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杀恶吏
“林主簿,郭捕头,前面发生什么事了?”马车内的叶县令发现车停了,开口问道。 “回禀叶大人,一群灾民在前面围着,不知道是为什么。”林主簿拱手回答道。 这时,那被灾民围观的地方,传出一个呼救声—— “叔父救我,叔父救我,我是郭达啊!” 郭捕头听到这个声音,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这不争气的玩意儿,逃荒的路上还净惹了麻烦,偏偏被叶大人撞到了!”郭捕头听出来了,那声音是他侄子郭达的。 郭捕头对这个侄子不太满意,仗着他这个叔叔是县里捕头,仗势欺人,横行乡里也就罢了,偏偏做不成什么大事,总有人要向叶县令告状,都是他擦屁股,将事情压下。 但这个侄子还算上道,逢年过节都会割几斤rou送到他家里,同时还会给些其他孝敬,虽然和他手下那帮捕快孝敬的那些比起来,只能算蝇头小利,更比不上暗地里衙门的分红,但也聊胜于无,平时也就帮衬一些,充当保护伞。 “大人,前面好像有我那不争气的侄子,我去看看。”郭捕头对着马车内的叶县令请令。 他话音刚落,郭达那凄厉突兀的惨叫声,却是猛地传来。 “前面什么情况?本官也过去看看!”马车内的叶县令听到惨叫,不知道是好奇,还是想要在灾民面前,彰显一下他这父母官的威严,连忙命令道。 “啊,你敢断我的腿,我叔父不会放过你的!” 郭达感受到腿上传来的剧痛,渗出满头冷汗,双手抱着大腿,一边惨叫,一边狰狞着脸,厉声出言威胁。 唐恩看着他,淡淡道:“你再废话,信不信我敲断你另一条腿?” 顿时,郭达惶恐地紧捂着嘴,惨叫声闷在嘴巴里,只透出“呜呜”的声音。 其他三个人听到县太爷来了,顿时想要朝那边逃,期待县太爷救他们,但却被唐恩大步踏出,追了上去,一一将他们的腿打断。 又是三个惨叫声响起,一个比一个高亢。 唐恩言出必行,将这五个人的腿都打断,一个不漏。 “大胆狂徒,住手!” 围观的灾民见到县太爷的马车过来,纷纷散开,因此,郭捕头恰好看清了唐恩用刨斧,砸断那三人大腿的一幕,也看到自己的侄子,正躺在地上哭嚎,顿时目眦欲裂,大声吼道。 他没想到,有人敢在县太爷的眼皮底下行凶,其中一个伤者,更是他的侄子! “叔父,叔父,你快把他抓起来,我的腿断了,我的腿断了啊!”郭达看到自家叔父,连忙靠一条腿和两只手,朝那边扭着身子像蚯蚓一样爬过去,声音尖锐地凄厉哭诉。 “还有他旁边的那个老家伙,还有那个又高又壮的,他们都是帮凶!”有叔父在此,郭达此刻心中只想报复,报复得越厉害越好,凡是跟唐恩又关系的,他都想报复。 唐恩原本神色很平静,似乎不在意这个家伙控诉自己的罪行,但听到后面,他牵扯上了自己的爷爷和庄国士,心中陡然升腾起一股杀意,怒喝道:“找死!” 郭达快要爬到郭捕头面前了,忽然—— “唰!” 唐恩手中的刨斧,旋转飞出,“砰”的一声,砸在郭达的脑袋上,一瞬间,骨裂的声音响起,整个脑袋彻底开花,白的红的流了一地,郭达眨眼之间便断了气。 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一个大活人被生生砸碎了脑袋,场面血腥无比。 全场彻底寂静了下来。 初秋的风,还遗留了夏的炎热,带着丝丝暖意,拂过所有人的脸颊,温暖而轻柔。 但他们的心底,却不由自主地冒起一股寒气,冰凉冰凉的。 “杀……杀人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所有人顿时被惊醒,哪怕远远围观的人,也不禁又退了几步。 这一路上,死人他们见得多了,但这样光天化日之下杀人,而且杀人者还一脸冷静,却让他们心生惧意,下意识地想要躲避。 更重要的是,这个瘦弱单薄的少年,好像是当着捕头和县太爷的面,杀了捕头的侄子! 马车的车架上,身穿袍服的叶县令掀开帘子,准备下车看看发生了什么,却刚好清晰地将郭达脑袋被砸碎的一幕收入眼中,吓得连忙缩在车架上。 “小杂种,我要你不得好死!”郭捕头亲眼看着侄子,被砸开脑瓜死在自己眼前,眼睛喷出火来,身上的煞气增了好几倍,死死盯着唐恩低吼道。 这个侄子他再不喜欢,也是他大哥唯一的儿子,再加上郭捕头本身怀有隐疾,无法诞下子嗣,郭达便算是他们老郭家唯一的香火,此时怒得双眼发红。 庄国士那边,则是暗呼“糟糕”,一颗心沉到谷底。 这少年竟如此杀伐果断,或者说,如此不知轻重! 当着捕头、县令的面杀人,那是罪不可恕,恐怕连自己这些与唐恩刚刚认识的人,都会面临牢狱之灾,至少,一个杀人帮凶的罪名,是逃不掉的。 至于唐恩本身,肯定要被砍头,甚至郭捕头大怒之下,给他编排一个造反的由头,将他凌迟处死、诛九族都很可能! 越来越多的灾民聚集过来,听说了前因后果,一个个要么摇头叹息,要么沉默不语。 唐恩斩杀恶人,算是替天行道,值得他们拍手称好,尤其是有几个围观的灾民,更是曾被郭达等人欺辱过,此刻见郭达死了,顿时感觉大快人心,心中对于唐恩这个瘦弱少年多了一分敬重和感激。 但对于唐恩的下场,却是深感惋惜,在这个等级森严的社会,得罪了官员,那是绝对没有好下场的。 “二郎,快跑,快跑!” 唐恩爷爷此刻顾不得身上的伤,苍老的脸上布满焦急与惊慌,连忙推着唐恩,让唐恩赶快逃走。 他实在没想到,这个孙子今天发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不但有了一身好武艺,还一改往日沉默的性格,竟然直接杀人了。 但他现在来不及多想,只希望孙子赶快逃走,还有一丝希望,否则被捕快抓住,肯定是死罪。 至于他自己,苦了那么多年,已经活够了。 “爷爷,我会没事的,相信我。”唐恩握住老人粗糙枯瘦的手掌,坚定地说道。 这时—— “县令大人!请您发令,让属下拿下此贼人,他说不定就是贼兵李无极安插在灾民中的同党,想要散布谣言,鼓动民众造反!” 郭捕头尚存一分理智,虽然牙齿都快咬碎了,此刻却是猛地转过身,对着车架上被惊吓到的叶县令大喝请令。 “拿下,快,快拿下!”叶县令想起自己手下有七八个捕快,何必怕一个灾民少年,连忙摆正了身体,拾起几分官威,大声下令。 保护其他马车的捕快们,早就围了过来,听到命令一下,连忙随着郭捕头,朝唐恩冲了过去,有两个捕快为了防止唐恩逃跑,还从唐恩侧边跑过,绕到了后方,堵死了唐恩的后路。 他们都是郭捕头的弟子,想要在郭捕头和县令面前好好表现,自然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冲了上来。
哪怕唐恩刚杀了人,但看上去也就是一个瘦弱的灾民娃子,在七八个捕快的围捕下,难道还能反抗得了? “造反?为了害我,竟然随意给我编排那么大的罪名,这个叔父和他侄子一样,该杀!”唐恩眼中杀意一闪。 他冷静地看着捕快们跑来,捕捉到他们每一个人行进的路线、速度、动作惯性,利用强大的神魂,瞬间分析出一个最佳的攻击路线。 他没有逃,反而提着刨斧,朝着最前方冲来的郭捕头等人,迎了上去! “小杂种找死!” 郭捕头看到唐恩提着短小的刨斧,竟还朝他冲了过来准备近身相搏,顿时眼神狰狞,充满煞气,手中的单手刀,猛地朝唐恩脑袋砍去,准备直接将唐恩斩首,为自己侄子报仇。 “呼!” 唐恩以极快的反应,矮身后仰,刀刃擦着鼻尖划过,却没有伤到他丝毫。 “咔擦!” 郭捕头的刀还没收回来,唐恩手中的刨斧,便猛地将他大腿砸断,骨裂生响彻当场。 但这还不够,紧接着,唐恩踏步回旋,手中闪烁寒光的斧刃,猛地回身砍在郭捕头后颈上,再用力一拔,“噗”的一声,脖颈处鲜红的血rou翻卷,大动脉中的鲜血狂涌而出,喷起三尺高的血柱! 郭捕头倒地身亡,还未彻底涣散的瞳孔中,透出深深的怨恨,还有一丝惊骇。 这时,其他几个捕快也过来了,唐恩身法刁钻,在一片刀光之中,左突右窜,刨斧的斧背连续挥出。 “砰砰砰!” 对于这些捕快们,唐恩并没有下杀手,只是一一放倒在地,让他们无法再起身。 后面原本堵唐恩后路的捕快,刚刚举着刀冲来,就发现郭捕头已被眼前这瘦弱少年斩杀,其他捕快都倒了一地,顿时举着刀连连后退。 唐恩转过头,瞟了他们一眼,瞬间将他们吓得屁滚尿流,弃刀狂逃。 这是一个煞星! 那两个捕快将永远忘不了今天这一幕。 围观灾民,也全都惊呆了,原本一直窃窃私语形成的嘈杂声,瞬间戛然而止。 他们实在料想不到,这瘦弱少年不但杀了人,现在还杀了郭捕头! 杀官之罪,罪大恶极,等同于挑衅朝廷威严,哪怕今天唐恩能够逃掉,也会被大肆通缉。 这天下虽大,恐怕也难有他容身之所! 唐恩来到叶县令所在的马车旁,看向脸色惨白、冷汗淋淋的叶县令,又望了一眼旁边想要逃却不敢逃的林主簿,忽然开口道:“叶县令……” “别,别杀我!”叶县令原本就白皙的脸,此刻毫无血色,听到唐恩一开口,以为唐恩杀人杀上瘾了,惊慌道:“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最后面那辆马车上都是粮食,我……” 唐恩眉头一皱,顿时让叶县令身体一抖,生怕唐恩在下一刻,将手中沾满鲜血的刨斧,砍进他的脖子里。 刚才唐恩两次血腥杀人的场面,将他吓出了心理阴影。 “我们到马车里聊聊。”唐恩走过去,拍了拍叶县令肩膀。 “好,好。”叶县令发现唐恩神色平静,似乎并没有杀红眼,连忙应道,然后颤颤巍巍地爬上马车。 “老先生,”唐恩转过头,看向一旁的林主簿,吓得林主簿一跳,“麻烦你退出一丈外,帮我守着,最好别让人靠近。” 林主簿双腿打颤,嘴上却不敢怠慢,急忙应道:“会的,会的,壮士您请。”