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天意体质
大堂灯光通亮，喧闹不休。 林衡来到后室休息区刚坐下，便有年轻侍女走了过来，俯下身子笑吟吟道“今晚你对战铁刀猴，赔率都是二，你要是没异议，就开始下注啦” “铁刀猴，蜕凡四重，嗯，去吧”林衡稍作考虑后点头道“你就大胆的压小爷胜吧” 大赔率的竞斗，他并不愿意打，为防作假，一旦输了多少要留下点东西，甚至是命。 擂台上的竞斗与厮杀无异，都用武器，稍有不慎非伤即残，不可莽撞行事，铁刀猴在可应对的范围内。 靠着椅背，林衡闭目养神，心中不禁暗想，武考要是跟人打该多好，定能过两三关。 其实，想赚些金钱还有其他的办法，只是要么赚钱太少，根本满足不了修炼所需，要么耗时过长太耽搁修炼，来这竞斗纵然危险，也不失一种磨练，在危机关头，很能激发潜力。 早些时候，他还是养足体力精神才敢上场。 适应后，修炼完稍作休息便过来，战斗时心神紧绷感觉不到疲累，而身带疲累与人竞斗，更有益于激发潜力。 三年来，虽说修为不见进展，实力倒提升一大截，根基也很牢固。 铛！ 钟声敲响，林衡随之睁开眼睛，将背囊放好，拿起精钢双棍向擂台走去。 人群喧闹，都是平民打扮，有小半数人押注双棍小子获胜。 对吵闹声充耳不闻，林衡跃上擂台，看向从对面走来的一人。 此人比他矮一些，身材精瘦，带着半张猴脸的面具，年岁应在三四十岁，具体看不出，手持狭短双刀。 在此个竞斗场，共有三十余位竞斗武徒，均为蜕凡四重，实力差距或大或小。 尚有两位竞斗武者，是蜕凡五重修为。 刚来这里时，因匮乏对战经验，林衡连败十八场，数次险些丢命，之后胜负参半。 就现在而言，他与铁刀猴属于普通型，战斗风格均是快攻，力气差些，半虎左右。 “嘿嘿，双棍小子，上次被我一通快刀砍下擂台，连软剑都没来得及出，这次想再来一次啊？猴爷向来管杀不管埋，小子，赶紧回家和泥去”铁刀猴一上擂台，便是出言调侃挖苦，双眼则十分警觉，看向林衡腰间巴掌宽的皮质腰带，他知道里面藏有一柄软剑，如毒蛇般伺机而动。 回想月余前的那场比试，林衡冷笑一下“你要是没有进步的话，小爷可要翻身了，小心你的猴腿” 说话的这会工夫，擂台下的众人已经等不及了。 他们的根本目的不在于搏斗的凶险刺激，是赌。 “毛没长齐，口气倒不小”铁刀猴讥讽一句，当先扑来，速度飞快，刀影绰绰直向林衡罩来。 这不是点到为止的比试，是真刀真枪的竞斗厮杀。 林衡心弦早已绷紧，双棍挥舞就此迎上。 登时间，叮叮铛铛，交击声响做一片。 火星迸溅，看不清哪里是棍、哪里是刀。 拼的是——快！ 武府武道院的中阶班学员来到这里，哪怕是四重巅峰，有近一虎之力，但没实战经验，也接不住铁刀猴的快刀。 “呔”铁刀猴大喝一声抽身后退。 上次他便用一番快攻将林衡逼下擂台，此次却势均力敌，不得不动用更强的本事。 只见他猛吸一口气，周身血管青筋就此隆起，身子一跃，鹰扑般袭来。 “一边玩去！” 在铁刀猴抽身后退时，林衡已将双棍一对一拧，接成一根长棍。 眨眼之后，长棍上撩与劈来的双刀交击于一处。 铛！ 长棍力道不及，林衡混不在意。 就此前突一步，长棍借着碰撞的力道，凌空划过半弧，变为更为迅猛的横扫，直接将铁刀猴抽飞出去。 蓬！ 连人带刀如沙袋般飞出擂台，摔在地上，昂头喷出一口鲜血。 不过几十息的工夫，胜负已分。 出手伤人，林衡面不改色，在竞斗场上便是这样，刀剑无眼。 不冲下再补上几棍，是觉得实在没什么意义。 “废物，害得老子输钱……” “厉害，双棍小子进步飞快啊，下次大爷还押你赢……” 谁生谁死，擂台下的众人不在乎，赌输的抱怨、赌赢的欢喜。 林衡已经习惯了这种场面，漠然对待，快步赶下擂台，前去领取金钱，到了休息区，仍是那位侍女来招待，此次赌斗共下注三千七百两金，他的赔率是二，且是赢家，一百抽二，便是七十四两金。 问了下次竞斗的时间，便拿上金币离开了。 换上正常装束，又到昼夜营业的药铺买了十五颗中品血髓丹，身上的金钱便又用光了。 中品血髓丹的药力温和浑厚，十分适合他这样处于初入四重的武者，至于上品血髓丹、药浴之类，造价太高，不如中品来得划算。 不回宿舍，又到了二十七班的习武堂。 服下丹药后，便一招一式的修炼《浪淬宝体》，周身气血随之翻涌。 蜕凡前四重，重重递进相扣，炼血淬髓之时，也能净化淬炼筋rou皮、骨、脏腑。 哗哗！ 气血翻涌，声响清晰可闻，如同重重浪涛冲击岸边、礁石。 周身血管已然高隆，皮肤赤红烫手。 浪淘一遍，需要一刻钟。 浪涛九遍，身躯的筋骨肌rou已难承受，血管如要炸开，林衡心知已到了极限，收式而立平复气血，若要在继续修炼，需间隔两个时辰，让身躯得到休养。 “有进展！” “真的有进展！” 林衡神色已尽是疲累，却有强烈无比的惊喜。 今日白天时，待气血平复后仍跟没修炼一个样，此时气血平复后，他察觉到了进展。 三年来，修为第一次进展。 心中已被激动亢奋塞满，这一日，他苦等了三年，终是等到了。 “落后了三年，不要紧！” “只要自己还能修炼，就会有出人头地的一天，属于我的，都会拿回来，不属我的，也能……爹的死因，定会查得清楚明白！” 心中激动了许久，才渐渐平缓了下来。 拿起背囊，返回宿舍。 武府会招收各地的优秀孩童，家境优越者，会在武府附近租赁或买下宅子，有仆从伺候，家境富足或一般者，便会住在宿舍，也方便夜晚在习武堂修炼，此时已是后半夜，十几栋七层楼阁全都熄了灯。 林衡的宿舍是四人间，此时则一个人都没有。 另外三人与他同一班，不过四人家境都很富足，用度随意，三五日一次药浴，也全是四重巅峰，且均有女友，再加上他早走晚归，逐渐便将他孤立了，物以类聚人与群分，他在习武堂的处境也差不多。 简单的冲洗一番后，躺在床上没过一会，便响起了轻微的鼾声。 随着他越睡越沉，身躯的气血竟兀自翻涌起来，与此同时，林衡进入了一个梦境。 似乎黄昏时分，荒芜的山顶上，有一个男子负手而立，四十余岁的样子，并不魁梧高大，却给人巍峨之感。 若仔细看，男子的容貌与林衡有几分相似。 正是其父林宏山。 林宏山望向山下，声音很厚重，缓缓开口道“孩子，为父很欣慰，你凭自身迈过了这一关，你定是疑惑究竟是怎么回事，为父便将所知告诉你……我林家的根并不在傲云王国，祖籍是何地，为父也不知晓，而我林家传承一类体质，父传子、子传孙，且此体质，仅可一人拥有，你的爷爷死后，为父方可觉醒，为父身死，你才可觉醒” “若不觉醒，修为将会终生止步于蜕凡四重，若初步觉醒，蜕凡四重仍为难关，因关乎本源血脉的净化积淀” “任何丹药带来的辅助，都很弱，不能增加本源血脉的量，仅能让你的过度修炼不落下隐疾” “好在我儿不懈怠根本修炼，血脉的净化积淀已足，只待爆发” “待你醒来，大可借助强力药物，一鼓作气将体质完全觉醒，修炼至四重巅峰” “孩子，你一定奇怪这是什么体质” “为父设法查阅了海量典籍，隐隐发现了些端倪，此体质应叫……天意！” “据目前了解，天意体质，修炼各个境界的天阶功法为佳，功法越深奥，反而越易接纳掌握，另有一点同样关键，便是心势意境，为父仅以蜕凡七重的修为，便能在王都置下二十亩大宅，多是因感悟了一道意境，为父称它……我心巍峨，为父只需手掌虚按，便可让万斤大石崩碎” “更多的，需要你自己去追根溯源，查明真相” “孩子你要记住，不论你修炼一路可走多远，要懂得让心强大，行事三思，莫要落得悔恨” “为父本该庇佑你长大，但……孩子，莫要怪为父弃你而去……” 如日头西沉夜晚降临，一切又陷入黑暗。 天边泛起鱼肚白，红日缓缓升起。 林衡缓缓睁开双眼，看着窗外“我就说过，我定不是废物！” “爹，你就安心走吧，我会把害你之人切片喂狗！” 坐起身来，拿过一旁的背囊。 摸索一番，从里面拿出一个木盒，木盒很普通，里面却放着一小块宝石。 宝石的形状并不规则，手指头大小，呈剔透的碧蓝色，名叫碧月石，于男子无用，对女子则有裨益，佩戴身上，可滋阴养颜，磨了入药，甚至有一定的驻颜之效。 这是其父送给其母的，其母临终前，留给他日后做定情信物送给心仪女子。 就这么一小块，价值不低于三千两金，且是有价无市。 因走到哪，他都背着一个背囊，碧月石便一直放在其中，哪怕当初连败十八场，都没去卖掉或典当，他怕自己赎不回来，今日则要拿去当掉，换金钱来买修炼资源。 他要按其父所说，一鼓作气的将天意体质完全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