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父子偶遇
时光在平淡中过着，自在市里图书馆看了物理、化学方面的书后，莫洛对整个世界的认识都打开了，他在那几天中懂了好多东西，知道了生活中很多的现象都是在物理和化学作用下发生的变化。 莫瑞书房里的书，在一个寒假再加一个多月时间里，能看懂的已经全部被莫洛看过了，剩下的都是他无可奈何的。在参加完市里的奥数考试后，莫洛也不再去莫瑞家里参加辅导了。 从市里回来的莫洛迷上了另一件事，摆弄电器。 在电器并不普遍的榆木村，电视机往往是家中贵重物品。 为了节省开支，莫洛家的电视坏掉以后，廖群云没舍得拿去集镇上修理，仍其闲置在电视柜上。 这台坏电视成了莫洛感兴趣的物件，自读了一些物理、化学内容的书籍后，对电的世界，莫洛有了很多的理解。 打开电视机盖，看着里面的一个个元器件，莫洛竟然感觉非常熟悉，辨认着各个器件的作用，针对电视机的故障，寻找着问题原因。 在折腾了几天后，莫洛摸透了电视机的原理，并成功修好了家里的坏电视。 莫洛的这一技能，在廖群云的宣传下，很快在村里传开，于是，很多家里电视机出问题，都向莫洛寻找帮助，就这般，莫洛成了村里的小修理工。 全国小学竞赛初赛的成绩在考试完后第三个星期公布了，莫瑞第一时间向全校师生传达着这次竞赛的成绩，莫洛以100分满分成绩获得了市里奥数一等奖，并取得了去省里参加复赛的资格；莫艳红获得了作文竞赛三等奖，虽然未能获得参加复赛的资格，却也是榆木村小学首个在这个项目上获得奖励的学生。 这样的竞赛成绩让莫化浅也非常兴奋，全国竞赛双门实现获奖零的突破，对他这个校长而言，那也是扬眉吐气的大事，算得上他当校长以来，最大的一项业绩。 莫瑞代表两名学生去市里领取了证书和奖金后，莫化浅召集全校师生，再次来了一个隆重的颁奖典礼。 在激情慷慨演讲中，莫化浅刻意忘记了竞赛名额风波，好好夸奖了一番参加竞赛，为学校争取到荣誉的莫洛和莫艳红同学，并亲自为两名学生颁发了奖状和奖金，一等奖1000元，三等奖200元。 全市一等级，还有高额奖金，成了整个榆木村小学持续几天的谈资，数学天才莫洛的名声一时盖过了所有同学。 原本的天才莫驰，在这个时间段成了被人忽略的对象，他埋头苦读着，对莫洛获得好的名次，他并不服气。 不是没有能力，只是没有资格走进考场而已，要是给他机会，他认为自己也能得到名次。 按照市里通知，参加复赛的选手要在复赛前十日，参加市里的集训，为夺取全省名次做准备。在享受了数日获奖荣耀后，莫洛被莫瑞再次送到了市第一完小，与一众城里的尖子生们共同集训。 奥数集训班只有二十人，在奥数初赛中，二十人均是在80分以上的考生，其中获得满分的有5人。 这二十名学生中，唯有莫洛是从乡下小学上来的学生，其余学生均是市里小学中的尖子生，这些学生均住在市里，放学后由家长回家，教育局为方便莫洛集训，为其在学校教职工宿舍准备了一间房间，还专门安排一名教师负责其日常生活起居。 第一天，莫瑞带着他熟悉了学校周边环境，带他见了市一完小的陪护老师王华。 王华是市一完小的一名外地老师，尚未成家，独自住在教职工宿舍中，莫洛居住的地方与他相邻。教育局批给莫洛这一个星期的住宿伙食费用，都交给他管理。每天莫洛只要按时到王华家吃饭，并按时回宿舍住宿就行。 花几个小时让莫洛熟悉周边情况后，莫瑞便回乡下去了。 自出生以来，莫洛第一次独自在外居住，但并无畏惧，作为乡间小孩，胆子和独立能力要比市里娇生惯养的孩子强不少。 待莫瑞走后，莫洛便向王华请了假，向着他心仪已久的图书馆而去，自回到榆木村后，莫洛每天都在想着回到这个图书馆来，他脑海中很多图案、数据不断冒出，等待着他在这个图书馆里的书籍中找到合理的解释，将它们都串通起来，成为完整的知识。 在图书馆中莫洛废寝忘食地看着书，他看书的速度越来越快，虽然依然是一页一页的翻着，但很多内容只要扫一眼，他就能全部理解。 雾黄山市图书馆虽然藏书不少，但多数都是面向初高中学生的书籍，这所城市没有大学，一些较前沿和深奥知识的书籍很少。 虽然在这图书馆里很多书的内容是重复的，但对莫洛这名小学生而言，就数理化方面，能供他消化的书也有很多。 莫洛下午来到图书馆，在图书馆一坐下便忘记了时间，连饭点过去了都没察觉，直到晚上10点，图书馆打烊关门，莫洛才不得不离开。 走出图书馆后，莫洛才觉得肚子很饿，在回家的路上，寻找着饭店，想解决一顿。 莫洛获得一等奖拿到的奖金1000元钱，第一时间上交了母亲廖群云。在儿子来市里集训时，廖群云给了其200元零钱备用。莫洛外出，便随身带了几十元钱。 莫洛一个人在大街上走着，太高档的饭店不敢进去，选择了一很多人用餐的路边摊，准备解决晚饭。 看着饭店菜单，莫洛要了份炒饭，然后坐到餐桌上等待用餐，坐下后扫视了周边用餐人员，见得多数为工地上的工人，穿着破烂的军绿色衣服在快速地吃着饭。 很快莫洛在一众吃饭人中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莫福财，莫洛的父亲。 莫洛父亲在市里工地上干活，自过年后出来便一直未曾回家，莫洛对父亲具体在哪一个工地上干活并不清楚。莫洛这一个学期的表现，也没能给莫福财知道。此时，在人群中巧遇父亲，莫洛非常兴奋。 莫福财此时与周边工人一样，身上的衣服满是泥土的污渍，整个人显得有些疲惫，在快速地将碗中的饭往嘴里扒。 莫洛快步到了莫福财面前，非常高兴地叫着：“爸爸，你也在这！” 莫福财看到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儿子，很是不敢相信，放下碗筷，揉揉眼睛，看清眼前人样貌，一时又是高兴又是疑惑：“洛洛，怎么是你？就你一个人吗？怎么没见你妈？是家里有事来找我了吗？” 周边工友见到父子相认，也热闹起来。 “福财，真是你儿子呀！” “福财，不会是私生子吧？” “莫洛，当真是你，你怎么到市里来了。”也有同村工人认出莫洛来，对在市里见到莫洛，同样较为惊讶。 面对着众多凑热闹的工人，莫洛倒觉得挺习惯的，这般说话跟村里大家围聚一起，你一言我一语聊天差不多。 莫洛很自豪地对着莫福财说：“我今年奥数得了全市第一，被安排在市第一完小集训呢？过些天，我还要去省城参加复赛，如果成绩好，还可以去京城参加决赛。” “哟！小伙子有出息呀！” “看不出来呀！福财，你这么老实巴交一人，能生出一个这么争气的儿子。” “哎呀！福财有福气呀，有这么一个上进的娃，干活多累都值得呀！” 莫洛的说话，一时惹得众多工人都称赞、羡慕着。 莫福财在众人话语中，脸上也堆满了笑容，他不擅长表达，拉了一张板凳过来，让儿子坐旁边，又跑去向老板多要了一块大排，父子俩坐一起吃了顿晚餐。 用餐完毕，莫福财要送莫洛回住的地方，莫洛却坚持要先去莫福财住的地方看看。 莫福财拗不过儿子，便带着儿子随着一众工友去了住处。 莫福财这些建筑工人的驻地就在工地旁边，是用彩钢板简易搭的棚子，十几个人挤在一间棚子里，每个人的空间便只是一张床和一个放着生活用品及衣物的包装袋。 莫福财对这样的生活习惯了，带着莫洛到住地后，告诉了莫洛他的床铺，随后便要送莫洛回家。 莫洛来到这棚子里，却是另一番感受。他目前所在的教室还有居住的教职工宿舍，都是瓷砖或水泥地板，白墙黛瓦，干净整洁。与莫福财居住的地方相比，有天壤之别。 两人离开工地宿舍后，莫洛小声跟没福财说着：“爸爸，你们住那，习惯吗？” 莫福财道：“习惯，刚开始不习惯，我这大半年住下来，已经习惯了。” 莫洛道：“爸爸，我们家其实也不差钱，要不你还是回家吧！我看你们那住的地方，条件挺艰苦的，不如家里舒服。” “傻孩子，在外面挣钱，当然不能跟家里比啦！你只要好好读书，别的不要多想。爸爸跟mama一样，看着你成绩好，能到市里来读书，就高兴。” 莫洛依旧心痛父亲：“爸爸，辛苦你了，你放心，我会努力学习的。将来让你和妈跟我住市里来，我们一家人过好日子。” 莫福财闻言很开心，拍着儿子肩膀，直夸着儿子懂事。 莫福财将莫洛送到了住处，王华老师正焦急得等在门口，见到两人时才放心。 莫洛将自己的父亲介绍给王华老师，并向王华老师道歉，解释着看书晚了，又遇见了父亲才回来晚。 王华见得莫福财一身污泥，身上还有一股股异味，皱眉着让莫洛下回不要这样，早点回来住宿，对莫福财则只是点点头后，便回了自己屋子里。 王华很冷淡的态度，让莫洛心里很不是滋味，随后，莫洛将自己的房门打开，准备将自己父亲带入屋子里。 这时，已经进到屋子里的王华又打开了门，对着父子俩说道：“不好意思，这个教职工宿舍有严格规定，只能给固定人员住宿使用，是不能留外人住宿的。莫洛，你们父子聊聊，差不多就休息吧！” 王华的意思中，逐客含义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