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六脉神剑
于是，言玉居然小跑步到了一侧商队的骆驼背后，拿来了两个杯子。 “我们是三个人……” 从刚才起就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的香语也从后面出来了，于是我又加了一杯。 “是，是！好说，好说……哈哈。”言玉笑着又拿出了一个杯子，然后走到一匹马旁，马鞍两侧已经挂满了皮囊，他打开皮囊后，倒出了四杯水。 可能是沙漠里不成文的规矩，言玉自己先拿着一杯喝了一口，有些故意示意给我们看的样子。我，月公主和香语之后拿到杯子后也都开始喝了起来…… 于是……我终于有水了……谢天谢地，看来我是不会被渴死了…… “请问兄台您的妹……我是说，兄台您的贵姓？” 言玉递给我们水杯后，对我问道。 “我姓王，名极……这个是我的meimei王凌月，而这位是香语小姐。” “幸会，幸会。”言玉说着和大家都简单打了招呼。 他接过我一口喝光了的杯子，又准备给我倒上一杯。 “兄台您呢？” “在下来自南方宋国，一人独自远行，正觉寂寞，能遇到王兄这样气宇不凡的青年才俊，正希望能多结交结交……” “好说，好说……” 只要再给我送上免费的水，一切都好说…… “王姑娘，请问还要一杯吗，我的马背上水囊还有很多水，请不要客气，给我杯子，让在下给您续杯……” 这个言玉，居然丝毫不浪费时间，已经开始献殷勤了…… “不过，”我接着道：“我看言兄马匹上除了水囊外，实在没什么别的行李……这一身打扮也不像是为了生意或公务办事外出远行的样子啊……却不知是为何跑这沙漠来了？” “王兄有所不知，在下的马车一直到了戈壁滩外侧，其实就在几个时辰前才离开，我一直乘着到了沙漠以内……当时刚下车就让我碰上了这个商队，于是买下了这些水。还希望不要介意刚才我随口乱开价……” “不会，不会……我才该感谢言兄送的水才是……” 话虽这么说着，他却已经彻底地转移开了话题，没有透露一丁点我问的他此行的目的，看来是有意要隐瞒了……我也不准备追究，于是便不说话了。 “王兄，在下能否斗胆问个有些……僭越的问题……” 言玉有些犹豫，但看我没说话便继续道： “王兄的meimei……可已经有找媒家？” “噗……” 我一口水差点喷出来…… 这言玉，还真够直接的…… 我转头过去看了一眼月公主，后者大概也有听到这里的话语了吧，正狠狠地盯着我。 “媒家么……嗯……”我看言玉那一脸略微紧张、略微苦涩的样子，故意做出了思考的姿态，迟疑不说。 “言兄啊，虽然我是长兄……但这个毕竟人家女儿家的事情，也不好这么公开啊……” “是，是，王兄说的是……是在下鲁莽了……” “不过，” 我把头稍微凑近言玉，小声道：“你若能告诉我你是凭什么知道这些水，之后会涨价，以及言兄此行的目的的话……关于我小妹凌月的问题么，在下必当有问必答。” 言玉露出了有些疑难的神色：“这个么……” 我又拿起杯子到嘴上，遮住了自己对他反应十分关注的神情。 “王兄，不瞒你说……其实这些水会涨价的判断么……其实简单得很…… 只要在这附近有做过生意，消息灵通一些的应该会知道，长门客栈，或者说戈壁滩势力，最近自从沙漠妖狐病倒后，和周围各国的联系都忽然中断，所以附带的从各国作为交换而获取的各项物品、资源，也就都断了……所以在下做出了到了长门客栈后，那边卖的水必将会是天价的估计。” “……原来如此。” 原来在茫茫沙漠中开一个旅店，还隐藏着这么些问题……想起来，客栈确实也并非有了人力加一座楼就能开起来的……妄我早就从香语那听说了这个消息，却一直没有反应过来…… “至于在下此行的目的么……”言玉犹豫一阵后，仿佛终于下定决心般，放低声音说道：“我其实，是来找沙漠之王……” “呵呵……”我忍不住莞尔：“原来言公子从宋国赶来，千里迢迢，也是为了能一睹传说中的沙漠妖狐的芳容……” 言玉却继续满脸严肃地说道： “不……我是为了来杀她的！” 我一惊，一时没了语言…… 转头看了他一眼，而后者神情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顿了几秒后，他叹息了一声：“既然都说到这了，我也不把王兄当外人，干脆一切说给你听了好了…… 王兄看我刚才在谈论卖水价格时，态度忽然出现转变，一定是在心中偷笑我是小人，认为我图谋不轨吧？ 不瞒你说，虽然有一点那方面原因，但更重要的是，在下当时忽然注意到王兄兄妹二人真是气宇不凡，一表人才……同位青年一代，行走江湖，和在下也不无太大的不同，便起了结交之心……在下把王兄当作真心朋友，回报不敢，给王兄说的，还请赏脸看在我送水的份上不要对外乱说……” 我看了言玉一眼，一时不知道他的话语里有几分是真意，但“出门在外靠朋友”这句话我还是懂的…… 虽然他确实是居心不轨，但本来千两的水，就这么免费一杯一杯的不停送给我们，如此豪情，确也少见……如果对方是真心有诚意想要和我结交，那我也没理由拒绝…… 我对他回以诚挚的眼神，说道： “言兄放心，我必定守口如瓶，还请详细道来……” 言玉点了一下头，说道： “王兄可否听后所过‘六脉神剑’？” “有所耳闻，好像是什么大理市某世家失传的武功绝学吧？” “正是，但王兄可知，几年前在‘沙漠大会’上，沙漠妖狐技压群雄，取得沙漠之王位置时，用的是什么武功绝学？” “难道……” “不错，正是那‘六脉神剑’！不瞒你说，在下的家门在南宋也算是一个小有名气的商人世家…… 而我的大哥和沙漠妖狐在暗地里其实一直有生意上的往来…… 此处地处三国交接地带，偏偏因为三国政治对峙，搞的谁也无法将这块宝地纳入中囊，此处虽地貌贫瘠，但位置其实绝妙，是三国和其它国家，互相交汇货运的必经之地……如果利用得好，那所带来的利润简直是……” 言玉说着轻轻摇了摇头：“总之，虽然知道有风险，但因为对这层关系的重视，家里人也一直纵容他们的私下非正式的往来和交易……直到一周前……” 言玉说着脸上露出了一丝萧然： “……直到一周前……我大哥忽然被刺身亡……他在我怀中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仍然死不瞑目，只给我留下了一个词：‘沙漠妖狐’…… 而他身体的几处致命伤，以及从房间、环境的物品损坏，打斗后的痕迹，我做了详细调查……都说明了凶手使用了一种武功绝学……” “六脉神剑？” “正是！” “这……” 我不禁思考起了这一连串的信息， “难道天底下就只有沙漠妖狐会这六脉神剑？而且言兄又怎么确定伤口和痕迹就是六脉神剑呢？” “因为沙漠妖狐几周前从大漠失踪，正是赶来访问我的大哥……而我大哥的行踪，以及一切在时间上的细节，经我查后发现，都刚好完美的吻合…… 现场和伤口痕迹的细节说来就话长了……但我能肯定，我大哥就是沙漠妖狐杀的……沙漠妖狐在大漠里行踪诡异不定，无法搜寻……在下赶着‘沙漠大会’，刚好先来看看这沙漠之王到底有什么能耐，打探一番，好顺便之后报仇雪恨！” “……这么说来，沙漠妖狐重伤后病倒不起……就是因为和你大哥的决斗了？” “决斗？哼……” 言玉很轻蔑的笑了一声，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他露出如此刻薄的脸色：“大哥的刀剑，并未染血……” “……” 我沉默了，如此说来，言玉的大哥，是被沙漠妖狐偷袭而死的…… 如此做法，在武林中当然最为人愤恨和不齿，若按言玉所言，沙漠妖狐和他的大哥还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属于认识甚至熟识的人…… 到头来却被对方背后捅一刀，言玉的大哥在咽下最后一口气的前还死不瞑目，也就可以理解了…… “这些闷气的事情，不提也罢……”言玉仰了一下头，仿佛要扶掉这有些压抑的氛围。 如此默默地走了好一会儿，言玉忽然转头对我道： “话说，我知道的都给王兄说了，那么王兄，你是否也该兑现你的承诺了？” “什么承诺？” “咳咳……” 言玉有些不好意思地瞟了月公主的方向一眼，小声道：“你meimei媒家的事情……” “哦……” 我这才想起，忍不住露出了微笑，转头看了一眼月公主，后者在我诡异的目光下似乎浑身都不舒服。 我转头对她大声道：“我的好meimei么，还没嫁人……” “是吗？！” 言玉脸上几乎是惊喜的面容。 “但人家可是有心上人了哦……” “……你！你在乱说些什么啊？！”月公主忍不住脸红着说道。 “呵呵……” 我笑而不答，转过去看言玉，后者却已经盯着月公主看呆了…… …… 道路前方，长门客栈灰黑色的建筑群，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到了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