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洛宁遗言

    “当时，我并没有去西德乌城，而是在一个不为人知的小村庄呆着，后来爷爷他们飞过来，说是要带我去你那里，把我托付给你。”海洛伊斯回忆道，“最开始我是不同意的，因为你毁了我的容貌，让我差点不想再活在这个世界上，经过爷爷的劝说，最终还是同意了，因为我的jiejie，和你在一起，毕竟那是我唯一的亲人。”

    “是什么村庄，在哪里？”布莱恩问道，“你在那住了一段时间，他们多少会知道你的一些情况，我必须想办法把他们迁移过来。”

    海洛伊斯怔怔地用魂火看着布莱恩，看着他那白金色的灵魂，感慨道：“说真的，在一件事面前，你总是比别人要更宽容一些，也许只有你会想到，不嫌麻烦，不怕辛苦，把村民迁移到迷雾森林，可是爷爷的风格，你是知道的。”

    “直接全部灭口了？”布莱恩惊道。

    “没错，爷爷继承了家族杀伐决断的血脉，这一点也深刻地影响着我。”海洛伊斯点了点头，看来她也并不赞成邓巴的行为。

    对于地宫的搜索还在进行，这个庞大的地下宫殿，即使两百个亡灵，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探查完全。在诡异的雕像后面，还有很大一片区域，都是一个个小房间，偶尔有大头僵尸出现，小规模的战斗不断。

    西尼尔不相信，这么大的地宫，居然没有任何的宝物和珍藏，可是在搜查完毕之后，还真的没有收获，看起来这些小房间，只是洛宁族的居所，由于年代久远，一切生活器具，几乎都已经朽化，还剩下一些陶罐，保存了下来。刺猪打开几个陶罐，看见里面空空如也，不由失望至极，不过这时又传来了新消息，仆从们发现了一个新的大门。

    依然是一个石制的厚重大门，不过规模上比地宫外面的门要小不少，布莱恩召唤了二十个土元素，与大木乃伊们一同合作之下，开启了石门。石门之后是一个向下的阶梯，走过几百阶石梯，有一个黝黑的入口，那里再也没有萤石照亮，看不清里面究竟有什么。

    “看起来有点恐怖，大家都小心了。”布莱恩道，他又召唤了四个火元素，走在最前头，为所有亡灵照明。

    “布莱恩，这么一会召唤了二十四个元素，我简直不敢相信，你才四级。”芭芭拉道，“我记忆中的四级法师，最多召唤十二个元素，也就到了极限。”

    “芭芭拉女士，他再召唤五十个元素，也不是问题。”艾斯翠德说道。

    “是嘛，真是难以想象，无尽的精神力，简直是魔法师梦寐以求的事情。”芭芭拉叹道，“要是再有几件魔法装备，这小子就更可怕了。”

    “一直没有这个运气。”布莱恩耸耸肩膀。

    火元素往入口走去，行进了二十多米后，众人石壁上密密麻麻刻满了符号。

    “是洛宁族的文字。”布莱恩凑近了一点，他还记得，艾斯翠德不太清醒的时候，曾经写出过类似的符号，只是那时候，她自己也不记得，到底写的是什么意思。不过后来，艾斯翠德的记忆在蛮族的密地恢复，能够认识这些符号，并可以把它们翻译成鲁凯大陆的南方通用语。

    艾斯翠德仰着头，火元素的个头比较小，她不清最上面的几排字，于是布莱恩又释放了几个照明术，通道一片明亮。

    “孩子们，我知道有一天……有一天你们为我建造的宫殿，也将成为我的墓地，现在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我最后想给你们留下几句话。”艾斯翠德慢慢地阅读着，并用南方通用语，翻译了出来。

    “实话实说，我并不是神，虽然一直被你们当成神来供奉，而其实，我只是一个来自异空间的生命，在那里，我很普通。我们曾经有着发达的文明，可是正是因为发达，造成了毁灭，为了生存，我不得不通过某种技术，传送到了这里，再孕育出你们。我的名字叫洛宁，所以大家都自称洛宁族。”

    布莱恩惊叹不已，原来洛宁族并非宇宙文明的源头，还有比他们更远的文明，缔造了他们。

    “所有生命，都不是凭空而来的，虽然我不知道，谁孕育了我们，但是我起码知道，是我孕育了你们。”艾斯翠德继续念道，“追本溯源，是一个无止尽的探索，我猜测，那可能是某种无休止的循环吧。你们也许会觉得奇怪，为何你们并不像我，或者说，只是一部分的我。的确，我有几百个触手，数百只眼睛，我有你们不具备的强大能力，一只眼睛可以预测天气，一只眼睛可以俯察世情，一只眼睛可以洞悉人心，一只眼睛可以发觉危险……还有无数的触手，能够同时完成多项事情，你们羡慕我，膜拜我，是因为你们长的模样像我，但是只有两只眼睛和八个触手。在最初，我完全有能力，缔造出和我一样的后代，可是我最后的决定，却是只给你们，我的一小部分能力。”

    “这还不简单，洛宁是害怕，人人都像她那么强大，自己就没有崇高的地位了。”西尼尔说道。

    “如果有人认为，这是我的私心，那可就大错特错了。”西尼尔瞬间被打脸，“我还是赋予了你们智慧，让你们有一天，体会到我的初衷，也彻底明白，宇宙法则的力量，是无处不在的。是的，不管文明多么进步和发达，终究不能脱离宇宙法则的制约，而这个法则归纳起来，就是两个简单的字——平衡！”

    “平衡无处不在，当你越来越强大，就越来越感觉到它的力量，永远地束缚着你。正如我，因为极其强大，所需要的能量和食物，也是极其的多，直到有一天，你们供奉不起了，你们觉得我的存在，已经是个不能忍受的负担，于是你们给我制造了这个宫殿，其实就是把我囚禁了起来，我失去了食物的来源，再也出不去了，慢慢消弱下去，终将葬身于此地。但是孩子们，我并不责怪你们，只是希望你们能够用我赋予你们的硕大头颅，逐渐明白，当你们创造文明，就是在打破宇宙的平衡，这条道路走下去，有一天也会走到极端，受到平衡的制裁。”

    “我不让你们完全和我一样，是因为，无论在哪个位面，它的资源，都不能承载过多的强者。选择简单的生活，汲取适当的能量，才是你们繁衍下去的长久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