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选择
禁卫军和中央军飞速的向龙吟城方向进发，禁卫军的撤退井然有序，带了足够的干粮，行军速度比较快。 中央军撤退的时候，无比的慌乱，兵找不到将，将找不着兵，已经完全没有了建制;很多人都是丢盔弃甲，只抢了匹战马就逃出来了。 渐渐的很多人都追不上大部队了。 对于萧家村来说，今年是无比糟糕的一年。 朝廷的苛捐杂税已经让大家的余粮不多了，附近的土匪还经常来sao扰村民，村民多次请求镇上的驻军剿匪，这些地方的官军每次都是大吃大喝一顿之后，象征性的在附近的山上走一圈就离开了。 村民失望至极，只好放弃了依靠官军，每次土匪来袭，都是村民自发组织的武装在反抗。 这一次，大军过境，村民们都听说了，朝廷败了，大军正在撤退，撤往龙吟城。 前面的部队还算军纪严明，只是找村民讨了些水喝，就匆匆离开。 之后不断的出现一小拨一小拨的残兵败将，同样是穿着黄色的盔甲，但是却无比的狼狈。细心的村民们发现他们的盔甲虽然也是牧月皇朝的标志性颜色，黄色。但是前面的部队盔甲肩头都雕刻着众星拱月的标志，而后面的散兵游勇雕刻的却是月亮。 这一批批的散兵游勇就像土匪一般，很多都闯进村民家里，讨要粮食，甚至要求村民做饭给他们吃。 土匪，村民还敢反抗，官军，他们连反抗的理由都没有。 “救命啊，救命啊！” 村头响起了一声呼救，村民们纷纷从家里走出来。声音是从老村长家传出来的，大家听的出来，呼救的正是老村长的孙女小茹。 伴随着呼救声，还有一阵阵男人的yin笑声。 大家不用看就知道里面正发生着什么。 村里的女人们纷纷捂住孩子的耳朵，然后拉着他们往自己家里跑。 老村长趔趄的从家里被扔了出来。里面传来了无助的哭声：“爷爷，爷爷，救我！” 老村长老泪众横，此时，门已经紧紧的关上了。老村长转身朝大家重重的磕起头来，“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小茹，求求你们了。” 萧家村的汉子们，老早已经拳头紧攥，头露青筋。看着老村长皱纹密布的泪脸。 终于一名汉子，抄起身边的锄头大喊：“妈的，村长平时待我们不薄，拼了。”说完就朝老村长家的门一脚踹去。 “拼啦！”众人纷纷抄起家伙，朝屋子里涌去。 一直被压抑的怒火爆发起来是无比可怕的，门瞬间被踢了个粉碎。 屋内的两名中央军士兵，已经将小茹的上衣扯碎了，两人正在解裤带。 门轰的一声塌了。 带头冲进去的汉子，一把掐住两人的脖子，将两人轻松的举了起来，村民平时除了农活就是打猎，个个健壮无比。随后进去的老村长赶紧用衣服披在了孙女的身上。 小茹收到了极度的惊吓，已经哭晕过去了。老村长悲愤的看着孙女:“爷爷没用，爷爷让你受苦了。” 村民们大喊：“弄死这两个败类！” 中央军两名士兵就像小鸡一样挂在空中，眼中充满了惊恐。他们看到了村中眼中汹涌的怒火，知道惨了。 眼见着大家都在欺负村民，没想到村民居然在这个时候爆发了。 两人被拖出房子。数十个村民开始拳打脚踢，恨不得将自己一年受到的怒气都发泄在他们身上。 抢粮食就算了，作为百姓的守护者，居然还想侵犯小姑娘。连土匪、禽兽都不如。 不知道发xiele多久，两名中央军的士兵早已断了呼吸。 而原本还徘徊在村子里面的其他士兵早已经吓的不见了踪影。 皇甫远兴和牧云飞站在城楼上，看着乌城内的街道，院落，行人。 雪蛮子大军压境，乌城的富商大都已经撤离了。冰封草原南部撤退过来的百姓有很多都逗留在乌城，没有再内迁，他们只愿战争快些结束，能早一点回到故乡。 乌城大大小小的空地都扎满了帐篷，让他们暂时的安置。 尽管乌城人口增加了很多，但是街道，商铺却格外的冷清，整个城市弥漫着恐惧和迷茫。 大街上，一群不知道生死离别和战争残酷的小朋友仍旧在嬉戏追逐，不过很快也被各自的父母带回了家。 街边的小贩，坚守着自己的那冒着热气的小摊，双手套在袖子里，如往常一般吆喝着。 “远兴，我们回龙吟！”牧云飞似乎做了一个很艰难的决定。 皇甫远兴立刻跪了下来：“殿下，万万不可啊，我们走了，乌城的百姓怎么办？东临的百姓怎么办？” 牧云飞的脸色充满了疲惫，俊美的容颜无比的憔悴，眼神中带着一丝绝然：“百姓？呵？我问你，牧月没了，我们怎么办？” 皇甫远兴一愣，久久不能作答。 如果龙吟丢了，那牧月仅存的一面旗帜就没有了，牧月王朝从此就结束在历史的舞台上，那牧云飞所带领的这批人将何去何从，破冰军团还会拥护这王国的太子吗？没人知道。 皇甫远兴紧紧的攥着拳头，神色纠结，最后还是鼓起勇气：“殿下，如果我们撤了，雪蛮子拿下乌城，我们将成为人类的罪人。” 牧云飞一愣，随即扬天长叹：“凭什么，凭什么这苍生的罪要我来担，他西陇王，河垣候，为什么就不想想天下苍生？这决定为什么要我来做？” 皇甫远兴提出了自己的建议：“我们守好乌城，通知皇上突围，会师乌城，我们北上，去破兵城，有破冰军团的守护，北方，仍然是牧月的天下！” 牧云飞苦笑：“龙吟一丢，牧月的旗帜也就倒下了，到时候破冰军团是否会真的捍卫牧月的旗帜很难说。况且，破冰军团目前和雪蛮子对峙，根本就没有余力来帮助我们。我们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我们只能靠自己。” 说道这里，牧云飞的神色突然坚定了下来：“我们必须回龙吟，必须和联军一战，现在各方势力都处于观望状态，我们只有打出自己的尊严，才能赢得他们的尊重。” 皇甫远兴担心道：“那乌城怎么办？” 牧云飞冷哼：“哼，我就赌你宁中柯和项川不敢罔顾百姓死活，我们撤军，如果他们还想赢得民心，必然会分兵，驻守在乌城一带。当然，如果他们也不管，那就让这天下乱下去吧，雪蛮子入关，搅一搅这局，我们的局势说不定会更好。” 皇甫远兴听到牧云飞说出这番话，抬起头看着牧云飞。 他突然发现这位跟随了多年的殿下，发生了一些变化。皇甫的心中感到了一阵强烈的陌生感和失望感。 很快，禁卫军就撤离了乌城，随之撤走了还有之前运来的大量战略物资。 谢迟抱着牧云飞的大腿，苦苦的哀求牧云飞，牧云飞并没有改变主意，只是命令谢迟无论如何都不能放雪蛮子入关，如果诸侯联军要接管乌城，就投降联军。 禁卫军撤离乌城的消息，很快就送到了傅无桑的手中。 傅无桑问道：“这个消息，还有谁知道！” 三号回答：“只有城中的探子和我知道。” 傅无桑眼神一冷：“先别走漏风声，我让你公布的时候再公布，否则！”傅无桑眼中涌出冰冷的杀气。 三号吓的立马跪下：“属下对头忠心耿耿，绝对不会走漏风声的。” 傅无桑神色归于平静：“恩，这批人里面，我只信任你，别让我失望。保持按兵不动。” 三号非常不解的看着傅无桑：“头，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这个你不用管，执行命令！”傅无桑并没有多做解释。 与此同时，破兵城外的雪蛮子大营里。 乌寒看着手中的密函：“恩，石兰，消息发给傅无桑了吗？” 石兰回答道：“乌城的探子是同时用灵鸟传递的消息，她应该也收到了，不过她应该想不到我们也知道了这个消息。” 乌寒的表情变的格外的玩味：“你猜，无桑会发动进攻？” 石兰想了想：“从她故意拖延时间，迟迟不进攻的动作来看，她应该会继续按兵不动，毕竟霸上破了，牵制的目的达到了，勉强算完成了任务。” 乌寒点了点头：“无桑毕竟还是心软了一点，不过这也正是我派她去执行这次任务，而不让你去的原因。真让雪蛮子进了东临平原，这个游戏就失控了。” 石兰点了点头：“只是没想到这个牧云飞够无情，为了皇权，居然放弃了乌城的百姓。” 乌寒右手食指摇了摇：“这次也算是对他的一个考验，他的这个决定，从道德上来讲，也许是错的，但是从战局上来讲，无疑是利大于弊的。我开始有些欣赏他了。” 石兰皱了皱眉眉头：“还请师傅明示！” 乌寒解释道：“现在的局势，他如果留在乌城，以龙吟的那帮废物的实力，龙吟必然会败，而且还会败的很快。龙吟城破，牧月王朝也就没有了，他牧云飞就变成了孤军。他回龙吟，以龙吟城的物资和禁卫军的实力，尚有一战之力。只要牧月的旗帜还在，那么一切都还有挽回的希望。” 石兰点了点头。 乌寒掀开桌上的地图，接着剖析道：“一旦牧云飞放弃了乌城，如果诸侯联军也置之不理的话，乌城失守，这个罪名就是大家一起承担了。所以诸侯联军可能会分兵防守乌城。再者，倘若我们真的拿下了乌城，雪蛮子进入了东临平原，那么整个局势将变的异常混乱，这个时候牧云飞就可以趁乱挽回局势了。” 石兰恍然大悟：“哦，也就是说，牧云飞放弃乌城，不管出现什么情况，都是对他有利的，只是百姓称为了最大的牺牲品而已！” 乌寒欣慰的点点头：“以前我最看好夏止这个小家伙，现在我倒是更欣赏牧云飞了，夏止有成为名将的潜质，但是要做一代霸主，缺少一些格局，心智也不够。对了，黑风骑的困阵，夏小子还没破？” “估计有点难，现在双方实力悬殊太大，而且他还受了重伤！要不要通知黑风骑放水？” 乌寒看着地图，思考了一下：“恩，让他受点挫折就行了，真的弄死就不好玩了。” 黑风骑大营。 “王大人!乌大人来信了！”十九号灵语者走到王成的身边悄悄的说道。 “讲！” “乌大人命令我们撤军，回破冰城支援！”十九号根据灵鸟的信息，传达了乌寒的指令。 “好的，我知道了，下去吧！”十九号悄悄离开了营帐。 王成靠在椅背上，手指不停的敲打着桌面。眼看着破冰骑就要全军覆没了，根据自己的计算，破冰骑已经断粮了，明日天黑之前，他们必定会再次发动突围。不能让煮熟的鸭子飞了。只要撤军的速度慢一些，就不算违抗命令。 于是在王成的命令下，黑风骑大营的士兵开始慢慢的打包物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