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來自故鄉之物與思念
隔天，露易絲房間。 「我確認一下，與公主的會面，被樞機卿馬薩里尼駁回了？」 尼歐面色古怪地問著。 「沒錯……」 露易絲不停的在房間裡踱步，情緒看起來相當不好。 「那……那位樞機卿是怎麼回應的？」 「『安莉艾塔公主現在正在調整情緒，瓦利埃爾小姐既然是公主的朋友，那就不該在這時候去打擾』，這實在是太過分了，這可是攸關公主的愛人阿──」 「等等，該不會露易絲你已經跟樞機卿說，威爾斯沒死的事情嘛？！」尼歐不敢置信地問著。 「……我還沒有笨到那程度。」露易絲不悅地回答，「但是一時間我也想不到好理由，結果樞機卿就說閒雜小事沒必要通知公主。」 尼歐與露易絲都明白，如果真的把威爾斯還沒死亡的事情告訴馬薩里尼，兩人都無法肯定，馬薩里尼會不會為了托里斯汀與加爾瑪尼亞之間的同盟，而特地派人尋找威爾斯。 當然，馬薩里尼找到威爾斯後的處置，絕對不會是甚麼待為上賓之類的事情。 「尼歐，你認為用寄信的方式通知公主，公主收得到嗎？」 露易絲問出這話時，連自己都不相信能成功，只是想要有個人反對她。 「沒辦法。」尼歐完全不加思索地回答，「先不論寄去的信件會不會被人看到，不論是請人轉交或是用貓頭鷹，被馬薩里尼攔截下來的機會太高。」 「那……難道就這樣瞞著公主嗎？！」 露易絲說完，突然露出副想到主意的表情，轉頭看著尼歐。 「呃……露易絲你想幹嗎？」尼歐被露易這副表情盯得毛骨悚然。 尼歐有預感，露易絲想到的主意對他來說絕對不是好事。 「尼歐，既然你有辦法救下威爾斯。那麼……有沒有辦法讓公主不嫁給加爾瑪尼亞的皇帝，同時讓同盟不至於崩壞？」 「等一下！這種聽起來就是不可能的任務是怎麼回事？！我又不是伊森.韓特！」 「既然你能救出威爾斯，那……」 「我明白露易絲你病急亂求醫的心態，所以最多二選一！露易絲你剛剛的條件，我最多做到一件！露易絲你選吧。」 「只有一件嗎，那……」露易絲立刻一愣，「不對！如果只是做到一件的話，那不就跟甚麼事都沒做沒兩樣了嗎？！」 「那個……其實公主嫁過去後，加爾瑪尼亞說不定會毀約喔。」 尼歐嘗試著狡辯，但露易絲一瞪後就乖乖閉嘴。 看著尼歐那一副『雖然我盡力了但實在是無能為力，所以很抱歉請節哀』的表情，露易絲忍不住嘆了口氣。 「尼歐，我認真的問你一件事。」露易絲語氣嚴肅地問，「真的，辦不到嗎？」 尼歐一聽，收起了臉上的無謂表情。 對尼歐來說，同時達成露易絲所說的兩件事，雖然相當困難，但並不是做不到。雖然尼歐沒有伊森.韓特的智慧（尼歐：喂！），但是尼歐在體能與技術方面卻是遠勝過他。也就是俗稱的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再加上尼歐可以用經驗補足智慧──雖然能補多少，以及補不補得上都是問題──不足的地方。 只是，如果真的打算幫助露易絲，那麼尼歐自己就一定會被推到風浪前。這對目前打算專注研發導力器研發的尼歐，有著相當大的影響。 導力器這種能夠導致技術性革命的東西，如果太早被人發現，想安穩的研究就絕對不可能。 確實，尼歐也有將技術告訴他人，讓其他人來研究的想法。也有過刻意透露一點技術給其他國家的間諜，讓他們來幫忙研發，自己再去偷回來。但是，尼歐希望要能控制在一定程度上，至少不能是現在。 簡單來說，一切都是準備不足。 ……不過，尼歐並沒有打算不幫露易絲。 畢竟對尼歐來說，幫了露易絲後，只不過是從一件不可能的任務，變成兩件不可能的任務。 挑戰性加倍，有趣度也加倍，僅此而已。 而且基於某個原因，尼歐在某種意義上，可是算是托里斯汀跟加爾瑪尼亞同盟的破壞者…… 見到尼歐這樣子，露易絲心裡也有底了。 「需要幫助嗎？」明白尼歐有辦法後，露易絲鬆了口氣。 「這倒是不用。」尼歐嘆了口氣，稍微抗議了一下。「不過，露易絲妳有沒有沒想過，如果我拒絕的話呢。」 「你會拒絕嗎？」露易絲笑了一下。 「……不會。」尼歐無力地回答著。 「但是既然要我解決，那就有幾件事要先知會一聲。」 收拾好胡思亂想的情緒，尼歐回復到『非常態』模式。 「第一，不管我做了甚麼事，露易絲妳都不能過問。」見到露易絲似乎想說甚麼，尼歐舉起手來阻止，「雖然有一方面是我不願意跟妳說，畢竟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很大一部分會遊走法律灰色邊緣，甚至是越線，妳知道後絕對會阻止。」 「所以你要我裝作甚麼都不知道？！」露易絲不滿地質問著。 「露易絲你可以考慮自欺欺人。」 如此回答的尼歐，被露易絲賞了一記爆栗。 「拜託別打頭，我已經夠笨了──要同時達成那兩件事，需要點非常規手段。算我拜託你，這邊已經是豁出去加絞盡腦汁在想辦法，所以就麻煩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 尼歐雙手合起，做出一副求饒姿態。 露易絲聽完後，低著頭考慮著。在瓦利埃爾家族中，有一個非常厭惡破壞規則的人存在。如果讓尼歐一個人放手去做，天知道他會惹出甚麼麻煩。到時候把『那位』惹惱了的話…… 「另外，另一個我不說的原因是，如果我將計畫告訴露易絲妳，有一天東窗事發，這責任就無法由我一個人擔起。」 從露易絲表情中，尼歐大致上猜出來露易絲在煩惱甚麼，於是將第二原因說出。 「不要再跟我爭！再爭辯我就不幫忙！」明白露易絲絕對會反對，尼歐搶先說下去，不給露易絲抗議機會，「第二，把那本祈禱書給我。」 「你要始祖的祈禱書幹嗎？！」 「不是說別問嘛，反正時間到了之後，露易絲妳就知道了。」 ... ... 謝絲妲的故鄉，塔爾布村。 才人看著眼前的東西，整個人呆滯在原地。 話說，外出尋寶一行人出發後，按照著丘魯克買回來的地圖上的指示，尋找著有可能一夕致富的寶藏。 雖然就結果來說，是找到了寶藏沒錯。但是…… 「這種連帶回去都麻煩的破銅爛鐵是怎麼回事？」這是基修的原話。 才人一行人辛辛苦苦地按照地圖上有埋藏有寶藏的地方去找，最後找到的別說是金幣了，最多也就是幾枚銅錢，再不然就是黃銅做成的廉價裝飾品，或是滿是生鏽痕跡的徽章，注釋在地圖上面的秘寶根本連影子也沒見過。 這種事情發生了整整七次──他們按照地圖的指示也剛好是七次。所以總結來說…… 「就說那些地圖都是騙人的啊！」基修大聲嚷嚷著。每個藏寶地點都是怪物和猛獸的巢xue，眾人辛辛苦苦幹掉後，所得到的報酬根本得不償失。 「吵死了，不是說這些地圖『裡面』可能會有貨真價實的藏寶圖啊！」丘魯克反駁著。 【如果尼歐在場的話，說不定會插入一句「幸好重點是『裡面』，如果重點是『可能』事情就樂大了」吧。】才人心裡吐槽著。 【……慢著，為什麼我要幫他吐槽阿！】 「我看還是放棄尋寶，回學院去吧。」 「再多找一次，只要再一次就好。」 當丘魯克再次攤開自己買回來的地圖，打算找最後一次時，認出地圖上記載的東西，謝絲妲一時間愣住了。 『龍之羽衣』。 根據謝絲妲的說法，這『龍之羽衣』是她的曾祖父流傳下來的，目前被放在謝絲妲老家附近的一間寺院當中。 於是一行人來到了位於空港拉.羅謝爾的對面，一個名為塔爾布的村落。 『龍之羽衣』就被安置在寺院裏。或者應該說，這是刻意包圍著龍之羽衣而建造的寺院。據說是謝絲妲的祖父所建的這座寺院，然而這座寺院卻讓才人有一種異常的懷念感。寺院就建造在草原的一角，用圓形的木柱做成的大門。並不是用石頭而是用塗漆木板做成的牆壁，木柱、白紙、還有用繩子做的吊飾……在鋪木的地板上，放置著用黯淡的深綠色圖裝過『龍之羽衣』。 接下來，就是才人呆愣的景象。 「才人先生？」一旁的謝絲妲擔心地詢問著。 「謝絲妲，你的曾祖父還有沒有留下別的東西？」 才人死死盯著眼前的東西，手不知何時已經握得死緊。 不曉得為什麼，才人在怕。 才人怕只要他一眨眼，眼前的東西就會化作雲煙消散；才人怕謝絲妲回答他一句『沒有任何東西留下』。 「嗯……只有一座墳墓，以及一些遺物。」 不久之後。 才人看著謝絲妲所拿過來的古舊防風帽，以及── 「為什麼會有和服？」 謝絲妲手裏的東西分別是古舊防風帽、一件男性和服、以及一雙木屐。 「這我也不清楚，好像是曾祖父特地留下來的。」 「是嘛……」看到這些遺物，才人終於確認了自己的猜測。 【果然……有著通往我們那個世界的路嗎……】 「才人先生，你知道這些東西？」謝絲妲看著才人的眼神，好奇地問著。 「恩，這件衣服跟這木……」才人想起謝絲妲不知道木屐，連忙換個詞，「……鞋子，都是我們國家的民俗服飾阿。」 「難道說……」 「我跟謝絲妲的曾祖父，都來自同一國家。」才人用著懷念的眼神，看著這些東西，「雖然說這種衣物，現在在我們那邊，只有在特定節日才會穿。」 「那麼龍之羽衣也是？」 「是阿，只不過那本名並不是叫龍之羽衣呢。」才人將手放在龍之羽衣上面，「這是零式戰機，是我所在國家過去用過的戰鬥機。」 才人用手****了一下『龍之羽衣』，左手手背上的剛達魯烏印記馬上開始發光。而與之前使用武器時不同，零式戰機內部構造和cao縱方法等等資訊，以一個完整的系統鮮明地呈現在才人的腦海中。 然而……剛達魯烏印記的異常並非沒有前例：蓋亞記憶體。 尼歐交給才人的蓋亞記憶體，才人都能馬上明白cao縱方法，但唯獨內部結構完全無法理解──或者該說不會出現在腦海裡。 「謝絲妲，你的曾祖父還有沒有留下其他東西？」 「這些就是曾祖父全部的遺物了，好像也沒有留下日記和其他什麼東西。不過父親說他留下了一個遺言。」 「遺言？」 「對。好像說，『如果出現了能讀懂那墓碑碑銘的人，就把龍之羽衣交給他』？」 「這麼說的話，就代表我有這個權力了麼？」 「的確是這樣。我跟父親說過這件事，他說交給你也沒問題。因為管理也很麻煩……又這麼巨大，雖然也有人來這裏祭拜，可是現在只不過是村子地累贅而已。」 當天晚上，才人等人決定在謝絲妲家裏過夜。由於是讓貴族的客人留在這裏過夜，就連村長也跑來向他們問候。 謝絲妲向自己的家人介紹了才人。父母和兄弟姐妹——謝絲妲是八個兄弟姐妹中的長女。謝絲妲父母起初雖然一臉怪訝地看著才人，但當謝絲妲說『他是我工作的地方經常關照我的人』之後，就馬上笑容滿面地迎接了他，還說隨便他留到什麼時候都可以。 看到能夠跟親人團聚在一起的謝絲妲一臉幸福開心的樣子，才人不由得感到萬分羡慕。 【想起來，露易絲、丘魯克、塔巴莎、還有基修也是，大家都有自己的親人吧。】 雖然說才人自己也有家人，可是卻無法像現在這樣子一家團聚。 就算才人想去見他們，也根本不知道該到哪兒去才能見到…… 【對了，尼歐那傢伙應該也有家人吧？不曉得他的家人是甚麼樣子的？能容忍尼歐那種惡劣個性，應該也不是普通人吧。】 遠在魔法學院的尼歐，忍不住打了個驚天噴嚏。 ... ... 隔日，才人把零戰放到一個用繩子做的巨網之上，並拜託基修，請他幫忙將零式戰機運輸到學院去。 雖然基修非常疑惑，認為運這個無法飛起來，連當裝飾品都嫌太大的東西，到底是想做甚麼。 但是後來禁不住才人拜託，最後只好請來龍騎士隊，將其運到了魔法學院。 至於運費方面……在看到了突然出現在學院裏的零戰後，有一個人爽快地為才人承擔了運輸費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