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生而不公
肮脏，无法承受的卫生和环境，但是贫民们要生存，贫穷，无法想象的生活条件，但是贫民们还是要生存。在这个贫民窟内，你再也无法认为，有任何一件事，比生存更重要。坎伯兰无语地默默行走，他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反感，他甚至希望圣奥西丁能够亲自降临到这里，看看这些人，是不是连神，都不好意思再开口，跟他们提信仰两个字，信仰在饥饿病痛纠缠的时候，好像也很空洞。 “不能这么想，坎伯兰，你是神之子，绝对不能这么去思考问题。”坎伯兰只好自己不断提醒自己。 挨家挨户地询问和搜查，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原来最初，大家是听到一位叫做西里的老者传言，他在几天之前，说是察觉到了贫民窟里，藏着可疑人物，这个人和邓巴有密切的关系，那时候悬赏还没有取缔，人们为此而兴奋不已，在附近疯狂地寻找，有的人还上报了教会，希望得到赏赐。 当坎伯兰看到西里时，吃了一惊，他不就是那天自己遇到的老者吗，双目失明坐在街头上，因为女儿被抢走而痛哭，现在正在晒着太阳。 “西里先生，您好，您还记得我的声音吗？”贝琳达过去打招呼。 “啊，记得，你前些日子来过这里，和我说过话，很好听的声音，老头子记得很清楚。”西里摸摸胡子，仰头答道。 “我想问问您，是怎么知道，有可疑人物来到了贫民窟？”贝琳达继续说道，坎伯兰在一旁没有吭声。 “你是来抓捕可疑人物的吗，呵呵，难道没听说大悬赏已经取消了？现在人们都没兴趣了，教会总是这样出尔反尔。”老者不满道。 “我只是想问问情况。”贝琳达道。 “是这样的，我也是听别人说的，那个人真是个好人啊，他给我钱，还请我喝酒，喝到最后，他告诉我贫民窟里有个可疑的人物，和邓……邓巴有着密切的关系。”西里回忆道，“他说希望我把这个消息公布出去，贫民窟的有些人，就有可能因此脱离贫穷。” “您就没有怀疑他别有所图？” 老头子听罢哈哈大笑：“别有所图，他能图我什么，我一个又穷又糟的老头？” “一个陌生人，突然来到您家，您不害怕吗？他突然给您钱，给您食物和美酒，那很有可能是在利用您看不到的缺陷，达到什么目的啊。” “老头子才不管那么多，谁给我钱，谁就是好人，他让我能活下去，我当然愿意为他办点事情。马尔兹让我们没法活，还抢走了我的女儿，他就是个混蛋。”西里愤愤道。 “你想死了，西里老鬼。”跟着坎伯兰一起来的马尔兹下属，怒不可遏地喝到，冲上去就想给老者一拳。 神之子一把拉住了男子，说道：“怎么，在我的面前，你也这么嚣张？” 老者听出了来人，连忙站起来一阵乱抓，吼道：“考博你这个王八蛋，就是你带人抓走了苏西，还我的女儿，还我女儿！” “大人，难道您没有听到，这个老瞎子，口口声声都在诋毁教会，他简直是个异端！”考博辩驳道。 “大人？什么大人，教会的大人吗，马尔兹抓走了我的女儿，您听到了吗，您可以为老头子主持公道吗？”西里突然冷笑了两声，“我差点忘了，你们都是一路的，这世上哪有公道？” 坎伯兰已经明白，他的对手，利用了西里的弱点发布假消息，自己恐怕无从查找。不过他倒是想试一试，让这个对神和教会都不敬的人，改变一下态度。 “西里先生，我是辰星教会的裁判总长坎伯兰，我有足够的权力来解救您的女儿，不过前提是，您必须改变态度，从现在开始，信奉至高之神圣奥西丁，只要您做到这一点，我会很快让苏西回到您的身边。”坎伯兰说道。 “裁……裁判总长！你真的是裁判总长大人，只要您能救我的女儿，我什么都答应，我天天去给圣奥西丁磕头。”西里颤声道。 “我说到做到。”坎伯兰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信仰好像变成了某种交易一样。 考博在一旁皱着眉头，想说话又没说出口，动了动嘴唇，最后还是强忍住。 “西里先生，只要您能坚定信仰，一切都会改变，好日子会慢慢到来，您去和所有贫民们说，神之子将很快改善这里的状况，如果他们都能够信奉神祗，对圣奥西丁诚心膜拜。”坎伯兰向老者保证道，“或许将来，您还可能得到神的垂怜，获得永生。” “不不不，我不需要永生，总长大人，我们这些穷人，只要能生活好点就足够了。”西里摆了摆手。 “为什么，不希望永生？”坎伯兰感到奇怪，难道永生都不吸引人吗？ “说句实话，大人。”西里道，“您也许是个不错的人，毕竟我听说您是神派来的，可是您说可以改变一切，却有一点改变不了，那就是我们的出生。我西里从一生下来就在这个贫民窟，就双目失明，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不知道你们口中美丽的色彩，究竟是什么感觉？当人们对我提到神和信仰的时候，我很想问问神，为什么，人们生而不公，为什么，我生下来就这么惨，那时候我还是个婴儿，没有做过错事，就遭到了惩罚，这种事情，您还能改变吗？如果不能改，我要永生干什么，不停回忆这段苦楚吗？” 永生，原来并不吸引人，为什么圣奥西丁大人在天界，从来没有说过这个，是他没有发现，还是他不愿承认？ “大人，您……您有些情况还不了解，承诺得太早了一点。”在回去的路上，考博结结巴巴地说道。 “什么意思？”坎伯兰心里隐隐出现不祥的感觉。 “西里的女儿苏西，就是不肯向马尔兹先生认罪，她已经……已经……” “死了！”坎伯兰一把抓住考博的领子，目眦欲裂，他还从来没有如此愤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