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娃娃亲
六年了，旧地重游，梁雪的心情格外沉重。 下了火车后，梁雪找到曾经工作的酒吧，希望能够再见婷婷姐一眼，那日如果没有她，自己不可能活下来。 酒吧里的人早已经换了不知道多少遍了，连老板都换了，梁雪没有找到婷婷姐，虽然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可还是有些失望。 乘着长途公共汽车来到小镇，小镇的变化太大了，梁雪已经认不出昔日的那条街了，还有曾经和小川一起吃过薄饼的小店已经没有了。 原本出了小镇，便没有柏油路了，进山里只能靠步行或者牛、马之类的代步工具，可如今，柏油路已经修到了山里。 梁雪搭了便车，前往韩家村，她希望再见一次韩mama和韩小川，不知为什么，自从见过韩大川之后，她的心里就一直想着韩小川，那个腼腆的农村大男孩，有着一颗善良的心，为了农村的孩子们，他心甘情愿地守在山里，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山路的一侧是石壁，一侧是悬崖。梁雪坐在车上，感觉心惊rou跳的，大气都不敢喘。 深秋时节，蔚蓝色的天空，一尘不染，晶莹透明。群山被秋霜洗过，野草已经枯黄，不过树的颜色各异，绿的、黄的、红的，犹如一群穿着花裙的少女，在秋风中婆娑起舞，展现着消魂的俏姿。 记得那次大川带梁雪来的时候，用了将近两天的时间才回到家，这次只用了一天的时间便到了。 应该是有了公路的原因，韩家村的变化也是相当的大，小川的家已经盖了新房，也有了院墙，如果不是路人的指点，梁雪怎么也不会相信那是小川的家。 小川家的大门开着，梁雪在门口看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走了进去。 “韩mama、韩mama。”梁雪叫着。 “谁呀，进来吧，我喂鸡呢。”韩mama的声音从厢房里传出来。 梁雪走近厢房，刚好韩mama走了出来。 “你找谁呀？”韩mama看着梁雪问。 “韩mama，您不记得我了？”梁雪的脸是带盈盈的笑容。 “你是……” 也许是自己的变化太大了吧，韩mama看着梁雪一个劲儿地摇头，这么漂亮的姑娘，她好多年没见过了，记得那还是六年，她见过一个漂亮的小女孩儿，难道…… “韩mama，我是小雪，六年前我来过您家的。”梁雪笑着说。 “哟，真的是你呀。”韩mama终于认出了梁雪。 “你好吗？韩mama。” “好，怎么会不好呢？你看，这房子都是新盖的，那年你来的时候，老房子都已经不成样子了。”韩mama兴奋得不得了。 韩mama把梁雪让进屋子里，笑呵呵地道：“你看这么大个家，就我一个人，没事的时候，我就养个鸡呀、鸭呀的，也有个伴不是？” “以后我陪着您吧。”梁雪说。 “那可不错，不过，听大川来电话说，你现在已经和父母在一起了，我真的很高兴，这么多年，你们终于在一起了，不过，你那养父母怎么样，他们也都是好人呐，那年你跑到我们这里来，我能看得出，他们可是真着急，那个收养你的mama还说，找不到你自己都不想活了呢。”韩mama的话，令得梁有些不知所措。 这时，小川回来了，梁雪心目中那个腼腆的大男孩已经变成了男子汉，白白净净的一张脸，和梁雪心目中的农村人不一样，也许因为他不种地的原因，这里的土地很少，大多数人都是靠山吃饭的，采药、打猎什么的，不过梁雪知道，小川是不会打猎的，他曾经说打猎很残忍，所以有时间的时候，他会上山采草药，记得那年梁雪还同他一起上山采过蘑菇呢。 小川看着眼前的梁雪呆愣了片刻，梁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自己来得太突然了，她打开行礼，拿出几本书送给了小川。 “你们聊着，我给你做好吃的。”韩mama说着走了。 单独和小川在一起，梁雪有些不自在，以前她可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说不上来是害羞还是什么，就是手足无措的感觉。韩小川不说话，她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那个，小川哥，你还给孩子们上课吗？”梁雪问。 韩小川同样有些不知所措，他假装看着书，却因为心跳过快而浑身燥热。 “我……孩子们都去镇上上学了，有专门的校车接送，所以早就不用我上课了，我现在只是村里的会计。”小川说道。 梁雪想起了那年小川教她认识的几种草药，说道：“你还上山采药吗？以前你教我的那几种，不知道我现在还认不认得出来了。” “没事，我再教你。 梁雪点头，笑了笑。 “小川哥，明天我想去拜祭奶奶，你知道的，就是净尘师傅，你能陪我去吗？”梁雪说道，她害怕自己找不到路，毕竟六年了，不知道净缘师傅还在不在。 小川点头。 吃饭的时候，小川的嫂子带着孩子也来了，孩子小名丹丹，是个漂亮的小女孩，梁雪想起了思思，她情不自禁地想抱丹丹，却由于胸部的疼痛没抱起来，额头渗出一层细细的汗珠。 小川赶紧扶起她问道：“你怎么了？” 梁雪笑了笑：“没事。” 小川的嫂子看着两人笑道：“小川也该成家了，都知道心疼人了。” 梁雪和小川不好意思地躲进了里屋，只听韩mama叹了口气：“可不是嘛，你们两口子多上点心，看看哪家有好姑娘，帮忙说和说和。” 小川的嫂子忙给婆婆使了个眼色道：“妈，眼前这不是现成的，还上哪儿找去呀？您不是说当年姑姑生下小雪的时候就把她许给小川了吗？” “这……我还没老糊涂呢，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娃娃亲早就不时兴了，再说了，你姑姑和我们又没有血缘关系，听你爸说，当年她是你二爷从外边捡回来的，后来又被亲生父母认了回去，所以当年的事儿我从来就没想提。”韩mama说道。 梁雪看了小川一眼，小川坐在炕边，如坐针毡，梁雪笑道：“嫂子说的是真的吗？” 小川红着脸，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