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路西法和薇薇安
路西法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明明内心的高傲，让她连凡人的触碰和直视都感到厌恶，却又因为内心的高傲，忍受这些隐藏在凡人中间，观察着这座城市的一切。 或许能让路西法如此一反常态的只有索伦了，那个她一生的敌人，那个利用阴谋诡计击败自己的混蛋。 路西法不知道，也不打算深思其中的原因，她只是遵循着自己的内心，按照心中所想行动着。 如今的圣城非常豪华，街上人来人往，却看不到一丝不和谐的画面，每一个人都温文有礼，不论是贩夫走卒还是神官骑士，即便再行色匆匆，也会礼貌的跟周围的每一个人打招呼。 贵族们已经离开了圣城，受封于新世界，如今这里已经彻底被教会掌控，无论是维持城市运转的官员，还是守卫城市的战士，全部隶属于教会。 现在，这座城市变成了一座信徒的城市，只有最虔诚的信徒才有资格居住在其中，瞻仰自己所信仰的神灵，留在圣山上的伟大神力。 路西法随着人流前进着，即便高傲如她，也不得不承认，索伦在管理这些仆人方面，确实有着相当高明的手段。 就在此时，人群突然骚动了起来，人们不约而同的朝着一个方向前进，路西法为了不暴露自己，也只能随着人群前进着。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路西法拉出一个行人，神力顺着手指流进行人的身体，瞬间屏蔽了他的心智。 “伟大的教宗大人正在神殿前接见新毕业的神殿骑士，人们是为了瞻仰教宗大人的圣颜，才如此激动的。”行人木然回答道。 “教宗？是谁？” “是薇薇安大人，吾主的女儿，吾主在人间的代行者，人类的救世主。”行人回答的干脆利索。 索伦的女儿？路西法皱起了没有，刚才她就已经知道了，信徒们所说的吾主，正是索伦那个混蛋，只不过他没想到，索伦竟然会在纳斯沃得有一个女儿。 放开了行人，路西法恢复了神灵的样貌，隐藏身形来到了人流的终点。 “奇怪？我怎么停在这里了？”行人恢复了意识，迷茫的环顾四周，根本不记得自己刚刚和路西法说过的话。 路西法终于见到了索伦的女儿，充斥着神灵气息的身体根本无法瞒过她的眼睛，然而让她难以接受的是，在那高贵的神灵血脉之中，却夹杂着低贱的人类血脉。 这是亵渎，对于神族高贵血统的亵渎。 路西法咬牙切齿，怒火灼烧着她的内心，但她不是亚萨那群脑袋里全是肌肉的莽夫，她打算再观察一下，看看这位叫做薇薇安的女人，是否配得上高贵的神灵血统。 薇薇安根本不知道她刚刚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此刻她正面带笑意，为这届最杰出的神殿骑士颁发勋章。 为了保证神殿骑士的战斗力，每一名新被招募的后备役骑士，都需要接受艰苦的训练，等到拥有了一定的战斗水平后，才允许带上属于神殿骑士的勋章。 而能被教宗亲自颁发勋章的人，也只有每一届最杰出的毕业生，这是他们千辛万苦所争取到的荣耀。 “谢谢大人，愿吾主的荣光，永远照耀世间。”这届的杰出毕业生，努力的挺起胸膛，然而不断颤抖身体，依旧暴露了他内心的激动。 薇薇安亲自为这名幸运的神殿骑士佩戴上了勋章，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和蔼的说道：“这是你应得的，愿吾主的荣光，永远照耀世间。” 从始至终，薇薇安都保持着最美丽的笑容，治愈着周围的所有人，更别说最靠近她的神殿骑士毕业生了，即便没有得到她亲手佩戴的勋章，依旧让他们欣喜若狂，恨不得立马成为薇薇安大人的剑与盾，为她劈开前进的荆棘。 整个仪式就在这种和谐的气氛中完结，最后薇薇安面带微笑的和骑士们挥手道别，并为每一个前来观看的信徒，送上了足以颠倒众生的笑容。 回到这座曾被命名为圣堂，如今因为索伦的宫殿，而重新跌回到神殿行列的宫殿，薇薇安遣散了众人，独自一人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和圣堂里她的住处几乎一模一样，只不过这里更大，书籍的数量也更多。 没有了外人，薇薇安脸上的笑容马上消失了，她面无表情的拿出一本赞美索伦的说，窝在床上认真的阅读着。 “伪装的不错。”一个声音突然出现，单纯的从声线上完全听不出是男是女。 “谁？”薇薇安立马从床上跳了起来，抽出一把青铜剑，警惕的看向四周。 “你混蛋的样子跟你的父亲一样。”路西法显出身形，六对洁白的羽翼散发着柔和而圣洁的光芒，庞大的神威充斥着整个房间。 她坐在椅子上，肆无忌惮的拿起一颗水果扔在嘴里，似笑非笑的看着薇薇安。 “那么，伟大的神灵，您是谁？”从路西法显形的一刹那，薇薇安已经察觉到了对方的身份，不过她并不十分在意，毕竟自己是索伦的女儿，半人半神的存在，并不会畏惧路西法的神威。 “我是晨曦之神路西法，算是你父亲的……对手。”路西法犹豫了一下，将两人的关系定位在对手上面。 “那么，路西法殿下，我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吗？”薇薇安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对于路西法和自己父亲之间的关系，薇薇安没有资格管，也管不了，而且她不认为一位高贵的神灵，会对自己一个卑微的半神下手。 “这个再说，我倒是对你很好奇。”路西法微微一笑，看着这个骨子里透着高傲的女孩，她突然发现自己不讨厌后者了。 或许是因为她从薇薇安的身份，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吧。 “你对你的父亲怎么看？”路西法问道。 “我父亲是伟大的火焰之神，人类文明的引导者和守护者，是上界最伟大的神灵。”薇薇安理所当然的回答道。 “书上写的。”路西法指了指被薇薇安扔掉的赞美诗，揶揄的说道。 薇薇安沉默了，虽然很可悲，很不想承认，但她对父亲的看法，确实全部来自于人类信徒的赞美诗。 果然……路西法看着薇薇安的表情，心中闪过一丝同情。 “你没见过索伦吧。”路西法说道：“看来你也是一个不招父亲待见的孩子。” “不，父亲他只是……是因为我还不够资格，我必须变得更加优秀，更加强大才有资格站在父亲面前。”薇薇安的语气很坚定。 然而这点伪装连她自己都骗不过，更何况身为神灵的路西法。 “你没必要得到那个混蛋的承认，让他去死。”路西法说道。 “请不要侮辱我的父亲。”薇薇安脸上的表情冷了下来：“即便您是神灵，我也不会任由您侮辱我的父亲。” 还真是倔强的孩子。 路西法摆了摆手，说道：“好，不说他可以了吧。” “您到底找我有什么事？”薇薇安依旧冷着脸，如果不是因为对方过于强大的话，她都想直接送客了。 “我确实有事情找你。”路西法道：“你是这个地方的统治者吧，现在有邪恶隐藏在人间，我需要你帮我找到它们。” “邪恶？是什么？”薇薇安不明所以的问道。 “你不需要知道是什么，只要发现了扭曲和邪恶的东西，就可以直接告诉我。”路西法取出一片羽毛递给薇薇安：“直接对羽毛说就可以，我能听得到。” 说罢，路西法从屋子里消失了。 薇薇安终于松了口气，即便她是半神，神灵给她的压力依旧很大，幸好这个神秘的晨曦之神终于走了。 不过神灵啊，还真是强大的生命。 薇薇安端详着路西法给自己的羽毛，内心对这种强大的力量充满了向往，如果她能达到这个程度的话，父亲一定会愿意称赞自己的。 “可怜的孩子。”路西法看着出神的薇薇安，思绪却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那是造物主还没有离开的时候，第二批神族已经被创造出来，奥丁与妻子结了婚，并生下了托尔等人。 这种组成家庭的方式，让耶和华很羡慕，但是他又不能忍受和另一个人共度一生，所以找到了造物主求助。 在造物主的帮助下，耶和华用自己的两根肋骨创造出了两个孩子，一个是男性的米迦勒，一个是女性的路西法。 一开始路西法和米迦勒一样受到了耶和华的宠爱，虽然他从来没有将两人是他孩子的事情告诉别人，其他色奥斯族人一直以为两人和自己一样，都是造物主创造的。 直到后来有一天，米迦勒突然晕倒了，路西法却一点事情也没有。 自那以后，耶和华越来越宠爱米迦勒，对路西法却表现出了排斥的反应，他开始不愿意接触路西法，甚至不愿意看到后者。 只是那时候的路西法，还不明白为什么父亲讨厌自己，只是单纯的以为，是因为自己做的不够好，让父亲感到了失望，所以才不愿意接触自己。 为了得到父亲的认同，她开始努力工作，把世界的光芒散布的又均匀又漂亮，然而这依旧无法换回父亲的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