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章 寒光闪闪的匕首
昙静刚要往门外走，我叫住她：“艾艾艾，等会儿！哪有那么巧的事情？天下又不是只有你们莲若庵一家尼姑庵，你还不允许人家别的庵里的尼姑来化缘了？” 昙静猛停住脚步，手指点了点太阳xue说：“你说的多少也有些道理，不过万一要真是扫地的傻丫头她们呢？” “就算真是她们，你也不能轻易相认啊，你不是怕被人认出来吗？你想啊，要真是傻丫头她们，那傻妞能懂得伪装吗？她们肯定招摇过市啊，说不定已经被别人盯上了。你好不容易改变了模样做好了伪装，贸然接触她们岂不是自投罗网？” 昙静点点头：“你说的对。没看出来你还有点变聪明了。” 我坏笑：“那是，我是谁啊，喝聪明绝顶的昙静奶水长大的。” 她知道我在拿她进城的时候把我藏在胸口里的事情开玩笑，骂了我一句，大步流星往外走。我叫住她：“等等！” “又怎么了？” “你这样走路还是个猎户啊，哪像书生。” 昙静听后，迈着小碎步走了几步。 我摊摊手：“这也不对，你这是小姑娘的走法。” 昙静生气了：“你烦不烦，难道让我翻着跟头出去啊？” 我耐心地指导她：“别着急，我看过那淹死的……” “淹死的是什么东西？” “就是现在附在蝶儿其中一个手下里面的那位‘我的朋友’，他是个被淹死的水鬼，生前是秀才，他那走路我看过多次了，我现在教你怎么走。好，轻轻抬起左腿，很好……” 昙静就在我一边小声的指导下，一边一步三摇地走出门来。虽然理论上我对昙静说的话，其他凡人是听不到的。可为了避免这客栈大厅内隐藏着什么“世外高人”，昙静还是在出门口后就命令我闭上了嘴。 客栈的大厅里现在人不多，有几个穿着破烂衣服的苦力在一个桌子上吃着廉价的杂烩菜，一边喝酒一边划拳。另一个角落里，有五六个头上缠着黑巾的汉子在慢条斯理地吃着酱rou喝着好酒。昙静找了一个没人的角落，在黑暗光线的掩护下朝门外看着。 长得像一只被油浸泡过的老鼠一样的店小二，正在门口对着外边喊着：“我说你们也太不像话了，三个人来化缘，你们要了十几个人的分量，你们吃的了吗？” 我在昙静耳边低声取笑：“看这饭量不是傻丫头，是昙清才对。” 昙静骂了声，一把攥住念珠，装作把玩的样子把我捏在手里。我嘿嘿一笑，穿行到了她靠近脖子的那颗念珠上。昙静翻翻白眼，无奈地继续朝前走。 “城外城隍庙里还有我们师姐妹呢，她们有的病了，有的在照顾病人，才派我们来这化缘的，这位施主……”我一听这憨厚的声音，果然是扫地的傻丫头昙洁。 店小二咂咂嘴：“可我们这儿没这么多剩下的素包子啊，除非你们拿钱出来，让我们给你们现蒸。” “阿弥陀佛，出家之人没有银钱带在身上……还请施主您发发慈悲……” 昙静站在远处仔细看了一会儿，看到门外附近除了昙洁和另外两个比她高大许多的同龄小尼姑没有别的人之后，伸手摸了摸自己腰中的小包袱。我知道她肯定是想帮昙洁她们蒸些素包子带回去。 果然昙静犹豫了一下，一伸手摘下了小包袱，拿在手里掂了掂，然后朝着门口走去。 就在昙静已经来到店小二的背后，马上就要伸出手拍他的肩膀的时候，从门外又呼哧带喘地跑过来一个小尼姑，对着昙洁她们三个大喊：“喂，你们三个还在这化什么缘啊，快跟我回去！” 昙洁她们惊讶地回头问那刚跑来的小尼姑：“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那个小尼姑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定空……定空师太派两位师姐来找我们了，她们……她们现在就在……就在城隍庙里等我们呢！” 一听到定空师太的法号，昙静急忙用一只手遮住自己的半边脸，迅速地又回到了那个较暗的角落里，向外仔细听着。 昙洁她们问：“定空师太派人来的，住持呢，还有师父她们呢？” 那刚来的小尼姑哭着回答：“定空师太说，有土匪来洗劫莲若庵，住持把我们分不同的方向遣散出来逃命。当时定空师太被住持派去请官兵救援，可等官兵到来的时候，住持和几位定字辈的师太已经都被土匪给害死了。好在官兵现在已经剿灭了土匪，定空师太便到处寻找我们这些被遣散出来的弟子，现在听说其他的弟子都已经回庵里了，就差我们了。快跟我走吧！” “可是我们还没有化到吃的，如何赶路？” “哎呀，那来接我们的二位师姐，身上的带着银钱，会给我们买吃的的。” “那我们就别磨蹭了，快走吧！” 几位小尼姑叽叽喳喳地互相簇拥着跑掉了。 昙静用力攥了攥钱袋，将其挂回到腰间，回到了自己的屋里坐下，盯着面前的几盘素菜发愣。 “怎么了？rou吃惯了这些东西咽不下去了吧！”我说。 “我没工夫跟你耍贫嘴，现在事情麻烦了。定空师太重回了莲若庵，还编出了一套什么土匪的谎话来。” 我插嘴道：“就是，哪有土匪会抢尼姑庵的，尼姑又没多少钱。”说完我想了想，又否定了自己的说法：“不对不对，抢尼姑庵肯定不是为了钱……” “哎呀，你给我闭嘴！”昙静把念珠往桌子上一拍，我的圆形屋子又地震了一下。昙静接着说：“如果昙清和你给我讲的我人事不省的时候发生的事情没错的话，我记得你们说过那定空师太表示过只会帮穆环山找到你的魂魄不再合作其他的，而且她还让穆环山别再找莲若庵的麻烦？” “对，我亲眼看到的。”我被震后，盘腿坐在念珠里没好气地说。 “那我就不用担心她会害其他的师姐妹了……定空师太的法术还是很强的……说不定还能保护她们……哎呀！糟了！”昙静突然叫了一声。 “怎么了？” “傻丫头！傻丫头和其他人不同，她曾经在追被狗叼跑的这串念珠的时候，目击了定空师太和穆环山私下接头啊，定空师太会不会对傻丫头灭口？”昙静一脸担忧地说。 我想了想，也不是完全没有这个可能，可现在我觉得，还是先让昙静放下心来，别去想其他的事情为好。现在光穆环山和唐探蝶两拨人就已经够难对付的了，实在没精力去管莲若庵的事了。 “我看不会。”我说。 “为什么？”昙静问。 “因为她傻啊！谁会相信一个傻妞说的话？她连我是赏珠佛都信，谁会认为她说的是真的？”我回答。 昙静用手指轻轻敲了敲额头：“但愿你说的是对的。” 我抬头看着她忧虑的脸说：“昙静，你知道吗，你平时遇到与自己没关系的事情时真是聪明绝顶，可一旦关系到与你亲近的人的时候，你就会变得没那么理智了，甚至有些鲁莽。” 昙静哼了一声：“所以我才戴着你啊，跟你在一起我肯定时时刻刻都是聪明的。” 我笑了笑：“快吃饭吧，凉了。” 昙静刚拿起筷子来，客房的门“碰”的一声被震飞，还没等昙静反应过来，几位头上缠着黑巾的大汉便冲了进来。 昙静右拳还没攥紧，两道迅捷的黑影刷的一下跳到昙静身边，两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抵住昙静的咽喉，接着一个沙哑的声音说道：“昙静小师傅，我们法座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