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黑暗与光明
索伦没有预料到，耶和华的报复来的如此之快。 就在特里开着死亡之云，带领亡灵大军追击莫西之时，为了惩罚帝国和骑士团国对莫西的追击，耶和华将灾难分别降临到了帝都和整个骑士团国。 两地的河水突然变得血红，河中的鱼虾尽数死绝，尸体密密麻麻的漂浮在水面上，恶臭充斥这河流两岸。 无数的苍蝇蜂拥而至，人类蓄养的牲畜遭到苍蝇侵蚀。 紧随其后的铺天盖地的蝗虫，它们所过之处寸草不生，人类辛辛苦苦种植的庄稼，因此被啃食一空。 接着地震到来，大地开裂，房屋倒塌，冰雹随之而来，拳头大的冰雹似乎忌惮的在城市中肆虐，将一个个无处躲避的人类砸死。 一切都来的太快了，五种灾难在一刻钟内纷至沓来，然后不断持续，没有一丝一毫要终止的迹象。 耶和华实现了他的诺言，任何敢于阻拦莫西和奴隶的人，都将受到惩罚。 之所以帝国只有国都受到惩戒，而骑士团国却全国遭灾，原因自然是骑士团国对于索伦隐秘的信仰。 人类以为他们能瞒过神灵的注意，却不知道耶和华只是懒得搭理那一小撮人类而已，就连帝国内部流传的隐秘教派，也同样落在他的视线里。 作为众神之神，耶和华虽然无法全知全能，但他想要知道的东西，通过世界权柄依旧可以知道，只需要特意查看而已，九大世界发生的一切都记载在其中。 伊洛诺的宫殿之中，索伦狠狠的锤击着床榻，脸上的愤怒溢于言表。 耶和华太过分了，竟然这样肆无忌惮的惩戒他的信徒，不能这样束手待毙，否则他在人间的信仰将彻底被摧毁。 没有人类会信仰一个无法保护他们的神灵，正像没有任何一个国民，会信任一个无法保护他们的政府一样。 索伦将黑暗魔戒从左手中指上褪下，通过与冥河摆渡者的联系，传送到后者面前。 此刻冥河摆渡者正在骑士团国的上空，这里到处都是惊慌失措的灵魂，这些索伦的信徒，在灾难中死去，就算已经变成灵魂，已经被深深的恐惧所支配。 冥河摆渡者因为身份的关系，无法插手其他世界的事物，但他可以作为一个中转站，帮助自己另一个身体进行战斗。 索伦将仅剩的白银神力通过冥河摆渡者尽数输入黑暗魔戒，无边的黑暗笼罩住整个骑士团国，灾难失去了打击目标的信息，信徒们却依旧保持着原本的视觉。 “这是……黑暗？”耶和华的脸上浮现出厌恶的神色，他的神性是光明，天生就厌恶黑暗。 无穷无尽的光明从天而降，刺眼的光芒想要刺破并驱逐黑暗，黑暗也奋起反击，两股巨大的力量在天空中交错。 整个骑士团国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画面，大地和城市被黑暗笼罩，更上方是不断纠缠的光明和黑暗，最上方则被无限的光明所覆盖。 光凭神性竟然无法胜利，这一点让耶和华大为恼火，十一对圣洁的羽翼在他身后舒展，更加强大的光明力量冲破纳斯沃得的云层，轰击在黑暗之中。 此刻索伦的脸色憋成了赤红色，他已经拼劲全力，但光明的力量实在太强大了，就算依靠黑暗魔戒，抵挡起来也很艰难，何况耶和华还开始将神器的力量附加在上面。 原本的对抗变成了消耗战，这对于索伦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拼消耗的话，他这个无源之水根本比不上可以源源不断补充神力的耶和华。 索伦开始转变策略，无数的魔法符文出现在信徒的脚下，下一刻他们已经被传送了出去，分散的出现在帝国的各个城市之中。 他们就像是一滴水，融入到了大海之中，就算是世界权柄也无法分辨处每一个人的信仰，因为信仰来自于内心，而世界权柄唯一不能查看的，就是人心。 除非耶和华仔细的用世界权柄查看每一个人类的一生，否则他根本无法找到并伤害这些信徒。 同时索伦也下达了神谕，让信徒们隐藏身份，谨慎的潜伏在普通人之中。 做完这一切，黑暗魔戒收回黑暗之力，回到冥河摆渡者的手中，这么做的原因，就是为了防止耶和华会借由黑暗魔戒，追踪到索伦插手的线索。 当黑暗消失，耶和华终于看清了地面的情况。 偌大的城市空无一人，街上到处是已经死去的尸体，残存的房屋内没有丝毫的杂乱，就连摆在桌上的食物，还散发着升腾的热气。 耶和华皱起了眉头，这和他预期的不一样，原本他打算利用灾难彻底灭绝骑士团国，结果却因为突然出现的黑暗，导致六成的居民消失无踪。 利用世界权柄，耶和华的视线扫过整个纳斯沃得，然而他没有找到失踪的居民，就仿佛他们已经蒸发了一般。 收回视线，耶和华坐在神座上皱起了眉头，这股强大的黑暗力量来自于哪里？又是谁救走了骑士团国的居民。 显然，他想到了一个人，骑士团国所信仰的神灵——索伦。 借助世界权柄，耶和华的目光落入寂静的伊洛诺，他看到了灯火通明的圣城，看到了神殿中安静沉睡的索伦。 由于消耗太多白银神力，索伦不得不休息一下，以缓解精神上的疲劳。 为什么伊洛诺会有城市和人类？耶和华的目光在世界权柄反本溯源的能力作用下穿越了时间，看到了人类到达这个世界的一切原由。 为了一个半神半人的女性，路西法竟然压制了自己的高傲，帮助她一直以来认为的宿敌，这一点让耶和华即感觉到诧异，又感觉到愤怒。 诧异于路西法会如此看重一个血统不纯的凡人，愤怒于路西法会为了一个凡人而违反自己的命令。 现在耶和华差不多可以确定，黑暗力量就来自于索伦，救走骑士团国居民的也是索伦，因为索伦很看重信仰，从他为了让人类在伊洛诺开枝散叶而做的努力就可以知道。 如果不在意人类的信仰的话，索伦不可能费尽心思改造伊洛诺。 所以说索伦的动机是最充足的，只是耶和华依旧没有发现黑暗力量的来由，更不觉得单凭索伦一个没有神性的神族，可以对抗自己。 这种感觉就像是明明知道杀人凶手是谁，却没有任何证据的警察一样。 耶和华也不能毫无理由的惩戒索伦，因为索伦依旧是亚萨族的代理族长，背后站着整个亚萨和实力不明的奥丁。 但耶和华不会这么算了的，他的神力借由世界权柄，堂而皇之的进入伊洛诺，落在已经逐渐适应微光环境的动物身上。 这些由索伦培育并扩散到微光世界中的动物，在耶和华的神力作用下迅速变异，身躯不断变大，变的更加强壮，同时他还将一些超凡专长赋予了它们。 做完这一切，耶和华收回了视线。 与此同时，索伦也睁开了眼睛，他已经注意到了伊洛诺的变化，毕竟耶和华没有任何掩饰的意思，就像是专门展示给他看的一样。 “堂而皇之的警告吗？看来他没有发现神器的存在。”索伦重新坐起身，脸上没有丝毫的愤怒，反而带着一丝笑容。 现在他终于可以确定，最少在纳斯沃得，他有着与耶和华对抗的能力。 注意到这一切的还有路西法，她一直在关注耶和华的动向，自然不会忽视后者突然动用力量的事情。 只是她没想到，索伦竟然还隐藏着这么多能力。 不过这是一个机会，一个将索伦拉入自己阵营的机会，毕竟他已经和耶和华对抗上了，那么应该会很高兴多一个盟友吧。 想到这里，路西法立刻行动起来，她打算亲自去找索伦商谈一下。 就在路西法前往米迦勒驻守的传送光桥时，她碰到了克洛诺斯。 “殿下。”路西法躬身表示尊敬，毕竟后者也是族长级的存在，必要的尊敬还是要有的。 “你是打算去伊洛诺吗？使用光桥的话，应该瞒不过耶和华的吧。”克洛诺斯微微笑道。 他没有注意到隐藏在路西法体内梦魇，不同于时刻在试图引导神族想法的扭曲力量，梦魇隐藏的更深，且没有利用自身力量侵蚀路西法的想法。 如果将梦魇和扭曲力量比喻成某艾字打头的疾病的话，那么梦魇相当于潜伏期的病毒，无论是身体的主人，还是医生的正常检查，都很难检测到他的存在，而扭曲力量则像是刚刚发病时的病毒，或许生病的人还没有察觉，但医生已经能凭借经验看出来了。 这就是虚空力量，破坏力和创造能力都比不上神力，但隐藏能力却远超神力。 “他之所以会猜出你的想法，应该是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城府很深的神灵，同时你越来越活跃的表现，也让他注意到了你。”梦魇在路西法的意识深处，不断分析道。 “为什么要隐瞒呢？我只是去看一个小姑娘而已。”路西法不清楚克洛诺斯的打算，所以她也不打算说太多。 “是吗？”克洛诺斯似笑非笑的说道：“那么我请你帮我一个忙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