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学习
原本去做客，没料想看了一出闹剧。至于那个所谓的朱姨娘到底是什么结果，其实没什么人关心。昭瑜几个人仍旧开心的聊了一个下午，待到傍晚的时候才回去。 在回别院的路上，顾昭妍窝在昭瑜身边，略有些黯然的道：“四jiejie，你说，女人为什么要去做小老婆呢？” 昭瑜吃了一惊，她瞪着顾昭妍略有些严肃的道：“这话是谁告诉你的？”小老婆，这个词一般都是底下的仆妇老婆子之间才说的话。作为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心里想是一回事，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了。 顾昭妍吓了一跳，昭瑜很少对她露出这么严厉的一面，她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昭瑜见她怔楞住了，便放缓了语气道：“五meimei，有些话，不管是从哪里听来的，心里知道是一回事，说出来又是一回事。若是有心人听见了，便会对你的闺誉有损。”其实顾昭妍从小说话就有点不大着调，不过以前可以说是小孩子口无遮拦，现在可没人会这样替她开脱。作为一家子的姐妹，昭瑜总是觉得大家好才是真的好。而且她又是jiejie，有必要提醒顾昭妍一下。 顾昭妍显然还是不大当回事，可仍是不情愿的点了点头说了句：“知道了。” 昭瑜见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心里是不在乎的，不由叹了口气道：“五meimei，你刚刚问我，为什么女人要去给人做小？有些是为了钱，有些是以为可以做主子，有些则是出于无奈。你看府里头，比如说杜姨娘和陈姨娘，她们一个是祖母安排给三叔父的，一个是我娘挑来给我爹的。她们作为丫鬟，其实也没什么选择的余地。而且对她们来说，只怕这样或许还是个机会呢！说不定还有好些其他的丫鬟羡慕她们呢！一个人到底要过什么样的日子，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也就是所谓的甲之甘露，乙之砒霜。” 顾昭妍听得似懂非懂，但却不再说话，而是呆呆的盯着自己的脚尖，任由身体在马车的行驶中缓缓的晃动着。昭瑜见她听进去了，也就不去喊她，由得她自己想。有时候她觉得，顾昭妍这次能和她一起来渔阳，其实是一种缘分。本来就是一个很单纯的小姑娘，借这个机会多看看多学学，才能真正的长大。 回了芷兰院，顾昭妍一声不吭的把自己关进了西屋，彩云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家姑娘受了什么委屈。她朝跟着出门的彩珠看了一眼，彩珠也一脸的迷茫，示意她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彩云疑惑的看着昭瑜，可又不好问出口，昭瑜见状笑道：“没事，大概只是累了，一会儿吃晚饭的时候就好了。”彩云将信将疑的回去盯着顾昭妍，生怕她又随意闹腾起来。 昭瑜猜的没错，到底还是小姑娘，到了晚饭时分，顾昭妍就又神清气爽的蹦了出来，拉着昭瑜往秋韵堂去吃晚饭了。彩云这才松了一口气，这出门在外的，若是她家姑娘又闹起来，她还真不好办。她拉了彩珠过来吩咐：“好生跟着姑娘，这可不是在家里，到底是亲戚家。”彩珠使劲的点头：“jiejie放心吧，我省得。” 昭瑜偷眼见这两个丫鬟交头接耳，不由在心里暗笑。虽然顾昭妍平时大小姐脾气的厉害，可瞧她的丫鬟都对她很忠心，就看的出她还是个好主子的。彩珠如临大敌一般的跟在顾昭妍身后，顾昭妍却懵然不知所觉，昭瑜心里都快笑死了，脸上还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还真是累人。 吃过晚饭，房氏留了姐妹两个说话。顾昭妍叽叽喳喳的开始跟房氏说今天在卢家的见闻，不知道是不是听了昭瑜的话有所感悟，竟然丝毫没有提起那个朱姨娘的事。只把卢家的景色和卢婷婷的衣裳首饰，茶水点心等等的闲话说了一大通。昭瑜不由面露欣赏，看来这个小丫头还是很聪明的嘛。 房氏面上带着笑，听完了顾昭妍对卢家的描述，问道：“那你是很喜欢卢家姑娘咯？” “是啊！”顾昭妍笑嘻嘻的用手拉过了散在身后的一缕头发扭着，“叔祖母，我可以回请卢家jiejie过来这里玩儿吗？” “行啊！”房氏笑着点头，惹得顾昭妍一阵欢呼。 房氏笑看了看两人，端起茶喝了一口，昭瑜不由坐直了身子，看样子房氏是有话要说啊。果然，房氏笑着道：“这次离京之前，你们祖母和我聊了聊，特意要我在这边教教你们如何管家理事。” 咦！这件事昭瑜倒是真没听说过。原来太夫人还替她们想到了这些！顾昭妍更是惊讶，她眨巴着大眼睛道：“叔祖母教我们吗？我以为我们以后都要跟着二婶娘学呢！” 站在一边的袁mama笑着插嘴道：“两位表姑娘要在这边住好几个月呢！别院的事务相比府里还是要简单些的，凡事也应该先从简单的学起。若是能把这里的事做好，再去学习管理一个大府第自然就容易的多了。” 昭瑜虽然懒得学，恨不得能多清闲几天，可是如今房氏已经说出了口，她也不能再继续偷懒，便只得老实的应着。顾昭妍倒是很兴奋，好像早就把下午的事忘到了脑后，一蹦一跳的回了芷兰院。她又不肯自己回去睡觉，赖在昭瑜屋里说着学习管家的事。 姚mama听说了以后很高兴，她一叠声的道：“哎呦！到底是太夫人，心里总是想着姑娘的！这些事，可不就是该学起来了，再晚就来不及了。” 顾昭妍笑着问：“为什么来不及？” 今天的顾昭妍打扮的清爽可爱，又眨着一双杏核大眼，就连姚mama也不由对她多了两分疼惜，不由压低了声音缓声道：“过两年姑娘就要嫁人了，再晚了就来不及学习管家了。” 顾昭妍明显是误会了姚mama的意思，她瞪大了眼睛看着昭瑜：“四jiejie已经定亲了吗？和谁？我怎么都不知道？” 昭瑜觉得自己冷汗都下来了，她连忙摆手：“mama那是担心，并没有定亲，定什么亲？” 顾昭妍大眼睛转了转，凑到昭瑜耳边道：“四jiejie，我觉得逸表哥就是最好的了，不如我让给你呀，你去跟大伯父说，就让你们两个定亲不就行了？这样的话，以后我就可以经常看见逸表哥了，多好呀！” 这都是什么外星人逻辑！她不是喜欢房逸吗？怎么还能随便就把房逸送人了？而且还是让给自己的。昭瑜哭笑不得的拉了顾昭妍一把，低声教训道：“别瞎说，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这样不是很好吗？顾昭妍认为这简直就是最好的安排了。两个她喜欢的人在一起，然后她还能经常看见这两个人，多好啊！ 昭瑜不理她的反对，硬是把她赶回屋里睡觉去了。等顾昭妍走了，屋里这才清净下来。画梁笑道：“五姑娘来了也是好事，一天天的多热闹！” 是啊，就是太热闹了！昭瑜伸手抚了抚额头，感觉有点头疼。 第二天，房氏正式开始教导两姐妹管家理事。早上吃过早饭，两人就待在秋韵堂的花厅里，看各处的管事mama媳妇子来向房氏回话。当房氏听说顾昭妍会打算盘以后，便特意让她在一边帮着算账，而昭瑜则拿了笔记账。 姐妹两个配合的很好，别院的事务也不多，很快就做完了一天的事。昭瑜惊讶的发现，原来顾昭妍的算盘打得非常好，一点也不像是初学的。就连房氏都赞不绝口，顾昭妍脸上带着兴奋的潮红，不好意思的道：“是我娘教我的，不过在家没用过。” 怪不得！石氏家里是商贾出身，会打算盘再正常不过了。也许是平时闲着没事教给了顾昭妍，而顾昭妍也当成一个玩意儿来学，所以并没有在别人跟前显露过。房氏认真的夸了顾昭妍一番，又对昭瑜的新式支出收入的对账方法大加赞赏。 袁mama在一旁凑趣的笑道：“我的个乖乖！原来两位表小姐都这么聪明能干，太夫人可是捡了个便宜，到时候可就都成了太夫人的功劳了！” 昭瑜忙道：“我们姐妹会的都是些皮毛，自然还是要跟着叔祖母好好学学的。管家理事，哪里只是会打算盘会记账就行了的，总还有些人情往来，为人处世的道理需要学习。” 袁mama笑而不语的看着她，房氏在一边点头道：“说的没错，你们虽然年纪小，但能懂得这个道理也不容易了。”顿了顿笑道，“不过今日看你们做的都很好，以后慢慢再跟着看就是了。” 顾昭妍难得被长辈这么夸奖，脸蛋红的像是一只苹果一样。她再一次觉得来渔阳是对的，以前在府里的时候，上头有几个jiejie压着，总显不出她来。而且像打算盘这种事，连石氏都说是商贾之术，登不了大雅之堂。哪里想到到了渔阳，竟然能当真得了房氏的教诲，还被房氏这样的赞赏。以前当做玩笑学了的打算盘，也成了一项难得的技能。顾昭妍笑得越发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