不说洛东初是否高中的问题，如今的形式已经像是囚禁了。这才是刚到京师，若是再过些日子，怕是真的门都出不来了。 让人送走了小花，卢晓航百思不得其解。他不明白洛东初这样做的目的，若是洛东初打算和御史家的小姐成亲攀上御史这个靠山，完全没有必要写信让莫秋蝶赶到京师之地。 洛东初不打算娶莫秋蝶，将莫秋蝶叫到京师也是不合理的。就算御史家的小姐不吃醋，御史也不会答应自己女儿受委屈。 那么洛东初并不打算娶御史家的小姐，可是他又凭什么得到了御史的看重成为了御史府的“洛公子”。他既然得到了御史的看重，又怎么能允许管家将莫秋蝶主仆两人囚禁起来？ 这一个接一个的问题想的卢晓航脑袋都大了。院中一阵风起，卢晓航突然感觉到了阵阵寒意。原来是刚才和崇祯说话吓出了一身汗，后背已经完全湿透。如今冷风一吹卢晓航猛然一个激灵。 于波看到了，开口说道：“殿下外面风大回屋去吧。” 卢晓航点点头，一起身发现腿已经软了，连忙开口说道：“张庆，我坐的时间久了，腿有些麻，搀我一下。” 张庆搀着卢晓航回到了屋里，低声笑道：“殿下其实不必装作腿麻，黑衣卫眼睛尖得很，腿抖还是发麻还是看得出来的。” 卢晓航摇摇头叹了口气，说道：“若是被皇上吓得腿抖了，说出去不免又被他们笑话。” 张庆说道：“殿下多虑了，只凭说了一会儿话就能从皇上手下保住一条命，黑衣卫上下谁不佩服殿下，谁又敢笑话你。” 卢晓航说道：“不提这事了，张庆，你够聪明，帮我分析一件事。” 张庆开口问道：“是关于刚才那个小姑娘和她家小姐的事吧。” 卢晓航点点头，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和自己的推测全都说了一遍，说完之后问道：“只觉得这件事蹊跷得很，却又毫无头绪，不知道到底怎么了。” 张庆想了很久，说道：“毕竟咱们手里的东西太少，很难推断出来他们的目的。明天找上门去便是，如今有了天子的默认，福王世子的名号也可以稍稍使一下。” 卢晓航点点头，说道：“我正有此意，只是此次来得匆忙，并未带许多银两，京师之地什么都贵。上门之礼还是要有的。” 张庆笑道：“殿下糊涂了，这京师之地虽然不是黑衣卫主要经营之地，但是产业想必还是有一些的。殿下只管去找于波问，一定能找到银子。” 卢晓航一拍脑门，说道：“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再隐秘的地方也不如自己开几家店铺掩饰的好。” 张庆提醒道：“殿下装作去买东西即好，千万不要暴露了黑衣卫在京城为数不多的据点。” 第二天一早，卢晓航叫来了于波，开口说道：“我准备去张洪方御史府中办一些事情，需要银子。现在带我去咱们的店铺，我暗中拿些银子。” 于波开口说道：“上次尤统领走的时候倒是跟我说过有事情可以去两个地方找他，一个是保大坊弓弦胡同的张记当铺，一个是澄清坊干鱼胡同的方记米店。” 卢晓航想了想开口说道：“既然我们去拜访人家，就去张记当铺吧，拿些古玩字画正好当做见面礼，还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一行人来到了保大坊弓弦胡同，张记当铺门口的杂役也是黑衣卫中人，早就接到了命令，一见一个非常胖的青年人带着一群人走了过来，连忙进去禀告。 内院的人一听来了一群人，当下心生警惕。心说难不成他们都被控制了？毕竟需要传个话不需要所有人都来。负责这个据点的百户李丁当机立断，让大部分人撤入秘道之中，自己带着两三个人来到了前堂。 卢晓航一行人进来之后，李丁身后的两个人连忙跑到门前，装作扫地的模样四处观望着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回头向李丁示意。 这个时候卢晓航从怀里掏出了腰牌递给了李丁，李丁一看腰牌，连忙行礼道：“黑衣卫顺天府统领周祺然麾下百户李丁见过世子殿下。” 卢晓航摆摆手，说道：“今日前来不为别的，我来的匆忙身上没有带多少银子，如今想要去张洪方御史府上拜访，见面礼想让你筹备一下。” 李丁一听连忙说道：“此事属下一定办的妥妥当当。” 李丁让人服侍卢晓航用茶，自己来到了后院一间屋子之中，打开了一个暗门。里面有一个册子，上面记录着京师百官喜好弱点。 黑衣卫耗费近二十年不断修正完善这本小册子才逐渐成形。所有据点都有一份，遇到突发情况可以根据上面的东西进行自救或袭杀，以保证最小的损失。 李丁翻到了御史一栏，只见上面写着：御史张洪方，喜欢北宋词人柳永的词，弱点是家中独生一女视若珍宝。 李丁来到了后院宝库之中，仔细翻看着物品清单，终于找到了一幅《莲令采·月华收》。这幅词当然不是柳永亲自书写的，乃是北宋书法大家米芾所书，米芾为人癫狂，才敢写这位“奉旨填词柳三变”的词。 李丁低声在卢晓航耳边说道：“张御史喜欢柳永的词，弱点是膝下唯一的女儿，殿下此去小心为上。” 卢晓航点点头，看了看这幅词很满意，起身告辞出了张记当铺。李丁知道卢晓航在这里待得时间越长越容易引起怀疑，也不做挽留，送卢晓航出了门。 卢晓航来到了御史府的偏门外，对着门房说道：“洛阳卢晓航求见莫秋蝶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