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习武
宇文澈只将两位皇子送到了御书房门口，宇文睿则与他们一同离开。 重新回到了御书房里，戚流霜忍不住夸宇文澈：“皇上刚才表现得特别好，尤其有一国之君的风范。” “是吗？”没了外人在场，宇文澈也不用继续装腔作势，露出了纯粹的愉悦笑容。 “我偷学皇叔的，有没有觉得很像？”他满脸期待地问戚流霜。 “很像。”戚流霜点头。 宇文澈又得意了几分。 “等我以后长大了，一定也可以成为皇叔那样的人！”他握紧拳头，眼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戚流霜有一些意外他会说出这样子的话。 以她对他的了解，这孩子向来对宇文睿除了畏惧就是畏惧，就连说话都不敢大声，居然也会把宇文睿当成榜样。 “皇上喜欢摄政王么？”她随口问了一句。 没想到宇文澈竟会因为她的这一句话而红了小脸。 他微微低下了头去，极小声地吐出三个字：“喜欢的。” 戚流霜又是一惊。 从他平日里的表现，她还真的没有看出来这回事儿。 “其实我很喜欢皇叔的。”宇文澈绞着手指，声音极轻，“我以前特别崇拜他，觉得他每次都能打胜仗真的很厉害。可是皇叔对每个人都是冷冷的，我从小就是所有皇子里面最不受父皇宠爱的，自然也不敢去跟皇叔搭话。后来父皇薨了，我的那些哥哥们也都去世了，皇叔扶持我登上皇位，我才有了与他接触的机会。” “他第一次拿正眼看我的时候，我非常高兴，高兴得都快要跳起来了。可是皇叔对我很凶，每次我犯了一点点的错误他都要很严厉地惩罚我，所以我以为他跟父皇一样，也是讨厌我的。” “可是小金子你那天告诉我，说皇叔对我很好，我自己又想了很久才想通，其实皇叔对我那么严格，也都是为了我好，为了陈国的百姓好。” 戚流霜竟不知道，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居然也会有这样成熟的想法。 她摸了摸他的脑袋，声音也不由地软了下来：“皇上能够这样想，自然是极好的，也算是没有辜负摄政王的一番苦心。” “嗯！”宇文澈的精神在瞬间振奋了起来，“所以我已经决定了，从今天开始，每天都要跟着皇叔认真学习，努力当一个好皇帝！” “嗯。” 突然，一个冰冷低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把戚流霜与宇文澈全都吓了一跳。 “皇上能有这番觉悟，本王就放心了。” 戚流霜眼见着本该出宫而去的宇文睿此刻正缓缓地从门外踱步而来，最后停在了他们两人跟前。 而最让人觉得惊恐的是，他那张平素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这会儿竟然多了一丝笑意。 宇文澈也被吓傻了。 他想到自己刚才真情流露时说出的那番话可能被宇文睿听了去，一张小脸涨得通红，一直垂着脑袋不敢看他。 “摄政王殿下怎么又回来了？”戚流霜稳住心神，努力镇定地开口问道。 宇文睿闻言瞟了戚流霜一眼，那眼神相当复杂，让她分辨不出他的情绪。 他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对宇文澈说：“原本臣是打算等皇上生辰以后再提此事的，不过既然皇上如今有这样大的决心，不如就从今天开始吧。” 听他这么一说，戚流霜就直觉不会是什么好事儿。 宇文澈也是惴惴不安地看着他。 “从今天开始做什么？”宇文澈问。 “习武。”宇文睿说。 戚流霜与宇文澈都惊掉了下巴。 宇文睿看着面前已经呆傻掉的两人，面色不变地继续往下说：“以后每日午后，皇上都要去演武场跟臣学习一个时辰的武术，直到皇上有能力自保为止。” 宇文澈哭丧着一张脸去看戚流霜。 戚流霜虽然心疼他，但也无可奈何。 在摄政王面前，哪里有她说话的余地。 “怎么，皇上想要出尔反尔吗？”宇文睿说话的语速依然是慢慢的，表情也依然是淡淡的，只是这其中威胁的意思分外明显。 “当然不是！”宇文澈露出了视死如归的表情，连忙表明自己的决心：“朕一定会跟着皇叔好好学习武术的！” “那就好。”宇文睿收回了视线，又说：“皇上待会儿用完膳后记得去演武场，臣会在那里等您。” “噢。”宇文澈应道。 宇文睿又看了戚流霜一眼才转身出了御书房。 等他一走，宇文澈的肩膀彻底地垮了下去，整个人无精打采地瘫坐在龙榻之上。 “小金子，我不想习武。”他可怜兮兮地对戚流霜说。 戚流霜知道宇文澈从小就没有学过武术，他在他那群兄弟里也是唯一的一个。 她原本还以为是宇文澈不愿意，现在想想恐怕是他父皇压根就没想过要把皇位传给他，也就没有培养他各方面的能力。 可谁能够知道，这世界上的事情往往就是这样的阴差阳错呢？ “皇上，摄政王也是为了您好，有武功傍身，您以后也不用怕另外两国派人前来行刺了。”戚流霜劝他说。 然而她刚一说完才想起来自己似乎就是“另外两国”派来的，虽然是不是行刺还有待观望。 好在宇文澈虽然不情不愿，但也还是不敢忤逆自己敬爱的皇叔的命令，用过午膳以后就拉着戚流霜陪他一起去了演武场。 在今天以前，戚流霜还不知道皇宫里有这样一个地方。 陈国皇宫里的演武场很大，跟她原来学校的cao场差不多。 他们到的时候，场上就已经有一群侍卫在那里cao练了。 他们的练习并不是简单地重复比划招式，而是一对一的比试，直到一个被另一个打倒在地为止。 戚流霜只在古装剧里看过这种场面，所以初次现场见到，便生出了许多新奇，看得也是兴致勃勃。 但是宇文澈完全与她不同。 他的一张小脸血色尽失，一双小手打着哆嗦地扯着戚流霜的袖子。 “怎么办，小金子，我待会儿也要被人这样打吗？”他战战兢兢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