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心有灵犀
莫荣行刑的时候天气晴朗，午时一到，人头落地，而萧离锦和康铭流并沒有去看行刑，萧离锦昨日已经和他道别了，去看也是徒增伤感，而莫荣必定也不想看到她同情的眼神，他这样走了未尝不是一种解脱，活着不能和心爱的表明心迹，也不能在一起，死了，他们就能团圆了吧。 萧离锦去找黄晗枫，现在她知道他改装成了一个老人家，并且目的在于翡翠器皿，现在她要做的事情就是打听江离城哪家有翡翠器皿的。 “离儿，我们到玉器店做什么？”康铭流折扇打开置于胸前，眼神瞄了一眼眼前各种玉器：翡翠、玛瑙、羊脂玉、和田玉...... “我是來打听的，沒有地方比这里更容易打探到这方面的消息了。”萧离锦心中已经有了计算，于是对着康铭流神秘一笑。 康铭流微微含着笑意，看着她的样子，似乎明白了什么，但是什么也沒说，只是随手拿起了一只翡翠的玉盘看了起來。 玉器店的老板见生意上门，立马迎了上來，看到康铭流手上拿着翡翠玉盘仔细端详着，立马就眉开眼笑起來：“这位公子，你真是好眼光，这个翡翠玉盘是我们店的珍品，世上可沒有第二只了。” “我看这翡翠玉盘一般般，江离城肯定有比这玉盘更好的翡翠器皿。”萧离锦立马说道。 “这位夫人，你话可不能这么说。”老板把萧离锦当做康铭流的夫人，连忙说道，“这翡翠玉盘绝对沒有第二只了。” “我不是他的夫人。”萧离锦连忙解释道，“还有我怎么听说张家还是李家什么的有更好的翡翠器皿......” 康铭流见萧离锦纠正老板的称呼，淡笑不语，轻轻放下了翡翠玉盘。 “你是说宋家的翡翠鎏金碗？那可是宋家的东西，虽然比玉盘珍贵，但是宋家是不会卖掉的。”老板道出信息，萧离锦也就得到了信息。 “谢谢你了。”萧离锦丢下一句话就走出了店门。 “你什么都沒买，老板可是气疯了。”康铭流跟上她，走到她身边，看似不经意地说道。 萧离锦微微侧头，余光看到了老板生气的模样，嘴角一勾道：“jian商，那个翡翠玉盘分明品质一般，不是玻璃种的。” “你也懂翡翠？”康铭流倒是沒想到萧离锦对这个有研究。 “彼此彼此。”萧离锦说完侧过头看着他道，“你知道他口中的宋家在哪里吗？” “既然能够珍藏价值连城的翡翠鎏金碗，那么宋家非富即贵。” “说的也是。” 萧离锦一路询问百姓，知道了一个富商姓宋，然后就准备前往宋家。 还未走到宋府的门口，宋府里面就走出一个白须白发的老人，正蹒跚着离开宋府，萧离锦停下來，目光正好和他对视了，也不过一瞬，老人又继续朝着另一个方向走了。 萧离锦认出他就是刑场上她看到的那个老人，她怀疑是黄晗枫的那个人，她并沒有追上去，而是敲开了宋府的门。 “你找谁？”一个小厮从门缝里问道。 “我想问一下，你们府上有沒有一个白须白发的老人家？” “有啊，沒來多久，是我们府上的花匠。” “你知道他住在哪里吗？”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萧离锦得到想要的东西，也不准备进宋府，而是决定追上去。 康铭流见她询问一个老人的行踪，也不过问，默默地跟在她身后。 她追上去，那个老人已经消失在她的可视范围内，她在大街上原地转了一圈，把周围的环境看了一遍，密密麻麻的人流，五颜六色的色彩，她终于在茫茫人海中发现了那道白色，于是急忙拨开重重人群站在了他的身后。 时间在这一刻停止了，老人似乎察觉到身后的异样，也停下了步伐，背对着她站在原地。 “小黄......”萧离锦喊出这句话不知道等了多久，她除了喊出这两个字，一时不知道下面该说什么，待缓过了气，一连串的话就源源不断而出。 “你为什么不來找我？”萧离锦继续问道。 “你为什么会在宋府当花匠，是为了翡翠器皿吗？” “你为什么要易容？” “你为什么......” 无数个为什么从她口中蹦出來，但是回应她的只是一个背影，一个默不作声的背影，让她看不懂，也看不清他的意思。 “离儿，你说他是黄兄弟？”康铭流突然出声，让萧离锦抽回了思绪。 黄晗枫在萧离锦无数个为什么的攻击下，心头闪过无数个思绪，正当他准备回应她的时候，康铭流突然说了话，让他把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这位小姐，老头子我不认识你，你是在和我说话吗？” 萧离锦沒想到转过身來的老人，她完全不认得，或者说他身上根本沒有黄晗枫的影子，无论是声音还是神态，连语气都完全是一个老人的口吻，但她就是感觉得到，这个人就是黄晗枫，她真想撕开他的假面具看看清楚。 “你一定要这样吗？” “这位小姐是把老头子我认成别人了吗？” 萧离锦看着眼前笑容和蔼的老人，连她都觉得自己认错人了，但是下一瞬间，她目光一闪，抬手就要去撕他的假面具。 老人一弯身体，刚好躲开她的攻势，萧离锦收回手，心中已是了然，这个人是黄晗枫无疑，但是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做，为了一只翡翠鎏金碗完全沒有必要这样做才对，以他的身手，完全可以如探囊取物一般轻松到手。 “你真的不是小黄？！”萧离锦盯着他的眼睛问他。 “不是。”老人目光坚定地回视她。 萧离锦和黄晗枫的目光对峙着，康铭流看着两人，眼中神色不明，三个人就这样站在集市中央，周围人群川流不息，有的好奇地看了他们一眼就又匆匆离开。 然后似乎是约定好了一般，两人不约而同地转身，背向而驰。 萧离锦转过身，嘴角微微上扬。 亥时，宋府房顶。 一白一黑两道人影相对地站着。 “我就知道是你。”黑衣人说道。 “知我者莫若你。”白衣人回应道。 萧离锦穿着夜行衣，而黄晗枫依旧一身白衣。 “你怎么认定那个老人一定是我？”黄晗枫不明白，他明明扮演得很像才对。 “你是扮得很像，我差点以为是我认错了人，但是你能在我抬手的瞬间判断我是要撕你的面具，除了小黄你，还沒有一个人能知道我抬手不是打人而是冲着你的脸皮去的。” 黄晗枫不再说话，只是直直地看着她说道：“锦儿，我离开不是因为......” “我知道，你留下的信已经充分说明了理由，但是我很奇怪，你这次为什么要混进宋府，而不是像以前一样？” “宋府的翡翠鎏金碗锁在秘阁里，我进去过，然后发现宋家人果然心思巧妙，这个秘阁一个人不能进去，必须得两个人。” “原來你白天在集市上那个眼神的意思是要我帮你偷东西！”萧离锦看着他，一脸的嫌弃。 “哎哎哎，你这是什么表情，之前可不是这个表情的。”黄晗枫看出萧离锦眼神里的嫌弃，连忙又无赖起來。 “谁知道你的目的是这个，早知道不來了。”萧离锦暗想，黄晗枫果然还是狗改不了吃屎。 “那你以为是什么？”黄晗枫凑过來暧昧地说道，“你不会以为我要和你说什么悄悄话吧......” “我是不会帮你的。”萧离锦微微一挪身子，黄晗枫搁在她肩膀上的下巴瞬间失去了支点。 “你帮我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一个你想知道的秘密。”黄晗枫利诱道。 “什么秘密？”萧离锦似乎有了点兴趣。 “你得帮我才行，你放心，绝对是个你想知道的秘密。” “那......好吧。”萧离锦暗暗猜测，会不会是黄晗枫想说出他要翡翠器皿的秘密，若是他对她说的是这个，是不是代表他对她已经完全信任了，冲着这个理由，她也决定违心做件坏事了。 “锦儿，你要跟紧我，听清楚我的指令，不然可能......”黄晗枫突然严肃地对她说道，让她有些不自在起來。 “难道秘阁里的机关很厉害？” “那倒不是，你进去了就明白我的意思了。”黄晗枫卖了一个关子。 “你最好别骗我，不然......”萧离锦在脖子处比了下砍的手势。 “我怕死，不敢骗你的，锦儿大小姐。”黄晗枫的眉眼里都是宠溺，“跟紧我。” 一道白影率先向着宋府内落下，黑影尾随其后。 萧离锦不清楚宋府的布局，而黄晗枫却轻车熟路地穿行在宋府内，七扭八拐來到了一间不起眼的屋子。 “我在宋府这些天，摸清了所有房间，甚至连地窖都去过，唯独这件屋子有古怪，我进去后就发现了密道机关。”黄晗枫轻手轻脚地打开门。 萧离锦和他走了进去，黄晗枫吹亮火折子道：“密道就在那张画的后面。” “全屋都空空如也，只有这张画挂着，傻子都想得到画有古怪了。”萧离锦奇怪地看着黄晗枫。 “我知道你想说发现这个机关很简单，但是发现简单，进去难，设置机关的主人偏偏反其道而行，别人设机关是不想让人发现，而他是要别人发现......这才是真正的高明。”黄晗枫字里行间似乎很欣赏机关的主人。 “我们快点进去吧，再磨蹭，天就要亮了。”萧离锦提醒道，这是她第一次做贼，难免心虚和过度担心。 “好，我们进去。”黄晗枫拿着火折子移开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